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是此刻手踝处的疼痛刺激乱窜,眸中蒙上一层雾气,气势被降下几分,“放开我,滚出去。”
“那你就好好尝尝绝望的滋味,你有没有想过,被人压制住,也是,武功高强的人都有傲骨,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在,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谢临砚用力摩挲着他的唇角,光滑鲜红的唇角犹如极为可口待人品味的菜肴,只有他能够尝到。
可这里常常说出冷漠无情让他痛心的话,谢临砚眼神锐利起来,继续说道。
“朕会打碎你的傲骨,让你臣服,雌伏在我身下,而这里除了呻吟呓语,无需有旁的用处。”
“他当年既然敢上殿跟朕抢你的骨灰,就要做好被处死的准备,朕没杀他,甚至还赐给他一个大恩典已经是法外开恩,他的罪,宋家因他满门抄斩也不为过,自己犯下的罪,就该自己承担,不是吗?”
第14章
谢临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又为什么要放过他?擅闯楚宫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上去说,那就是欲行不轨,想要举兵谋逆。
宋怀恩当日自然是一副不在意,不以为然,双眼怒视,浑身怒火欲燃,手持兵刃,桀骜地注视着殿前站着的男子。
谢临砚曾经亲眼看见沈晗昱对他露出笑容,见到过两人相谈甚欢,他早就恨不得砍下那双触碰过沈晗昱的双手。
这些尚且是他看到的,他看不见的地方,宋怀恩那双不安分的双手谁知道会不会乱来?那日两人的亲昵画面如今仍旧如鲠在喉,谢临砚一想到这儿脸色又彻底阴沉下来。
沈晗昱是自己的人,而那个人竟然敢觊觎他?
沈晗昱眼神锐利,就凭他宋怀恩,他怎么敢?
“是宋怀恩痴傻地亲自送上门来,他偏要撞上来,又怎能怪得了旁人?是何人上了他的身上,又是何人在旁要挟才使得他偏要与朕作对?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刻意为之,仗着宋家的底气作伥,怎么?就许他宋怀恩目中无人,却不许朕的侍卫护下朕?无诏踏进楚宫那一日,他早该想到这些。”
沈晗昱后背滚烫,犹如置于火上炙烤,一股凉风,本该在这烈日驱散走身上的火热,赶走身上的燥热,可此刻却是饮鸩止渴,习风刮走了,他从喉咙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宋家满门忠烈,宋家家主辅佐先帝数载,有从龙之功……”
“就算宋家那群人因为他宋怀恩被诛杀,那也怪不得旁的其他人。”
当时下令将宋氏一族一百八十三户全部下了大牢,恨不得亲手将宋怀恩千刀万剐了,那一刻,谢临砚还坚信沈晗昱没死,他会回来,就算是为了这群蠢货的命,他也会回楚宫,来为这群蠢人求情。
可是,并没有,肃宁王死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这群人入狱时,他也没有。
不仅如此,沈晗昱这个人他还自始至终在都城内,在离他不远处亲眼看着,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他发疯,看着他愚蠢。
那为什么现在要回来?
这一次,他也不过是软禁了宋怀恩,在大街小巷,明处、暗处散布了要当街斩杀宋怀恩的消息,沈晗昱为了保全那人的仅有的颜面,竟然就这样急不可耐地回来了,亲自来楚宫为他求情?
也是,死算得了什么?
人终究有一死,有些时候,死甚至是奢求,算得上轻松和解脱,但死于暗巷,受昔日崇敬的百姓谩骂,这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样的羞辱比死了更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谢临砚心中的恨意就更深,每个人犯了错,都该赎罪,谁也不例外,沈晗昱假死,他这么多年的无法安枕,凭什么他却在外面自得逍遥?日夜安寝?
凭什么?
他为什么看见沈晗昱眼眶发红,眼角的泪水要心软,沈晗昱这个人那么狠心。
只要他稍稍放纵,只要他沈晗昱没了束缚,之前的事就会再次重新上演,这个人随时会脱身,他是无法掌控的。
这场对弈中,只有他在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其中斡旋,只要他松了手,没了约束,两个人会就此止步。
谢临砚不会也不能去赌,去赌他那颗又冷又硬的心肠。
亦或是这个人从未对他心软过,那张脸上浮动的鲜活又放肆的笑容对谢临砚都是潜藏的无尽的贪恋和吸引,可他犹如小偷一样四处躲藏,又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的容颜,念念不忘。
只是,那张笑脸对着的人从来不是他,对上他,只有沉闷,冷淡和不苟言笑。
谢临砚恨这样的沈晗昱,不够鲜活,不够真实,不够!
