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臧海清抱着头颅,整个人缩的小小的一团,白西岳问臧海清:“谁?告诉我,是谁?”
  臧海清的眸子里全是茫然:“不知道,是,是坏人。”
  白西岳盯着臧海清狼狈的样子看了一会儿,他自幼和清儿就不亲近,在清儿没生病之前,他贵为宰辅和郡主的幼子,又负有盛名,年少便出入王侯之门、权贵之家,向来没把他白西岳放在眼里。只是在生病之后,倒离不开人了,对白西岳也有了他类似于和大哥一样的兄弟之情。
  白西岳摸了一下臧海清的颈子,臧海清疼的瑟缩一下,白西岳狠狠心,咬着牙说:“清儿,谁也不要告诉,包括老爷夫人和大哥。”
  清儿眼睛红红的:“为什么啊二哥?”
  白西岳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月色正好,他说:“清儿说了的话,二哥就没有活路了。老爷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他转过身,扯着臧海清的手臂:“所以,能不能救救二哥?”
  “嗯。”
  榕膺柔弱若柳的身子费力的撑起臧暨笙,臧暨笙喝的醉醺醺的,脚底都打飘了:“司丞大人,我尿的远不远?”
  榕膺瞬间脸就红了起来,声音也小小的如莺啼翠柳:“远......”
  臧暨笙喝的已经分不清人了,他侧过脸对榕膺说:“哎呀,你害羞什么呢?声音那么小?对了,你怎么不跟我比鸟呢?看看你的大还是我的大。”
  榕膺有些下不来台,面色也不大好,谁人不知道榕膺大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死太监?榕膺声音也沉了沉:“奴婢没有那伟岸的器物。”
  臧暨笙打了一个酒嗝:“是个男人都有的。”
  白西岳把臧海清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也命人备下了,他不敢让郡主和臧海清同乘一辆马车,就提前派小厮告诉郡主,说臧海清已经在马车里睡下了,郡主便嘱咐白西岳伺候好臧海清,索性和她的几个闺阁好友攀谈玩乐去了。
  臧暨笙看见白西岳的马车,就走来想要乘坐,白西岳愣了一下,便对臧暨笙说::“大哥,您的轿子在另一处。”
  臧暨笙摆摆手:“矫情什么?虽然在外面,尊卑有别,但是在家里,轿子什么的,我们混着用也不是不可以。”
  白西岳还是扯着臧暨笙:“大哥,清儿睡下了,您进去会吵醒了他。”
  臧暨笙蹙眉想说什么,但闻到了一股子香甜的芙蓉香,他对白西岳说:“你丫的又给清儿吃芙蓉饼了?”
  白西岳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生怕被臧暨笙发现臧海清来了潮期,还被迫成了礼。
  白西岳想要解释什么:“我......”
  还没等白西岳说什么,臧暨笙就笑了:“下次给大哥也带点儿。怎么好东西都想不起来大哥呢?”
  白西岳松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起来,他低下颈子:“是,大哥。”
  榕膺看了几眼白西岳,白西岳也才注意到榕膺,他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但是脸上有了一些血色,显得没那么病弱,白西岳朝榕膺作揖:“司丞大人,劳烦您带着大哥去前头的紫顶轿子。”
  榕膺向来对白西岳都是淡淡的,他轻启唇瓣:“不劳烦。”
  待榕膺和臧暨笙走远之后,白西岳心上的那根弦才渐渐松开,他掀起帘子,一入眼的就是臧海清通红的面庞,盈着眼泪的眼眶,他不停的扭动身子,难受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疼极了。
  “唔......”
