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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喏,就是这个。”师父说道。
  景莲生点了点头,伸手解开包裹上的粗线,动作缓慢,神色谨慎,大概也提防里面藏着什么危险品。
  只是,他们打开之后,几乎可以立马确认,这包裹里头的内容,并不危险。
  只见包裹里静静地躺着一条九锁连环铜贯腰链,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是、是这个啊……”师父瞧见后,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景莲生一眼认出:“九锁连环护命铜贯。”
  白情也想起来了,之前他看到过师父坐到应知礼大腿上,还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师父是在努力地解锁应知礼的九锁连环腰链。
  师父解了老半天没解开,应知礼就说:“小泽如果对这个结构感兴趣,我可以送你。不过眼下,我还是得先将贤侄送回景宅。”
  原本以为应知礼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记在心里,在临行之前给师父送来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腰链。
  师父确认了包裹的内容物安全无害,便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师哥还真给我弄来好东西了?”
  “很奇怪吗?”白情拿出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实质是暗暗套话,“我瞧着,您和师伯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哪儿瞧出来的?”师父眯着眼笑着反问。
  “就是……他给您送这么贵重的腰链,还叫您‘小泽’,多亲切啊!”白情继续保持着天真的表情,“对了,师父,我好像听到他喊您小泽?说起来,我跟您学了十年,都不知道您真名叫什么呢。”
  “我的真名就是师父。”师父把身份证拍出来,上面的姓名栏的的确确印着“师父”俩字。
  白情不以为意:“那我的真名就是白情呗。”
  师父笑了:“难道不是吗?任何人喊你白情,你不也是会答应吗?”
  白情倒是无法反驳。
  景莲生微微垂下目光,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腰链,却未能从中发现任何线索,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他转向师父,诚恳地说道:“师先生,我找应知礼是有要事问他,不知您能不能再费心想想,他可能会去哪里?”
  师父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其实啊,跟师哥打过交道的人,心里头恐怕都攒了一肚子问题呢。不过,按我的经验来看,那些从来不问他事儿的人,往往最平安长寿。”
  景莲生说:“平安长寿对我来说是最无用之物了。”
  师父大为感叹:正是俗语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死尸无惧爆出翔”。
  师父笑着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横竖他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再问也是一样的吧?”
  白情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师父,心里纳闷:我们都没跟师父说应知礼会回来送礼,怎么师父能确认应知礼肯定会回来?
  师父也看出了白情的疑惑,说道:“他就爱找乐子,还没看完这里的热闹,怎么舍得走远?”
  白情闻言沉默,被说服了:好有道理,不愧是师父啊。
  景莲生也被说服了,转念一想,又问师父:“原本这阴婚之事该找景水芝和应知礼主理,然而,现下两者都不在。阁下既然是白情的师父,可否替我俩主持?”
  师父闻言一怔,没有说话。
  现场陷入尴尬的沉默。
  白情也不用师父作答,就猜得出来,师父肯定不会答应的,因为师父觉得景家水太深,一直都不肯进这趟浑水。
  白情便对景莲生做了一个无奈的叹气,打破这尴尬,开口说:“师父老人家喜静不喜动,也不爱掺和这些事情,是这样吧?”
  师父顺坡下驴:“是啊,是啊,我也老了,力不从心了。”
  景莲生神色微沉,半晌说:“阁下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主婚人不在,终究有所欠缺。现在景家的状况略显复杂,景二景三景四都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实在也不忍让他们介入此等事情中去……”
  白情看向景莲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景莲生老是对景家人避而不见,原来景莲生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伤风水,所以想尽量规避对年轻一辈的影响。
  想通这个之后,白情看向景莲生的目光更烧了: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好的厉鬼啊!爱了爱了❤
  听着景莲生的话,师父也大感讶异:这大厉绷着一张死鬼脸跟我来道德绑架啊?
  你怕景家小辈办阴婚影响风水,那就不怕我主持阴婚会坏道行啊?
