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落在地上,露出清脆的响声,沈晗昱视线模糊,将要倒地的那一刻,能够明显感受到一股气流从他身边袭过,迎接他的不是底下的冰凉,而是温暖的臂膀和怀抱。
  谢临砚上前将人抱住,护住他的后脑勺。
  将人紧紧地揽在怀里,熟悉的味道安抚了内心的暴虐,依恋又亲昵的将人抱住,缓缓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沈晗昱第二日醒来,从床榻上下来,腿还有些软,身上昏沉,手脚还提不起多少力气,恐怕是身上的药效还没解开。
  谢临砚为了将他锁在这儿也算是煞费苦心,沈晗昱是不是该庆幸,他没有用脚链和手链来对付他?给他留了些自由活动的空间?
  这里的构造甚至比楚宫更为精致,一应俱全,沈晗昱曾经来过楚宫,却始终没发现这个宫殿。
  到铜镜面前,沈晗昱揽镜自照,忽而觉得脖颈位置生疼,他摸上后颈部分,白皙透亮的皮肤上有一个明显不浅的咬痕,还交织着各种遍及的吻痕。
  昨夜他因为药性昏过去,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可就是这样被谢临砚钻了空子,趁机迫进了这里,又被迫地上了床榻。
  沈晗昱脸色微微染上愠色,没想到一别数年,谢临砚的心性还是没有成熟,仍旧是少年心性,行事乖张,没有半点风度。
  昔日为了羞辱、折辱他,可以四处宣扬立他为后,一时之间将靖远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第11章
  ◎封后诏书◎
  “沈晗昱……”
  沈晗昱听见殿外门的响动声音,脸色僵硬,瞧见来人进来那一刻,男子头仰靠在门槛上,眼神迷离,睫毛几不可察的微微闪动。
  沈晗昱表情怔了片刻,没有半点缓和,唇角微牵,张了张口,平静地从喉咙中吐出两个字来,“解药。”
  男人似乎没听见他的诘问,面色微微发红,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要将人吸进来,醉醺醺地迈步靠近,嗅着他身上的熟悉又安稳的味道。
  阴鸷的视线落在沈晗昱的身上,声音又是极为浅淡的唤了一声,轻地几乎能够融进空气中,“沈晗昱”
  “谢临砚,昔日,我迎你入宫……”
  “你不是为了我,不是!你是为了谁?你是为了那群蠢货!若不是先帝将遗诏交给你,你会来找我吗?你是那天上明月,我是地上淤泥,若不是那奉突如其来的遗诏,你会对我好吗?你这个人总是冠冕堂皇,你用这副说教骗我,若真要论起旧账,你沈晗昱欠我的根本还不清!”
  “放开我。”
  谢临砚眼神疯迷起来,血脉贲张,谢临砚无声的后退,眼神中漠然的拒绝。
  这个人越是挣扎,越是阻挠,他就越是得意,眼神是偏执,心中是疯狂和悸动,越是想要牢牢地抓住他,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发泄,撕扯开他的衣服,将人逼至犄角处,让他无处可躲。
  发疯似的将人揽进怀里,狠狠地抱着,眼中戾气犹如一把锋利的刀,锐利的眼神,似乎想要将面前这个男人吞噬掉。
  无力的挣扎是沈晗昱无法纵容,无法面对,面上越是自然平静,内心翻滚而来的失措,无奈同时席卷而来。
  “你醉了。”
  沈晗昱从来没有这么被动的被人牵制着,受人辖制,隐忍的脸色漏了一丝痕迹,咬牙,又后撤了一步,直至退无可退,被抵在墙边,在他身上作乱的双手还丝毫没有收敛的趋势,在不时的肆意骚动,似是逗趣,似是随意戏弄。
  “沈晗昱,你闭嘴,这些你用烂了的借口,不要再拿着这些借口来搪塞我了,沈晗昱,你能不能放下你这副面孔来。”
  沈晗昱身上没有力气,上一次是临了懒得同小孩计较,可这一次是身上的力气被完全抽取,完全使不上劲来,而少年经历了三年的磨练,身形一展,内里线条流畅,灵动又有力量。
  他挣扎不开,整个人被扒光了衣服,犹如那案板上的鱼肉。
  无论是眼中陡然失察,露出的一霎脆弱,还是皮肤裸在空气中,因为冷劲微微收缩的顷刻示弱,无疑都是那世间最好的春药。
  春光乍现,漂亮的眉目微蹙,谢临砚心中则是有一种极尽病态的畅快,眼神是虔诚和贪恋,沈晗昱的皮肤很白,与他皮肤病态的白不一样,显得通体透亮,和氏璧比不上十之其一。
  沈晗昱素来不喜旁人亲近,可谢临砚偏要与他作对,黏糊在他身上,能够嗅到一种淡淡的暗香,
  可这样一个人没有心肺,舍得抛下他。
  谢临砚辖制住人的浅白的脖颈,上面的咬痕齿印早已消失,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谢临砚,三年前,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狠下心假死,又是怎么毫无征兆和波澜的离开!