  白西岳刚刚也放出了一点点的香津,但是天坤们的香津无法起作用,只能有一点点的抚慰的疗效,作用微乎其微。白西岳走过去,看着臧海清的颈子的一片模糊,便动了心思,他从怀里掏出了他常戴的津带。
  津带是天坤们来潮期的时候,生怕自己因为潮期而香津外露,惹得外面的天乾们对他们兽性大发而被太医制成的抑制香津的带子,但会磨损腺体,使得气味变淡,伤害不是一般的大,只有非常时期,才会有人带上津带。
  白西岳拿出那个津带,小心翼翼的展开,就使劲的扣在臧海清的腺体上,臧海清疼的惊呼,白西岳便死命的捂着臧海清的嘴巴:“清儿乖,带上会好的多。”
  津带上有细碎的啮齿,啮齿尖锐会刺破腺体从而破坏麻痹腺体的分泌,这样通过破坏腺体而达到抑制香津的效果。
  细碎的啮齿狠狠的碾着臧海清的后颈,本来就被人咬穿了腺体,现在又被津带上细碎的啮齿给磨损着,顷刻之间就涌出了大片的血迹,疼的臧海清委屈极了,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疼,二哥,好疼。”
  白西岳手都颤抖了,那细小的颈子上面全是伤痕和血渍,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因为怀孕想喝一碗鸡汤,他小小年纪就跑到集市上去给母亲买老母鸡,却被人偷光了钱,他只得偷了一只鸡,那只鸡叫的大声,他生怕被人发现,就想要让它闭嘴。那只鸡的颈子就是一只手能握下,他狠命的捏着母鸡的脖颈,拿着刀就砍了过去,一下就见了血。杀完鸡之后,又扮回了乖巧的孩子,告诉母亲,这是他买回来的。
  白西岳盯着臧海清痛苦的样子说:“嘘,不许叫。清儿不要说话了。吵。”
  臧海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西岳,他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往常的他温柔极了,不会大声说话,也不会和任何人辩驳,对待他的时候也是很是温柔,现下他却是那副阴狠的样子。
  臧海清只得点了点头:“二哥,清儿不吵了。”
  白西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盯着臧海清的脖子看了好久:“会好的,清儿。”
  臧海清委屈极了,眼眶红红的:“嗯。”
  第8章
  柳梢被微风吹起,柳絮纷飞,在河岸两边的垂柳都像是无依无靠的那样,任风吹拂。
  臧海清躺在床上许多天了,闭门不出,郡主每次敲门都被臧海清用各种理由给搪塞回去。只有白西岳日常的给臧海清送来一日三餐,潮期时间的长短跟香津的浓郁有很大的关系,越是矜贵的天坤,潮期越是长。
  臧海清的眼神明亮:“二哥,我什么时候会好?”
  白西岳揉了揉臧海清的脑袋:“快了,熬过这几日,清儿就可以出门了。”
  臧海清低下头,露出脆弱的颈子:“我不想带津带了。”
  白西岳摇摇头,他捏了捏臧海清的脸颊:“不行的,不带的话,你的芙蓉香会让整个府邸都闻得见。”
  臧海清立刻抬头:“可是......”
  白西岳眼神凶狠了起来:“清儿听话。”
  最近白西岳总是会凶他,他就点点头乖巧的说:“唔。”
  臧海清坐起身,走到塘栖木桌旁:“过几日大哥会带我放风筝吗?”
  白西岳给臧海清布菜:“清儿想去吗?”
  臧海清点头:“想。”
  白西岳夹了一块儿辣子鸡丁放进臧海清的碗里面:“春日宴没几日就要来了,等清儿熬过这几日,就可以去了。”
  臧海清大口的吃掉那块辣子鸡丁:“嗯。”
  春日宴上,将门子弟向来是狩猎为主,权贵文臣都是斗曲赋诗,臧海清之前没生病的时候,几乎是春日宴上的佼佼者,年少有为又才高八斗。现下京城都知道臧海清生了大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存着看笑话的心,想看臧海清出丑。
  臧暨笙不知从何处拿来了几个兔子风筝,小巧玲珑的,看起来可爱极了。郡主打从院子里过,就看见臧暨笙在捣鼓风筝,她没忍住就问:“哪来的风筝?”
  臧暨笙还一直左右看着风筝,给它上色:“三殿下给的。”
  郡主看了一眼风筝:“拿去给清儿玩吧,那孩子不知道怎么了总闷在房间里。叫都叫不出来,一叫就说要休息。”
  臧暨笙站起身,拿着小兔子风筝:“本就是给清儿玩的,但这个是礼物,等春日宴上给他一个惊喜。”
  “就你心思多。”郡主笑了笑,“那春日宴上你带着清儿,那些个王八蛋们都想逗清儿,让他出丑呢。”
  “谁敢让清儿出丑?我一个大刀砍过去。”臧暨笙用兔子风筝比作刀耍着把式,“看看谁敢,哼!”
  郡主嗔怪的说,但心里还是美极了:“就你护你弟弟,护犊子一样。”
  潮期终于熬了过去,他的脖颈因为长时间的带着津带而留下了斑驳的细碎的伤痕,白西岳将他的头发放了下来,梳成了文弱书生的打扮来盖着脖子的那处狰狞的伤痕。
  他的津带一被白西岳拿掉,他就急忙的起身奔去门口,鞋子都不顾了,踢踏掉了一只,白西岳捡起来就跟了上去:“清儿,鞋子。”
  他一出门,臧海清就撞在了臧暨笙结实的胸膛上,臧暨笙弯下腰将臧海清拦腰抱起:“哪个小家伙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臧海清这几日闷在房间谁都不见,他想来也好久没见大哥了:“大哥?”
  臧暨笙将他放在地上,臧海清没穿鞋的那只脚踩在臧暨笙的鞋子上,白西岳走来将鞋子递给臧暨笙,臧暨笙伸手拿来,低下身子就握住臧海清的脚:“这几天在房间里干什么呢?饭也不好好吃,你看脚踝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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