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被蹬了一脚。
听不见声音都能在画面中感受到他的愉悦。
众alpha心中一颤,规规矩矩地低头。
他们鲜少见到指挥官神情温柔的时刻,指挥官传达命令毫无人情,做决策一丝不苟。刚入第一军团时所有人都是士兵,隔着黑压压人头难掩激动地仰望对方。胜利女神像定海神针般立在圣玛格广场,栗色军装的alpha长身而立,面容冷峻。衣襟上一对橡树叶领花和他们一样,阳光下熠熠发光。
指挥官修长手指抚上话筒,做冗长的祝词:祝贺他们通过训练营的艰苦考验,在实战演习中活下来。再代表全体军队欢迎他们之中每一个人的到来,以平淡口吻讲述军团规章制度。没有任何一个alpha会走神,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热血沸腾。
最后,alpha军官低沉嗓音传遍广场每一个角落。
“请牢记军人职责——直到生命结束那一刻。”
他如此冷淡而高居上位,三十而立却禁欲自省,仿佛没有alpha的易感期这样东西,他怀中竟会有人。
多是一些马杜克训练营的准备事项,赫琮山压着耳麦一心二用听。青年伏在他膝盖上,柔软肚腹在一呼一吸间疲惫地起伏。他乱七八糟地被裹在软毯中,紧紧抓住他一只手臂,头埋在他腰间,沉沉睡去。
漂亮,柔软,触手可及,一尘不染。
赫琮山喉咙又开始干燥,他腺体突突跳,舌尖磨过了犬齿。
有什么恼人的东西一直在摸自己。
瞿清雨完全无法醒来,他察觉到换了地方,幸好是床。他陷下去,被严丝合缝抱进怀中。周边温暖如羊水浸泡,黑暗涌上来,他累得太厉害,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费力地撑开眼皮,又紧紧闭上,下意识靠近热源。对方于是笑,亲了亲他的额头,夸他乖。
……
第20章
窗帘密不透风遮着。
腰上软肉被捏了捏,瞿清雨把那只手拍下去,有气无力说了句“滚”。
alpha抱着他低低笑,胸膛不断震动。他压在人身上的姿势极具侵略性,体温相当高,容易将人热醒。被子里温度不断上升,瞿清雨又不是很敢动弹,摊平了任他动手动脚。他渐渐找到一点规律,别挣扎,越挣扎对方越兴奋。他从不知道别人的手摸过自己全身是这样战栗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
瞿医生人生字典里本来没有“逃避”两个字,干什么都要迎难而上。此刻他牙齿打颤,几欲崩溃:“我以前说过的话,你能忘了吗。”
“什么话。”
赫琮山说话轻慢斯文,用词粗俗:“干死你?”
“……”
怀里的beta青年睁着反应不及的蓝眼睛, 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呆呆:“你……”
“以前……不是这样。”瞿清雨动了动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长官。”
赫琮山反问:“我以前是什么样?”
瞿清雨乌黑睫毛用力地眨了一下:“以前……”
他在战地医院见对方第一眼,所有alpha士兵跟在他身后,alpha军官戴着防弹护目镜,唇角弧度冷漠。他极高,长腿撑着地,鹤立鸡群。有人和他说话,他抱着胳膊,枪支收在劲瘦腰侧,过许久才会简短地“嗯”一两声。
不管怎么样,至少说话是斯文客气的。
“那让你失望了。”赫琮山不紧不慢地玩弄他的身体,“你想让我将工作状态持续到——床上?”
他又皮笑肉不笑说:“以为我不会干死你,嗯?”
