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榕膺朝着臧暨笙微微欠身:“这是奴婢该做的。”
  臧暨笙对着臧海清说:“走吧,清儿。”
  臧海清牵着榕膺的手:“唔,好。”
  刚刚走过长廊的时候,榕膺顿住了脚步,他微微的侧过身往后看去,臧暨笙又躺在了藤椅上,他翘起二郎腿,继续拿着蒲扇扇着。臧海清突然觉得大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顺眼极了,风流极了,榕膺一直看着他大哥,他大哥也这时转过头,大哥和榕膺的眸子对上,榕膺才脸红的撇开脑袋。
  刚到屋子里,臧海清盯着榕膺的腰身:“榕哥哥,你怎么又瘦了?”
  榕膺摸了摸臧海清的小脸蛋:“那小清儿怎么又胖了?”
  “榕哥哥取笑我。”,臧海清走到浴桶那边拿着葫芦瓢舀了一瓢水玩闹似的泼向榕膺,“榕哥哥好坏。”
  榕膺笑着走过去制止臧海清:“别闹了清儿,脱衣服,来药浴。”
  “嗯。”
  臧海清是因为当时受伤伤着了脑袋,又躺在床上昏迷不行了快一年,他的命全靠当时的汤药吊着,后来榕膺给他医治的时候,一直用针灸和药浴,这一段时间臧海清明显好转了,便只药浴了。
  臧海清很快就脱了个精光,踩着木凳子就要进浴桶里,榕膺入眼的就是臧海清白的如兰芝的肌肤,四肢纤细,只有小肚子圆滚滚的,他便睁大了眼睛,又仔细的盯着打量。
  他不是没见过孕妇,臧海清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怀孕了的。
  臧海清看着榕膺一直盯着他的小肚子看,便问:“哥哥你在看什么?”
  臧海清的一只脚刚准备踏进浴桶,榕膺就走来扯着他的手腕:“你先别进来,把手给我。”
  臧海清乖乖的把手伸在榕膺的面前:“把脉吗?”
  他摸到臧海清的脉象的时候,心脏突突的跳,怀孕后的脉象会出现滑脉,滑脉是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而且跳动有力,而臧海清的脉象正是如此。
  榕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臧海清便歪着脑袋问:“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不好?”
  榕膺问:“你最近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臧海清仔细想了想:“嗜睡,小肚子坠坠的,变胖了一点点儿。”
  “谁碰过你的后颈么?”,榕膺又想看臧海清的后颈,“是不是有人碰过?”
  臧海清的眼睛里有着闪躲,榕膺紧紧的盯着他看:“告诉榕哥哥,不要骗哥哥。”
  臧海清才低下头:“有的。”
  榕膺焦急的问:“你让他咬了么?”
  “嗯。”
  榕膺听完缓了片刻才顺了顺气:“清儿,你听我说,你和人成礼了你知道了么?你现在怀孕了,有了那个人的孩子。”
  臧海清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肚腹,那里从前一段时间来看确实胖了一圈儿,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原来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小宝宝。
  他指着自己的肚子问榕膺:“唔?我怀孕了?”
  “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娘亲和大哥?”,臧海清一想到被人发现就觉得害怕,“他们会骂我。”
  榕膺看着臧海清清亮的眸子:“清儿,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你瞒不住的。”
  “可是...”
  榕膺给臧海清穿上衣服,生怕他着凉:“榕哥哥会告诉大哥,让大哥去给你娘亲说,好不好?”
  臧海清还是不敢相信:“我真的有小宝宝了么?”
  榕膺的声音如鸣柳,清脆又婉转:“有的,小宝宝在清儿肚子里。”
  臧海清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唔,小宝宝。”
  臧海清嗜睡,一般到了晚上就会睡得很快,榕膺没一会儿就哄睡了臧海清,他轻轻的将臧海清抱进床榻,给他盖好被子。
  走出门外的时候,看到了臧暨笙,他如五年前去西北的时候变了很多,变得更加的凌厉英俊,也变得更加的难以靠近。榕膺愣愣的看着臧暨笙。
  臧暨笙先开口了:“司丞大人。”
  榕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要说,便对臧暨笙说:“臧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走到长廊的尽头,榕膺看着臧暨笙:“大人,清儿他...”
  “怎么了?”,臧暨笙略微有些紧张,“他的病症又恶化了么?”
  又念念的说:“最近总是嗜睡,还迷迷糊糊的,是不是又加重了?”
