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半晌何晏霆站起来,他躬身将臧海清抱起,臧海清猛地一离开床榻,便惊慌的搂着了何晏霆的脖颈,微微喘着气。
何晏霆对臧海清的靠近很受用,将臧海清抱的更紧了。
何晏霆将臧海清抱出房外,邹骆是何晏霆的参军知事,一直扈从着何晏霆,何晏霆大小事儿都他来安排。
邹骆问:“殿下,这…”
何晏霆将臧海清抱进他的马车内,转头就对邹骆说:“带回帐中,找人按着大夫的方子熬药。”
何晏霆说完就钻进马车里和那小哥儿一直在说着话,留着邹骆和吴泰大眼对小眼,之前五年中何晏霆可没对一个人那么上心过,除了连晟将军臧暨笙。
邹骆愣了一会儿,看向身旁的吴泰疑惑的问:“谁的帐中?”
吴泰用手肘抵着邹骆:“嗐,你这人咋那么没眼色呢?”
吴泰笑的眼睛都眯了一条缝:“当然是殿下的了。”
吴泰对着马车里的何晏霆喊着:“殿下,十殿下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来了,在关渡口。”
何晏霆掀开帘子走出来,一身清朗:“嗯,备马吧,迎迎老十。”
一双瘦极了的小手捏住了何晏霆的衣角,轻轻的拉住,声音猫叫一般:“殿下。”
何晏霆转身就看见了臧海清拨开一半的帘子,露出一只狗一样的讨人爱的眸子:“嗯?”
臧海清这才将帘子全部拨开,他眉眼弯弯如一蓬月亮船:“殿下,早点回来。”
何晏霆的心脏顿时觉得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挠,真痒极了。
士兵一咂咂嘴:“我的天啊这小哥儿咋那么勾人呢?”
士兵二也跟着咂咂嘴说:“我赌个大的,咱殿下那么有定力的人肯定不会被勾跑了魂儿。”
何晏霆心心痒极了,他扳起臧海清的下巴,将一个吻落下来了:“嗯,乖。”
士兵一一脸看见狐狸精的样子:“妈呀,殿下也是色迷了心窍了,以前殿下都没这个样子呢。”
士兵二佩服的看着臧海清:“这小哥儿有点儿能耐啊,算不算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春宵一晚,殿下看那小哥儿的眼神都拉着丝呢,割不断似的。”
臧海清被吻的喘不了气,小猫一样的抓挠着何晏霆的手腕:“唔,喘不来气了。”
何晏霆看了臧海清好几眼,直到邹骆找人架着马车护送臧海清回大军阵营,何晏霆才移开了眼睛。
满心都是他的小金丝雀儿,但还是口是心非的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说:“麻烦精。”
“还是个小跟屁虫。”
边境不比京城,这里荒芜又苍凉,到处都是飞扬的风沙,迷蒙着人的双眼,何晏霆骑着黑色的骏马立在关渡口,披风猎猎,看起来俊朗如寒夜。
何宸惺穿着矜贵,身上不染尘埃,白衣被他穿出了谪仙一般的错觉。
何宸惺朝着何晏霆招手:“二哥。”
何晏霆骑着马赶过去,扬了扬手中的鞭子:“打那么远就瞧见你了,你比之前更加的俊俏了,身子练的也好,小时候见你总弱不禁风的,现在这身板都一个顶俩了。”
何宸惺长相和何晏霆有几分相似,但比何晏霆显得单纯天真多了:“嘿嘿,老想着跟着二哥来边境打仗,这不从小就练着的嘛,怎么样啊二哥,没让你失望吧?”
何晏霆笑了笑:“没有,老十长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何宸惺打开扇子轻轻的摇着,边走边看他身后的暗五:“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流寇了,还好你派暗五去接应我,暗五身手看着比之前更好了,那些个流寇没一个能近的了我的身的。”
何晏霆眸子变深,看了一眼暗五,不悦的说:“是流寇不值得一提罢了。”
暗五把头低的更很了。
何宸惺将扇子收起:“你这也太苛刻了吧,我觉得你对暗七暗九都没那么严格。”
何晏霆勾唇,眸子却暗了又暗:“哪有。”
风沙渐渐变得更加的大了,何宸惺被风沙迷的睁不开眼睛,他不停的揉眼。
何宸惺问何晏霆:“帐营呢?”
