第179章
香凝笑嘻嘻的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撒娇道:“哎呀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姐姐还有我未来的姐夫,还有他们的小丫头微雨。本来就是我们四个人的团年饭,加上你们两个更热闹不是?”
周疏宁也反应过来了,去另一边扶住太后的另一只胳膊:“是是是,老爷和老夫人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更丰盛的饭菜。不过也没关系,我再去加一个羊肉锅,刚好还有不少新鲜蔬菜,我再调个料碟,这回肯定够吃。”
皇帝在一旁重复:“羊肉锅?哦,朕……我听说了,你在北疆弄了个叫什么火锅店?是不是就是这个羊肉锅?”
周疏宁点头:“是,正是这个,皇上可还感兴趣?”
皇帝连连点头:“感兴趣,感兴趣,朕十分感兴趣。还有你之前弄的那个烤乳猪,朕吃了好几次,味道十分鲜美。这羊肉锅,朕也定要好好品尝一下。”
周疏宁不再多说废话,转身去厨房切羊肉了,出门还招呼了一下长孙清明:“夏卿,你在忙什么呢?赶快过来,有贵客到了。”
其实长孙清明早在他们凑在人群里包饺子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会儿不出现,只是去几条街外的小酒楼买了他们镇店的九年烧。
他拎着酒一进门,皇帝的手便微微颤抖了一下,父子间似有所感。
长孙清明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张字条竟把老父亲引出了宫。
他十分有礼貌的朝太后和皇帝躬了躬身道:“萧王世子夏卿,给皇上皇太后请安。”
太后一听到萧王世子的名号,瞬间也来了兴趣:“你就是香凝口中的姐夫?这称呼不对吧?不应该是哥哥和嫂子吗?”
长孙香凝却一副刁蛮不讲理的模样:“这个哥,我是不认的,我只认姐姐。但姐姐偏偏又喜欢他,没办法,只能勉强叫他一声姐夫。若不是有姐姐这层关系,我这辈子也是不想和他打交道的。”
太后点了长孙香凝一下,开口道:“这死丫头,怎么还是这个性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往后谁敢给你说个婆家?”
长孙香凝接过夏卿递上来的九年烧,一边给皇帝和太后倒酒一边道:“谁说女儿家就一定要有婆家?香凝偏就不嫁了!”
太后不以为伍道:“那可不行,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你姐姐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你也要向她看齐。”
长孙香凝满脸高傲:“姐姐傻,我可不傻。哇,九年烧,小晴楼的镇店之宝!你倒是会买,一下子就把别人压箱底的好酒买来了?”
他们交谈间,周疏宁已经端着火锅进来了,将燃着碳盆的火锅放到了最中间。
紧接着便是一盘一盘的鲜羊肉,还有一盘一盘的新鲜蔬菜。
太后也是第一次这么吃,稀罕道:“这就是火锅,怎么还都是生的?”
长孙清明起身,端起一碗鲜羊肉倒进了火锅中,答道:“因为要边煮边吃,只需要烫几……几息,断生即可,捞出来放到料碟里蘸一下,又鲜又嫩!”
说完他将蘸好的羊肉放到了太后身前的盏中,说道:“这样便可以吃了。”
太后点头,吃下长孙清明亲手为她夹的羊肉,点头道:“嗯,好吃,甚是好吃。哀家本不爱吃羊肉,但这羊肉火锅,明日便要出现在哀家的餐单上。”
太后本茹素,却因周疏宁说的养生之道,再加上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才渐渐开始吃一点肉补气养身。
周疏宁松了口气,开口道:“太后喜欢便好,我还有好几样适合太后吃的养生餐点,待到闲了,定要让太后一饱口福。”
这边餐桌上其乐融融,那边周疏窈却坐在船头上,委屈的哭个不停。
朱公子也是奇了,为何这美人今日哭成这样?
他担忧美人,便开口问道:“杳杳,你今日到底什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你放心,我爹是尚书令,若是你受了冤屈,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第232章 周疏窈借朱公子之手作妖
周疏窈终于止住了哭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摇头道:“罢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委屈便委屈了,不能再让你们尚书府也搭进来。”
朱公子一听更是来劲了,开口道:“什么叫你委屈便委屈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心爱之人受委屈?”
