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到荷月睡着,臧海清蹑手蹑脚的准备溜出去,经过荷月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荷月?好姐姐?”
  刚走出来,他神清气爽的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
  他对肚子里的宝宝说:“总是怕我溜出来,就把我关进屋子里,宝宝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闷呢?”
  刚每走几步,就看见有人熟练的翻墙,又熟练的抄着小道准备经过庭院进到厢房。
  臧海清大喊:“唔,刺客。”
  那人这才看见臧海清在这里,急忙走过来捂住臧海清的嘴巴:“嘘。”
  他靠近臧海清:“别喊。”
  臧海清这才看见是何晏霆,何晏霆摸摸臧海清的小脑袋瓜:“小傻子大晚上出来溜达什么呢?”
  “你怎么来了?”,臧海清有些惊喜,“是来看我的么?”
  何晏霆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他是来看他大哥的,但是总觉得小家伙听了会不高兴。
  小家伙却看见了他手上的玉葡萄:“唔。”
  他说:“好熟悉。”
  “你怎么会熟悉?”,何晏霆疑惑,“这是我的,几乎没多人见过的。”
  臧海清很认真的告诉何晏霆:“我见过的。”
  何晏霆知道小家伙笨笨的肯定又说胡话了,便哄他:“好,你见过。”
  臧海清摸着小肚子对何晏霆说:“可以贴贴么?”
  何晏霆哑然:“听着清儿,以后不可以贴贴了。”
  臧海清抱着小肚子有些惊讶的说:“为...为什么?”
  他讨好一样的摇着何晏霆的手臂:“是清儿不听话么?”
  眼睛里盈满了秋水:“不乖么?”
  委屈极了:“我可以改的。”
  何晏霆突然觉得心口钝痛,这个感觉上一次经历还是母妃被人害死的时候,他摸着臧海清的脸颊,替他擦着眼泪:“傻子,不是因为你,是我要娶亲了。”
  臧海清停住了哭泣,更加震惊的说:“你,你怎么可以娶别人?”
  他低头看着宝宝:“我们,我们不是昨日在一起了么?”
  何晏霆心里酸酸涩涩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唔。”
  只得哄他:“小傻子,别哭了好不好?”
  看着小傻子红了的眼睛,便也不想瞒他:“可是,我喜欢的人怀了我的孩子。”
  何晏霆低头:“对不起,小傻子。”
  臧海清心脏疼得难受,可是明明昨日何晏霆还对他很好,现在又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无助的抱住肚子:“可我,可我怎么办?”
  何晏霆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他的心脏好疼,面对这个少年,他几乎酸涩的开不了口。
  明明他肚子里也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对他那么坏,他有喜欢的人还对他这个样子,兴许一开始都是自己先喜欢上了他,才让他为所欲为。可是宝宝怎么办?
  “算了,算了,你是不是本来就不喜欢我?”,臧海清眼睛里全是泪水,腿脚几乎瘫软,“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臧海清穿的一件薄薄的云纱,肚子那里大了一圈儿,只要何晏霆认真的打量一下,就能发现他四肢纤细,肚腹圆润,一看就是一个小孕夫,可偏偏何晏霆疏忽至此,臧海清觉得难过极了。
  他拽着何晏霆的手,将他放在自己的圆润的隆起上:“那最后摸摸我的肚子好不好?”
  他带着哭腔:“喊他宝宝好不好?”
  何晏霆难过的开口:“小傻子。”
  他替臧海清擦着眼泪,可臧海清真的跟水做的似的,越擦眼泪越多:“别哭了。”
  臧海清一字一句的说:“喊他宝宝。”
  何晏霆低头唤着:“宝宝。”
  臧海清甩开何晏霆的手:“以后我不会再去见你了。”
  看着臧海清单薄的背影消失于夏夜,何晏霆有些茫然,他因为臧海清诱人的香津而意乱情迷,明明就是情欲作祟,怎么又偷偷动了情而不自知了呢?
  臧海清一进屋里就关上了门,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他肚腹颤的厉害,他那种被人抛弃的无助蔓延全身。
  他捧着自己的肚子:“呜呜呜宝宝,我好难受,你爹爹不要我,也不要你了。”
  心脏钝痛,他一开始觉得何晏霆对他是温柔的,可现在怎么能告诉他,他有喜欢的人了呢?
  他指着心脏委屈的说:“这里怎么会那么疼?”