瞿清雨:“……”
他身体骤然弹动,过大快感令他难以负荷。他带着哭腔去踹人,脚腕被牢牢握住。
“赫琮山,你——”
赫琮山一只手压住他蝴蝶骨,淡淡:“别动。”
“七天假?”他唇凑在自己耳侧,瞿清雨微微发抖,听见他问,“不想留在这里的医院?想干什么。”
赫琮山的手在他尾椎骨的地方流连,那里因为长期站立和弯腰有多年旧伤,瞿清雨吸了口气,觉得痛,又觉得痒,但他心情有一点儿好,就抵着赫琮山胸膛,说:“你这么问我让我觉得你要以权谋私,我没想干什么。你知道的,我很……”
他忍不住笑了,拖长声音:“很乖。”
赫琮山视线掠过他的眼睛。
瞿清雨望着他笑:“长官,你最近很忙?我听到了你的视讯,你要回到南部军事基地,你要留我——独守空房吗。”
……可爱。
赫琮山捏着他的下巴吻他:“知道马杜克训练营吗?所有的士兵从那里出来。”
他讲述的声音平稳,带着沙沙质感:“异形,你做战地医生时见过的虫类,长触角、有复眼,锋利口器和坚硬外壳,并没有彻底消失,只是和虫母一起退回地底,也许一年,或者三年,最晚五年,它们会再次卷土重来。帝国需要士兵和军队。”
当肉眼可见有一只虫时,更深的地下一定有密密麻麻更多的虫。他们的繁殖和孵化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只要虫母在,战争就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士兵的消耗太大了,一个alpha从报名进入马杜克训练营,完成训练,再进入军校,最短需要三年。而一场战争能消耗半数的士兵,除了士兵外还有指挥官。
什么都很缺,不管是士兵、指挥官或是军医。
“现役军官77zl和士兵不超过一万三千名。”
赫琮山温和地说:“在下一次虫潮来临前,越多越好。”
瞿清雨怔了怔。
alpha军官的面部棱角在光影中渐沉,隐约有锋利轮廓。他骤然想起对方一枪射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副官的场景,当机立断,没有一秒犹豫。
“我今晚要走。”赫琮山吻他眉心,“抱歉,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在训练营开始前,所有教官需要封闭式特训。他作为教官的长官,得以身作则。
——上校流露出一些新婚后就得和老婆分开的懊恼来。
“诊所忙吗?”
赫琮山明显不太放心,低哑:“不要站太久,也不要坐太久,你腰不好。有什么事找张载,他会帮你,把事情第一时间转达给我。”
瞿清雨蜷缩在他怀中,胸口被捂得发烫。从床上望去,那盏蘑菇状的台灯一直在黑暗中闪光、发亮。
他被折腾得太累,昏昏沉沉地入睡。半夜无法遏制地觉得冷,他在寒战中醒来,床上果然剩他一个人。热源离开,他手脚一阵阵抽筋,冷得厉害,抱紧了自己。
没有灯,有虫,太黑了。
他光脚从床上下来,智能机器人在荧光中闪烁,室温是调整过的26°c,恒温水盘上架着一杯温水,半满,装在玻璃杯中。营养剂在一边。
瞿清雨看了一会儿,伸手触摸杯壁,温度刚刚好,热度透进血液。
华西崇对他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他并没有打算如对方所说进入马杜克训练营。获得军医身份有两种途径:一,找一个alpha高官,直推;二,通过训练营历练。
前者对他来说是一件容易的事,人生二十几年他利用数不清的alpha获得了一些便利,各取所需而已。他甚至已经盯上了某个alpha,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他对名声嗤之以鼻,也没什么正确三观。
很奇怪,赫琮山从不在他利用的范围内。
马杜克训练营是出名的魔鬼窟,进去前要签生死书。这条路不那么容易,很困难,要花两年以上。
但选择前者,实在是把赫琮山置于风口浪尖。瞿清雨抱着那杯水沉默,他整个人泡在一种静谧的温水中。他脑子里想了些事,又好像也没有具体想什么。
他忽然高兴了,放下玻璃杯。
——如果他真进了训练营,就可以每天见到赫琮山。
每天,这两个字在舌面过了一圈。瞿清雨手指尖都开始发烫。他伸手去打开窗,深夜寂寥,秋风凉爽,他还没有做出这个决定,他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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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在走神?”
瞿清雨“唔”了声,伸手将脖颈处素链勾出来:“没有,我在听你说话。你说你的信息素等级怎么了?”
白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我的信息素等级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今天——”他宣布,“我就成年了。”
瞿清雨又“喔”了声,他戴了口罩,不那么真心:“所以呢?”
白昼一愣。
beta医生变得有些不一样,具体也说不出来。他随手整理书架上的患者档案,一侧眉梢挑起来:“你成年了,帝国会为你匹配适龄的omega,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我喜欢你。”白昼冷不丁说,“我告诉过你了。”
瞿清雨勾唇,不以为然:“有很多人喜欢我。”
白昼:“我对你的喜欢不一样。”
“一天时间。”
年轻的alpha冲他伸出手:“瞿医生,给我你一天时间。”
他的父亲是白廉,现任的十位监察长之一。瞿清雨不得不分出一些精力放在他身上:“我的时间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