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臧海清欢喜的拿着那个风筝,爱不释手的举起来,阳光透过千千层层云雾,他睫毛微闪,酒窝也若隐若现,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睛:“你,你叫什么?”
那人看他看的呆愣了:“暗五。”
臧海清想起来了刚才那两人的对话:“暗五?”
那人微微激动,他手指有些发颤:“你记得我?”
臧海清摇摇头:“外面的奴仆在说你被挑断手筋脚筋了,可你明明完好无损。”
臧海清好奇的盯着暗五的手腕:“手给我看看好么?”
暗五兴许许久没有和人接触过了,他微微抬起手,他白的惊人,几乎是惨白了,他也消瘦至极,臧海清认真的看着:“唔。”
“原来是他们说错了。”
手腕上没有任何经脉断裂的迹象。
暗五声音其实是清润的,如山间的风般出来:“不是,他们说对了,我的筋脉是断的。”
“可是看不出来。”
暗五一直看着臧海清:“后来…后来…好了…”
臧海清惊讶:“伤的那么重都好了呀?”
臧海清想了想又说:“我也想我的伤快点好。”
暗五明显有些关心的说:“公子,公子伤到哪里了?”
“这里。”,臧海清指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脑袋。”
暗五说:“怎么伤到的,还记得吗?”
臧海清摇摇脑袋:“不记得了。”
“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暗五若有所思的说:“原来是失忆了吗?”
暗五轻轻的笑了笑,被臧海清捕捉到了。
臧海清问他:“你怎么笑了?”
暗五抬头直视着天边的霞彩,臧海清蓦地觉得暗五有些孤单,像极了深滩古井不起波澜,暗五笑着说:“我以为我是被人刻意忘记的,原来并不是。”
臧海清睁大眼睛:“有些听不懂。”
暗五并没有回答他,他蹲下身子一直挑挑选选满地的小兔子封筝,直到他找到最好的捡起来递给臧海清:“给,这个小兔子风筝给公子。”
这个小兔子风筝比之其他的更漂亮,臧海清高兴的说:“好漂亮的小兔子风筝。”
暗七、暗九的声音冲远处传来,臧海清扭头看过去,便看见远处的何晏霆,一身紫色锦袍,英俊极了。
臧海清有些紧张的说:“是他。”
臧海清便躲在了一块儿木板之后。
暗五看见臧海清捧着小肚子,一个小孕夫紧张的蹲下身子躲着:“公子你在做什么?”
臧海清小声的指了指正从远处走来的何晏霆:“他来了,他不让我乱跑的,会凶我,我躲躲。”
“嘘。”
暗五眸子暗了暗,他余光瞥见臧海清脖颈上的红痕,眸子便更沉了,如寒夜深谭。
远处的何晏霆走来,暗七和暗九没有跟着进来,在外面守着门。
何晏霆看着暗五:“你在这还挺逍遥自在。”
他缓缓的说:“边境胡人来犯,圣上旨意下来了,派我去边境平乱,明日就走。”
暗五并未理他,只是手上一直在做着风筝,何晏霆便自顾自的说着:“老四的手越伸越长,老三老五也不安分、明争暗斗的,你在京城里不安全。”
何晏霆皱着眉,他踩在了一只风筝上:“明日随我去边境。”
暗五这才抬头,薄纱遮面,只有何晏霆知道面纱下的脸有何等的惊人。
暗五看着何晏霆,何晏霆说:“我记得你的筋脉断了,舌头可没断。”
“暗五。”
暗五这才说了一句:“好。”
何晏霆愣愣的抬了脚,不再踩在风筝上:“你…”
五年了,难道真的会让人转了性子吗?
何晏霆缓了半刻便说:“罢了,你收拾收拾上路。”
待何晏霆走后,臧海清才小心翼翼的爬了出来,小肚子颤了又颤,暗五的眸子也越来越深。
臧海清擦着头上细密的汗珠:“唔,可憋死我了。”
暗五问他:“你那么怕他?”
臧海清点头:“怕的,他不喜欢我,对我很凶。”
“他当你的主人,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他?”
暗五明显不喜欢这个称呼:“主人?”
臧海清又问:“你不是他的暗卫吗?”