  宝宝还没出生,要是他出生知道何晏霆不要他,他会有多难过。
  臧海清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过爹爹还是让他喊了你一句宝宝,以后他会喊别人,不会喊你了。”
  “以后你和我过,好不好。”
  第15章
  风微微扬起满地都落尽了夏果,果子掉落在地时碎了壳子,流出了丰盈的汁水,闻着味道应该是酸涩的。
  臧海清闻着酸味儿便咽了口水,近几日他爱极了酸食,大哥便让小厨房换了花样的给他做酸食,小厨房做的酸甜口偏多,但直到他前天突然坏掉了一颗牙,大哥便不让他一直吃小厨房特供的酸食了。
  他走过去想要捡起一颗尝尝,刚走到树下,就被一颗熟透的夏果砸了脑袋,他换了位置又要去捡,但又随即又有一颗掉落下来,砸到了他的手背。
  臧海清抬起脑袋,蹙着眉头向上看去,他看见他二哥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树上粗壮的枝干上,准备借由树的高度而跨步到一米之远的墙头上。
  若是普通人都觉得惊险,更别说有了月份的孕夫了。
  臧海清倒吸一口气:“二哥,你在做什么?”
  树干并不坚固,白西岳已经比着从前圆润很多了,但他还是四肢纤细,只是腰身宽了一些,风吹过他的发丝,让他看起来更美了几分。
  臧海清紧张的搓手:“快下来,太危险了。”
  白西岳低下头和臧海清对视:“清儿?”
  白西岳稍微动一下,那枝干就跟被风吹雨打般剧烈的颤动,看的臧海清胆战心惊的,头上都冒了汗。
  臧海清紧张的皱紧自己的小眉头:“别啊二哥,快下来。”
  白西岳有些着急,他生怕臧海清真的把人喊来,便牵动了自己的肚腹,疼得他小声的嘶叫:“唔。”
  臧海清抬头看着树上的白西岳:“你不下来我就喊人了。”
  臧海清左顾右盼都没看到周围有仆人跟来:“看顾你的阿嬷呢?怎么任由你爬树啊?太危险了。”
  白西岳生怕臧海清喊人,便小心翼翼的踏上梯子:“好清儿,别喊人,二哥这就下来。”
  日头高照,树影婆娑,一抹强烈的光照在了白西岳的眼眸,他本能的抬手捂眼,未料到脚下不稳,朝后倒去:“唔。”
  臧海清吓的跑过去扶稳梯子:“啊,二哥。”
  白西岳还是摔了下来,像极了刚刚砸到臧海清的夏果,摔在地上的时候,口腔里吐出来了鲜红的血液,看的人触目心惊。
  臧海清觉得自己的小腹也开始痉挛了,兴许是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他一起害怕了。
  到处寻白西岳寻不到的曹阿姆听见臧海清的喊声也急忙跑来。
  一入眼就是白西岳躺在地上,疼得弓起身子,嘴角流着血:“哎呀俺的亲娘啊,二少爷您咋跑出来了。”
  走到白西岳身旁就哭着喊着:“咦俺就打个盹你就跑出来了,要了俺这条老命了。”
  白西岳捂着自己的肚子,泪眼婆娑,几乎声音都嘶哑了:“肚子,肚子,疼。”
  曹阿姆才向下看去:“俺的天呐,都是血啊,这是要小产啊?”
  臧海清也跟着看去,急的立刻就站起身子跑到巷子外大声喊着:“来人,来人,二哥流血了,去找大夫来。”
  那些个小厮听见声音立刻就去,完全不敢耽误:“是。”
  臧海清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白西岳脸已经惨白了,丝毫不见血色,臧海清拿着帕子替他擦口角的血迹:“二哥,别怕,他们去找人了。”
  白西岳却紧紧的拽着臧海清的袖口:“清儿,帮我,只有你能帮二哥了。”
  臧海清说:“二哥你说。”
  白西岳声音越来越小,他几乎没了气力:“去东门大街的昼椿画舫找孔笙,让他告诉四殿下,说我有了他的骨肉,困在府中没办法出来,让他想办法来看看我。”
  白西岳肚子疼极了:“唔。好疼。”
  臧海清乖巧的点点头:“好,二哥,清儿去。”
  小厮寻了大夫来,整个院子的人都手忙脚乱的,尤其是曹阿姆哭的让人觉得她心都要撕碎了,臧海清还没从刚才那一幕缓过来,就看见白西岳急切的看着他,臧海清咬咬牙跑出去。
  臧海清背着荷月偷偷溜出大门口,手里拿着小小的地图,那是他大哥特地找人给他绘的册子,他指着上面一个红红的点儿,又抬头看看眼前的牌匾上面写着东门大街,臧海清这才喘一口气。
  东门大街繁华,人挤着人,还有不绝于口的叫卖声:“冰糖葫芦串儿嘞,酸酸甜甜便宜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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