何晏霆指着茫茫风沙裹挟的前方:“就在前面。”
前方被风沙包裹着,毛都看不到,何宸惺心大,就索性不再管了。
何宸惺说:“二哥,你大婚的时候我还正在江南查案子呢,没回来给你道喜,也没见嫂嫂一面。”
何宸惺眉毛一挑,颇八卦的说:“说说呗,嫂嫂什么样的人儿啊,都传着说你见了他就走不动道儿,大街小巷可都是你们的童谣。”
何晏霆敲他一个爆炒栗子:“瞎说。”
何宸惺撇嘴:“啧啧啧。”
越走到前面,风沙越小,峭壁之下是大军驻扎地,旁边还有一弯月湖,是难得的水源。
何宸惺垂下眸子,低头看着,突然大声说:“噫,小孕夫。”
远处就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挺着肚腹在那边站着。
何宸惺疑惑的问:“营里怎么会有小孕夫呢?长的真标致。”
何宸惺又仔细瞧了瞧:“噫,怎么那么熟悉?”
突然何宸惺用扇子敲了敲脑袋,颇惊奇的说:“天啊,这不是十二三岁就是秀才的那个臧海清么?”
何晏霆也有了一点点儿笑意:“说对了,老十,这就是你的旧同窗,现在的新嫂嫂。”
何宸惺看着他二哥,满肚子问号:“他怎么来了?你出来打仗,带个小孕夫,二哥你这不厚道,这不得折腾死他,我从京城过来就颠簸的半条命都没了。”
小孕夫在峭壁之下,微微抬头,樱桃蜜一样的唇,软而厚实,何晏霆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似乎那上面还有臧海清的香气。
小孕夫抬头就听见何宸惺喊他:“臧海清!”
何宸惺和何晏霆抄着近道下了峭壁,走到臧海清面前。
何宸惺三步五步的就走到了臧海清的面前:“你还记得我吗?”
他激动的比划着:“以前在国子监,你年纪小,个头矮,我们都叫你小矮凳儿,你还有一次哭鼻子了,还是偷偷哭的。”
小孕夫摇摇头:“不…不记得了。”
何宸惺越说越激动:“怎么能不记得呢?”
何宸惺比划着:“就你写经纶的时候老不让我们抄,我们天天抽你小板凳,你没凳子坐就站着,但是站着了还没人一半高,所以我们都叫你小矮凳儿。”
何宸惺对着臧海清说:“就是你,小矮凳儿。”
小孕夫蹙眉看着何晏霆,又看了看何宸惺,矮凳????
自己明明不矮的,只是没那么高而已。
为什么叫他矮凳啊????
哼。
他有些委屈,便有些结巴的说:“你…你怎么这样说我…”
何宸惺看见臧海清这个红着眼眸的样子,也有点丈二摸不到头脑,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臧海清,又看了看何晏霆:“噫,小嫂嫂你怎么哭上了?二哥…我…你快劝劝啊…”
臧海清委屈巴巴的看着何晏霆:“殿下。”
呦呵,越来越知道怎么拿捏他了,何晏霆觉得这小金丝雀喊的那一声“殿下”,如莺啼一般勾着他的心。
何晏霆对何宸惺说:“老十别闹他了,他不记得了,五年前他出了一场意外。”
何宸惺才闭了嘴,心想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风又起,何晏霆看了看还穿着他衣衫的臧海清:“风凉的很,你冷不冷,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臧海清声音小小的:“我在这里等你。”
何晏霆挑眉问臧海清:“等我做什么?”
臧海清认真的说:“我和宝宝都想在这里等你。”
何宸惺实在是觉得这俩人有点太腻歪了:“咳咳,这还有个大活人呢,没眼看了,我家那个也没小嫂嫂那么黏人。”
何宸惺说:“不过想来,黏人也有黏人的好处。”
他家里的那位简直是个活菩萨,恨不得他早点离开,永远不要归家。
这就叫包办婚姻里的另类畸形相处模式,谁都不喜欢谁,巴不得对方离得远远的。
所以圣旨一下,他就屁颠屁颠的跟来边境找他二哥了。
何宸惺咂咂嘴:“我家那个一点都不粘人。”
又继续咂咂嘴:“啧啧啧二哥你这个钢刀绕不过温柔乡了,再烈的刀都能给化了,还是甘之如饴的,心甘情愿的。”
何晏霆看向何宸惺:“老十。”
何宸惺挥挥手:“二哥别生气,我这就走。”
又朝臧海清摆摆手:“再见了小嫂嫂。”
何宸惺走的潇洒,又准备策马去月湖那边逛逛,暗五紧紧的跟着他,走之前暗五还看了一眼臧海清。
臧海清和何晏霆面面相觑,半晌没人说话,正待开口,两人又同时说了话。
“你…”
“他…”
两人对视。
何晏霆摸了摸臧海清的小肚子:“你还疼吗?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