沈晗昱不肯用真面目对他,在他面前,是虚伪,是一味地搪塞,这些面孔令人憎恶。
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和隔阂,越来越深,沈晗昱隐隐地感觉有些东西在失控,抓不住,那种迷茫和失控犹如当头一棒。
谢临砚心中一惊,收紧动作,他只得在这床榻上狠狠地抱住沈晗昱,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谢临砚等不了了,他做不到柳下惠,沈晗昱的每一寸肌肤于他都像是致命诱惑,沈晗昱躺在床榻上,就是无声的吸引,他偏生要强求,非要将这些个窟窿全部堵住,他一次不愿意,还有第二次,次数多了,自然便适应了,承欢,那就是痛苦地承受,极致的欢愉。
总归在这些个时候沈晗昱的脑海中没有其他人,身心都只有他谢临砚一人。
他不得不承认,若这是一场棋局,他早就输了,哪怕是让他三步,他也不一定会赢,在沈晗昱的问题上,他在一退再退。
三年前就给了答案,谢临砚曾经苦苦哀求这个人,瘫倒在大殿上,没有任何颜面,求他,不让他走,只求他能够留下,即使这样,他仍然是毫不留恋,决然地离开,甚至为了不让他找到,还假死。
那道硕长又冷漠的背影如今还死死地刻在他的脑海中,犹如梦魇一样,长久散不掉。
为了宋怀恩,又回来了,分明就是他沈晗昱就是欠了他。
“闭嘴。”沈晗昱眉眼蹙起,闷哼一声,额间发丝沁上汗水,闭眼咬牙斥道,“从我身上下来。”
谢临砚手中动作不止,问声脸色暗沉下来,幽幽地盯着眼前男子,怒火在胸膛中汹涌,来回起伏,眼神犹如鹰隼,毫不留情地撕开手底下的猎物,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肌肤相贴,谢临砚冷笑,面无表情,冷冷地刺道。
“他宋怀恩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他说话?”
“你这样做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赐他一死,也好过这些软刀子,何必将人羞辱至此?”
“我羞辱他?若是他没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罢了”谢临砚狠狠地蹂躏着他又嫩又红的薄唇,“你这张口净说些我不喜欢的,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别说了。”
床帷四起,面色尽白,花容皆失,两人贴在一起,一道共赴幽梦,好似撑船者陷入漩涡当中,被狂风紧紧咬住,侵入四肢百骸当中。
他四动挣扎的船帆,须臾之间被狂风侵袭地不成样子,用力挽回也无计可施,亲眼瞧着阵阵冷风耳边作响,进进出出,风仍旧不屈地刮着,船头船尾来回摇摆,不知何时,周围似乎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
床上一片混乱,沈晗昱眼神有些迷离,犹如找不到的麋鹿,眼角湿润,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视线模糊,浑身困倦,白皙的双手此刻犹如病态的白,手指上面还有各种红痕,也是软地抬不起来。
沈晗昱昏昏沉沉,将要昏倒之时,谢临砚正在更衣,面无表情,他低眼瞧了一眼,眼神阴郁,不多时,耳边便传来他低沉又冷冽的声音,似乎带着轻蔑。
“我说过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你不是想要朕放过宋怀恩吗?”
谢临砚眼神锐利,毫无留恋地嗤笑,继续说道。
“朕确实喜欢过你,喜欢你的脸,喜欢你身上的滋味,那又如何?如今朕尝过了,确实比欢阁女子手段更高,也难怪你在朕的面前拿乔,做足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既然你不想做朕的皇后,朕也不会再问,朕会向外宣旨,皇后自今日起迁入景虚宫,而这、景宫中住的是不过是朕新宠幸的一个美人。”
“你想要朕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吗?都城清冷霁月的小侯爷,众星捧月,本该成为皇后的人,最后成了朕的美人,你觉得怎么样?”
沈晗昱额间汗水贴着长发,沈晗昱阖上了双眼。
“你的悲欢与朕无关,朕会派人来教你如何伺候朕,如何同欢阁女子一样讨夫君欢心,如何来取悦朕,若是朕唤你来,你当如何放下自己的傲气来伺候朕,如何取得朕的欢心。”
朕倒是看看你的心里怎么还能容得下旁的其他人?
谢临砚转身,没再看底下的男人,他暂时不想见到沈晗昱那张脸,沈晗昱不会心软,但他会。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割舍不下,什么威胁,什么冷眼,什么禁欲讽刺,都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