  榕膺搓着自己的手,他年纪轻轻已居高位,但在臧暨笙面前总是一幅怯弱的样子,仿佛脊梁总是弯的,腰身总是握不住的,臧暨笙从来没有今日这样的想法,他想慢慢的靠近这个好像什么都有,但是总是蹙眉难过的司丞大人。
  榕膺声音很小,生怕旁人听到:“不是,是他...怀孕了...”
  “不是就好,我当是什么呢?”,臧暨笙一直盯着榕膺的眉眼没听清他说的话,最后才反应过来,“啊不对啊,怀什么?怀孕?”
  榕膺的手都被他挫红了:“刚刚给清儿把脉,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臧暨笙揉着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等等,你让我缓缓。”
  榕膺看向臧暨笙:“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旁的大夫再来把把脉。”
  臧暨笙和月下的榕膺对视:“不用了,司丞大人的医术高明,这件事情还请司丞大人保密,谁都不要说告诉。”
  榕膺点头:“那是自然。”
  送走榕膺之后,臧暨笙几乎满脑子都是那句怀孕了,心脏也气得发颤,他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臧海清的异常,莫名的发胖,莫名的嗜睡,他明明可以发现是怀孕的,可偏偏发现不了。气得恨不得扇自己巴掌。
  他突然想起来白西岳,便对旁边的小厮喊着:“二少爷呢?”
  白西岳刚刚给清儿熬好药送了过去,刚出来便听见臧暨笙喊他:“大哥。”
  臧暨笙淡淡的看他一眼:“三月之前,我记得清儿是跟你一起去的接风宴是么?”
  “是。”
  臧暨笙又问:“有发现清儿有什么异常么?”
  白西岳突然心慌:“没...没...”
  “嗯。”
  “大哥。”
  白西岳不安的看着臧暨笙:“怎么了?”
  “是清儿出什么事儿了吗?”
  臧暨笙转身就走:“没有。你别多想。”
  睡了一会儿的臧海清刚刚醒来,和二哥说了一会儿话,他没敢告诉二哥自己怀孕了,等二哥走了之后,才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小肚子。
  原来里面不是糕点、冰糖葫芦和烧鹅堆成的肥肉,而是一个小宝宝:“唔,我有小宝宝了。三个月了。怎么那么大了?”
  臧暨笙推门而入,看见床上的臧海清捧着肚子就心疼极了:“臧海清!”
  臧海清愣愣的回答:“啊?”
  他一幅认错的样子站起来。
  “站着干什么?”,臧暨笙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给我坐下。”
  臧暨笙走到臧海清的面前:“肚子怎么回事?”
  “我还真以为你是吃太多了,原来是被哪个王八蛋混小子欺负了。”,他边说边懊恼,“给我说是谁,我让他活不到明天。”
  臧海清想到了将要被打的何晏霆就觉得有些不忍:“啊?”
  他只得小心的说:“唔,我,我不认识他。”
  “你说什么?”,臧暨笙觉得自己快被气死,“再说一遍!”
  “唔...我...我不认识他...”
  竟然不认识那个人,臧海清到底是被人怎么欺负的,他一想就恨不得把那个人千刀万剐:“藏海清,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么?”
  臧海清被臧暨笙吓哭了,小声的呜咽:“呜呜呜。”
  “那什么,别哭了清儿,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凶你。”,臧海清一哭,臧暨笙就觉得心疼,只能慢慢哄着,“咱们慢慢说,哥哥慢慢问,好不好?”
  他问:“你什么时候碰见那个人的?”
  “呜呜呜三个月之前。”
  他又问:“在哪里?”
  “呜呜呜接风宴上。”
  “接风宴?”,他看向臧海清的肚子若有所思,“你不是跟你二哥一直在一起的吗?”
  臧海清想起来了二哥让他谁都不要告诉吗,但是他好像因为怀孕,脑子变得更加的笨了。
  “嗯?怎么不说话了?”,臧暨笙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你俩到底在瞒我什么?”
  “说话!”
  臧海清被吼了一哆嗦。
  门突然被推开,白西岳拿着一个蓝色的包裹走进屋子,一进门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大哥。”
  臧暨笙挑眉:“你干什么?”
  白西岳狠狠的磕了一个头:“西岳有错,请大哥责罚。”
  “讲。”
  白西岳抬头:“我因为疏忽让接风宴上清儿被人欺负了,事后害怕被父亲和夫人责罚,一直没敢说出口。西岳请求家法处置,这些年西岳在臧家如在屋檐下,凡事不得不低头,请大哥将西岳从族谱上除名,从此西岳再也不是臧家人,不染臧家光,不沾臧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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