  神经!我理你都傻!
  不过,师父也拿不准景莲生的性格,唯恐拒绝得太生硬会得罪这个大厉。
  这个大厉虽然脸冷,好像还一直挺讲道理的……但谁知道呢?
  师父除魔驱鬼这么多年,最清楚越是厉害的鬼,就是狠戾凶横。
  眼前的这个可是大厉,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发起狠来——翻转猪肚就是屎,我要不作就不死。
  师父便咳了咳,扶着腰说:“我真的很想帮你们啊。尤其小情,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他要结婚,我怎么会想要错过呢?只是最近有些虚,乏力,头昏,看了医生说我要静养,不能随便走动……”
  师父演得入木三分,甚至还用了静心诀,让自己的体温下降,心率变低,气若游丝。
  要不是卫生间里还关着一只嗷嗷叫的恶鬼,景莲生就真信了眼前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病人了。
  不过,景莲生说话有一句是一句,并不做虚言,那句“阁下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听着像以退为进的场面话,但其实的确是景莲生的心里话。
  景莲生见师父既然不肯,便也没有多言,只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尊驾静修了。”
  听到景莲生这么好说话,师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轻松。他转而看向白情,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隐隐透露出忧虑。略一沉思,师父开口对白情说道:“我听说,有玄门正宗的道士来过景家了,是不是?”
  “是啊。”白情颔首,“怎么了?”
  “那就不妙了,还怎么了!你倒是看得开!”师父摆摆手,“你们的存在也是轻易能叫玄门正道的人知道的吗?”
  白情愣了愣,眉头紧锁,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那个小道士已经知道了景家的命案与我们无关,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师父却摇了摇头,神色更加严肃:“那小道士年轻,明事理,不惹事,这是好事。但他回去后肯定会禀报师门。虽然说现在新派玄术都是搞学术的比较多,注重love and peace。但传统派的还是有的。师门的老古董一听说景家有大厉和活尸,还死了人,能让你们安安静静地结阴婚?想都别想!以后你们的日子,怕是都不得安生了!”
  白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中涌起一阵后怕,连忙问师父:“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
  师父沉吟片刻,对白情说:“我对付这些玄门道士,倒是有一个绝招。”
  白情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问:“师父,你是要传授给我吗?”
  师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玄门弟子,本不该教你这样的阴物去克制同门。但你我师徒一场,有缘相遇,我就破例传你一招,作为傍身之技,希望你永远都用不着!”
  白情第一次听到师父这么严肃讲授,知道此招含金量极高,连忙正襟危坐,说:“我一定会慎用,还请师父赐教。”
  师父微微瞥了景莲生一眼。
  景莲生明白过来,知道这是宗门不传之秘,便非常上道地提前离开了这个房间。
  待景莲生离开后,师父压低声音,将压箱底的绝招一字一句地传授给了白情。
  教完之后,师父又道:“你能掌握多少,拿捏分寸,都在你自己了。但有一点,切记,若真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万不可透露,这是我传给你的。”
  “明白了。”白情感激地说。
  待学会了之后,白情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景莲生的鬼影隐没在楼道的阴影里。
  活人见了要吓死,白情见了要爱死。
  白情只想:真不愧是我的心上鬼啊,在阴影里也这么显白,爱了爱了❤
  白情快步走过去,笑道:“我的绝招已经学了。”
  景莲生不以为意,并不好奇这个绝招是什么。
  或许是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对付道士需要学什么绝招,又或是他对宗门不传之秘的规矩十分认可。
  景莲生只是微微颔首,却说:“既然你的师父不愿插手,那婚礼就只能有我俩操办了。”
  白情连连点头:“无问题啊,好主意啊。”主要是他听到了“婚礼”“我俩操”这俩词,就觉得这主意特别好。
  白情沉下心来一想,然后开口说道:“虽然景家的小姐少爷们咱们不宜去劳烦,但是老管家应该还是可以支使的吧?我感觉……他好像对您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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