  无论是这种独特的味道,还是沈晗昱这个人都该是独属于他谢临砚。
  平坦又光滑细腻的皮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谢临砚,他们中间间隔了欺骗和时间的隔阂,犹如一道坚硬的屏障,一道道陡峭难以跨越的山峰,推不倒,高高矗立,隔挡着两人。
  三年的时间,这个人的轮廓慢慢地在脑海中泯消,谢临砚内心备受煎熬地接受这个事实,脑海中慢慢失真的画面,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志,快要将他逼疯了。
  他质问,逼问自己,推翻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沈晗昱?
  何时出现的?
  为什么偏偏不知死活地爱上了这个狠心又灭情的男人?
  谢临砚回答不出,也说不清楚,三年来,见不到沈晗昱的每一天,这些个无趣又生闷的问题来回在胸口翻腾,一刻未得止休。
  究竟是来自于二人针锋作对时对他凭空出现的心软?还是被戳穿的讽刺,渴望见到他的笑容?!
  宠召画师,可画师描出的画始终是饮鸩止渴,心中的欲望于渴求更是犹如藤蔓一样疯狂滋长,记忆泯灭了,就重新刻进脑海中,用痛苦和深深希冀再一次记住容颜,循环往复。
  凭什么,自始至终在意的人只有他一人,而面前这个人可以毫无芥蒂地离开,然后坦然回来?
  清冷自持的模样、平静的面孔只是一味地激起人的施暴欲,让人想要将人摧毁!
  又或者先帝这人纵情一辈子,目光长千短不分,唯一慧眼留下来的这个人,本就是亲自挑好的留给他的。
  沈晗昱才是遗诏,其他的通通都是无稽之谈!
  “在你来接我之前,我幼时定下来的目标就是取了先帝的那条命,只可惜,他死了,老东西运气好,没等到我翅膀硬去刺杀他的那一天,活了个痛快,坐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痛苦,寿终正寝了。”
  “你问我伤心吗?我内心想的是,若是那个老东西死了,能换来你,我肯定是千般愿意,百般欢喜,何谈伤心?可当我看见你眼中的期待希冀的神色,我心中的卑劣心思说不出口了,只能藏在心底,埋在深处,笑着对你虚与委蛇,装出良善和伤心,果不其然,得到了你的怜悯和抚慰。”
  谢临砚双目猩红,手指忍不住地收缩,“可我只恨,恨你对谁都是这副模样,我只恨,我没有登上皇位的开始就立刻将你纳入后宫!我应该将你收入后宫,让你跟后宫的女子一样只能依靠着我的喜爱度日,只要朕愿意,将你锁在深宫中,没朕允许,你没有资格出去,你身上的傲骨会被打碎,会因为忍受不住而流泪,你会想方设法,用尽手段来讨好我,你需要学着和后宫女子一样对朕拈酸吃醋,朕是皇帝,为何要多余撇出心思来管你愿不愿意?我要的是将你收入后宫,穿上我喜爱你身穿的衣服,你会费尽心力,想方设法地来取悦我,我会赏赐你,恩赐你留在我身边,让你雌伏在我的身下,日日夜夜的在我的床榻上,我会好好疼爱你,我会让你离不开我……”
  “谢临砚,你疯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沈晗昱抬起眸子,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脸色冷硬。
  揶揄,调侃,还是讽刺羞辱?
  少年的眉眼被三年的岁月打磨的更为深邃,如今阴冷锋利的眼神甚至比鬼还要吓人,闻声大笑了几声。
  “杀了我?我这一条命,还能入你的眼?楚国都城百姓口中清风霁月的小侯爷,纵使你武功难逢敌手,可我不信皎如明月的你,会允许自己留下这样的污点?沈晗昱,我了解你,你若是杀了我,那就是不忠,既不忠君,你也不会原谅自己。”
  “小侯爷,你会杀我吗?”谢临砚的手指点在他的唇角位置,来回摩挲,情色又旖旎,眉头微挑,慵懒随性的声音又冷又沉,完全不像是一个醉鬼会说出来的话,“亲手杀了我后,你会自刎,对吗?”
  “所以,你以为你就仗着对我的这点了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沈晗昱微怔片刻,表情归于平静,没有丝毫坦荡,眼中挂着失望之色,语气冷淡。
  “谢临砚,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能死一次,我就一定能死第二次,你就不怕我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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