“嗯。”
“不喜欢。”
臧海清抱着小兔子风筝,欢喜的对暗五说:“谢谢你的小兔子风筝,我要走了,晚了他兴许又要凶我了。”
“好…”
日落时,风又起,臧海清小心翼翼的藏小兔子风筝,捧着肚子生怕伤到宝宝。
何晏霆刚从暗五那处回来,满处都找不到臧海清,他倒是又想着小家伙会不会又跑出去了,正想着,就看见臧海清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捧着肚子,把东西藏在床底下:“唔。”
何晏霆慢慢靠近,小声地问:“你在做什么?”
臧海清正忙着呢,还以为是哪个奴仆,便说:“嘘。藏起来…”
何晏霆勾起唇角:“藏什么呢?”
臧海清这才反应过来,便说:“唔,怎么是你?”
何晏霆堵住臧海清的去路:“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看向臧海清掩盖的地方:“藏什么?给我。”
臧海清看何晏霆这个样子,不给他的话会被凶的,他便拿出来给何晏霆看了,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风筝。
何晏霆蹙眉:“谁给你的?”
臧海清害怕何晏霆知道他跑去后花园,还见到了暗五会生气,便说:“捡,捡的。”
何晏霆勾起臧海清的下巴:“怕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怕我。”
何晏霆又蹭了蹭臧海清的鼻尖,臧海清闻到了好闻的香津:“唔。”
“明日我就要走了。”
“去打仗了。”
臧海清拽着何晏霆的衣袖:“你会带我走吗?”
何晏霆看着臧海清的肚子:“不会。”
臧海清月份越来越大,真随军了不一定会出什么意外,就是他生产的时候陪不了他了,也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怕:“你在这里安心养胎,生孩子,把身体养好。”
“生完这个,我要让你给我生个七个八个的。”
若是他俩的孩子,要是像臧海清的话,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孩子,他要带着他出征,要是个女孩子,就要拼命争头衔,给女儿博个亲封的郡主当当。
何晏霆又盯着臧海清:“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跑出去找那个孔笙。”
臧海清撅着嘴:“吃东西也不可以吗?”
“想吃什么,让小厨房给你做。”
月色寂寥又朦胧,何晏霆想了想:“算了,我让暗七留下盯着你,省的你又出去招惹男人。”
何晏霆第二日就走了,何晏霆不让臧海清去送,臧海清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柳偷偷的放进了何晏霆的行囊中,长堤折柳寄情,小家伙懂得还挺多,何晏霆笑着当做不知道那样。
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小家伙,他行军路上不停的张望,但是丝毫没看见臧海清的影子,小家伙还挺听话,不让他来送别,他真的就不来了。
臧海清的确没去送别,他带着荷月踱步到东街集市,集市上琳琅满目,臧海清在马市上待了一大上午了。
他和一个卖马的商人面对面,大眼对着小眼,直到商人开口:“公子,你在这蹲了半晌午了,这马车真不外赁了,城内能跑跑,城外你看我这马,瘦的能跑那么远吗?”
臧海清捧着肚子,摸了摸荷包:“买下要多少银子?”
那个商人开口就说:“五十两。”
臧海清捏紧小荷包:“五十两?太贵了,你刚才还说你的马匹瘦呢。必须便宜一些。”
商人继续忽悠着:“虽然瘦,但还是能跑啊。”
臧海清握紧小拳头:“你这完全是以彼之矛攻其盾,矛盾极了。”
气哼哼的说:“我不买了。”
眼瞅着大鱼要走,商人就拦着:“哎哎哎,公子别生气,这样吧,二十两怎么样?便宜吧?”
臧海清点了点头:“可以的,给。”
“公子小小年纪倒挺会砍价。”
臧海清看着肚子:“需要省呢。”
商人好奇着:“你这大着肚子,眼瞅着都快生了,怎么还准备远行呢?”
臧海清盯着何晏霆西行的方向:“找丈夫。”
商人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也心想着眼前这个肯定是个被抛弃要去寻夫的小娇妻:“丈夫不要你了?”
臧海清摸了摸马儿的毛:“算是吧。”
商人不忿道:“月份越大,香津越需要,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抛弃你呢?真是过分。”
臧海清说:“习惯了。”
他和荷月又赁了一个马夫,出了一百两,他也不知道价格高还是低,就是想赶紧去边境处见到孩子他爹,没有香津的日子简直要了他的命,他的小腿肿的下不了地,一到后面越来越想吐,要么嗜睡不醒,要么成宿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