尚书令可是正二品,在京官中虽无实权,却是圣上的喉舌。
掌管文书及群臣奏章,虽职轻,而权重。
若是有人得罪了尚书令大人,只要把他上奏的奏折做点文章,对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周疏窈也正是看中了朱小公子的这一点,小龄好骗,家里的爹还能顶事儿。
一听朱公子这么说,周疏窈哭的更伤心了,说道:“公子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容貌吗?今日我便让公子看看,但公子看了万万不要被吓到。我有苦衷,我是真的有苦衷啊!全是被有心的小人蒙蔽了,我真的是……悔不当初。”
朱公子与这位杳杳姑娘是于诗会上结识的,杳杳姑娘才华横溢,一连作了三首妙诗,引得场中所有公子都对这位杳杳姑娘产生了爱慕之情。
但姑娘自是清高,唯独与朱公子有了几句言语上的交流。
当时风一吹,撩得姑娘围帽一角,一双笑唇就这样映入朱公子眼中。
虽只窥得美人双唇,但以朱公子阅美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位杳杳姑娘定生的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
今日一听杳杳姑娘要以真面貌相示,瞬间便激动起来,高兴道:“姑娘真的愿意摘下围帽?朱某对姑娘仰慕已久,若是姑娘愿以真面目相待,我愿请示爹娘,向姑娘家中提亲。”
周疏窈却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朱公子还是听我把故事讲完,再决定要不要我这落魄之人吧!”
说完她将围帽的白纱撩了起来,一双美目就这样映入朱公子的眼帘,刚过二八的朱小公子简直就这样被摄了魂。
他喃声道:“这世间……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之女子,朱某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
然而周疏窈却泪珠儿连连,边哭边道:“可惜红颜薄命,我落得如此下场,全是拜那个庶子所赐。”
朱公子瞬间义愤填膺,如此漂亮的女子受到了不公,怎能不让大丈夫生怜?
尤其这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更是激起了朱公子的保护欲,开口道:“姑娘,不论你有任何冤屈,都可以说予我听。我父亲是尚书令,我也经常帮着处理一些杂事。只要我将姑娘的冤屈写于奏折之上,夹在里面呈予皇上,姑娘的冤情定能到皇上面前评说!”
这正是周疏窈想要的,她就是要到皇上面前告御状!
萧王世子定是被那庶子蒙骗,他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只要自己站到他面前,戳穿他的谎言,萧王世子定能认清那人的真面目!
她就不信了,真正的美人在前,他的眼里还会只有那个男人?
然而周疏窈只知周疏宁男扮女装,只知他得到了萧王世子的青睐,只知他被封为了宁安县主,却不知他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在皇上和太后那里又受到了多少青睐。
女子并非有点小才,会吟风咏月,再长的漂亮些才能得到这些。
她所会的那些,只能做一个后宅女子,成为男子的后院藏品之一。
真正有大智慧的女子,才有资格与世间最有权势的人并驾齐驱。
比如太后,比如夏皇后,再比如周疏宁从前给秋月诗所举的例子里的那些奇女子。
朱公子听了周疏窈讲述的故事后,气的一整夜都没睡着。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上和太后都被骗了,萧王世子也被骗了!
他们把一个男人当珍宝,却让真正的周疏窈姑娘流落民间,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
于是朱公子利用这一夜的时间将这故事添油加醋写了本奏折,阐述了周疏宁如何利用容貌上的相似取代的嫡姐的身份,如何哄骗嫡姐让他代她去流放,又如何利用嫡姐的声势赚得了一次又一次的信任。
扬扬酒酒上千字,朱公子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个英雄,为了拯救身陷泥淖的周小姐,他必须倾尽全力放手一搏。
写完后又悄悄拿着奏折,塞进了父亲整理完毕,准备呈给陛下的那堆奏折中。
做完这一切后,朱公子呼出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开了都堂。
都堂正是尚书令的办公场所,为了带儿子涨见识,朱大人也经常会吩咐一些小事让他来做。
见儿子今日来的这么早,朱大人还挺欣慰,只说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殊不知儿子悄然干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也害的他差点丢了性命。
大年初一,今日天气晴好,周疏宁起了个大早,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发给了院中的上下人等。
就连从北疆跟来的灯下黑都有一碗系了红色蝴蝶结的肉骨头,正歪着头啃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