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朕去上朝了。”
  看着何晏霆有些落寞的背影,臧海清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了。
  他拖着腮:“那什么,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一般。”
  这几日榕膺总会来陪他,他看见榕膺消瘦到不行的模样,他问榕膺:“榕大哥,你这什么时候可以休息呢?”
  榕膺给臧海清梳着头发:“照常理来说,每年腊月初十会有宫假,大珰会有十日左右的宫假。”
  臧海清睁大眼睛:“十日?还不够路上奔波的呢。”
  榕膺有些疑惑:“嗯?什么奔波?”
  臧海清尴尬的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榕大哥近些时日,你都憔悴了,别太操劳。”
  榕膺面色苍白:“我这老样子,改不掉了。”
  臧海清撇撇嘴,不可置否:“哪有,榕大哥可俊俏了呢。”
  榕膺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臧海清没敢让榕膺太累,就让他早点回去了。
  “阿嚏。”
  臧海清正自己摆弄着毛笔,他托着腮抬眼看着走来的何晏霆:“你可真是人未现,而声先启啊。”
  何晏霆坐在他面前:“你在这做什么呢?”
  臧海清捂着他的纸张:“要你管?”
  何晏霆还是看见了几行字:“我的宝贝亲亲大将军,可否腊月初十在京相会。”
  “嗯?”
  何晏霆挑眉看着臧海清:“宝贝?亲亲?大将军?相会?”
  “你不是和你哥…”
  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型…
  “有一腿吧?”
  臧海清气的拿墨泼何晏霆:“滚蛋。”
  “说什么呢?”
  何晏霆又看见了最后的一行字:“落款是榕膺?”
  “你替榕膺给你大哥写的?”
  臧海清点点头:“准确的来说,是我瞒着榕膺,以他的名义,给我大哥写的。”
  何晏霆笑着说:“写个宝贝亲亲大将军?”
  他揉了揉臧海清的脑袋瓜,也不知道这里面都装什么了,怎么这般可爱。
  “清儿你真是个小天才。”
  臧海清咬着笔,又拿了一张纸准备继续写着:“嗯?”
  手上沾的墨被臧海清一碰,全都落在了脸颊上,脏猫一样:“我写的不好吗?”
  何晏霆觉得他脏极了,他拿出一方小小的帕子给他擦着:“好啊。”
  “朕也来写。”
  他笔力遒劲如苍龙般:“加个思之甚重,辗转难眠如何?”
  臧海清咬着笔:“妙极了。”
  何晏霆又继续写:“三日不见,思之如狂?”
  臧海清点点头:“甚妙。”
  何晏霆写完之后递给了臧海清,臧海清念着:“宝贝亲亲连晟将军亲启,榕膺敬上。自京城一别,奴自思之甚重,辗转难眠,三日不见,思如发狂,可否于腊月初十放宫假之时,在京相会,榕膺。”
  臧海清咂咂嘴:“不错。”
  他看了一眼何晏霆:“没想到你还有点用。”
  他把纸扔在了何晏霆的脸上:“给,给我安排八百里加急送到西北我大哥那里,要快,不可耽搁一日。”
  何晏霆拿开脸上的纸张,他探着身子朝臧海清俯身:“清儿这派头比朕这个皇帝派头还足。”
  臧海清脸上还有一块儿两块儿的墨,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脸,更花了:“不可以么?”
  何晏霆看着眼前的花猫:“皇后管皇帝天经地义,皇后派头大当然没问题。”
  臧海清瞪何晏霆:“别喊我皇后。”
  何晏霆唇若朱点,微微一抿:“好,朕不喊,朕让别人喊。”
  第37章
  屋檐上的冰棱在渐渐融化, 一滴一滴的若雪燕般轻盈落下,臧暨笙站起身刚要推开窗棂,就听见远处的吴泰着急忙慌的高呼, 距离太远, 并不是听太清。
  直到吴泰走到臧暨笙屋子前的时候,臧暨笙才听清:“将军,京城来信了。”
  臧暨笙在沙场历练了几十年了,早看不惯旁人着急忙慌毫无定力的样子,他微微蹙眉:“急什么急?火烧屁股了?”
  吴泰把手中的信展开,匀了一口气:“京城的信儿!”
  臧暨笙瞥了吴泰一眼:“谁的?”
  “榕…榕大人…”
  西北残破的城楼在远方, 有寒风打来, 吹落了一块儿土石, 掉落在地扬起来了一阵风沙, 臧暨笙晃了晃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榕膺给他来的信,他的嗓子都嘶哑了:“什…什么…呈上来…”
  “宝贝亲亲连晟将军亲启,榕膺敬上。自京城一别, 奴自思之甚重,辗转难眠, 三日不见,思如发狂,可否于腊月初十放宫假之时,在京相会,榕膺。”
  他一字一字的看着, 浑身上下都叫嚣着暖意,在这寒冷的西北,他这股子由内而发的暖意真是难得。
  他记得他走的时候, 那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白的接近苍白的脸颊,莹莹如玉的眸子紧盯着他看。
  那人在期盼他归来吗?
  吴泰看着愣神的臧暨笙小心翼翼的说着:“大人?您还好吗?”
  臧暨笙缓过神来,捏紧了信放在自己的胸口:“出去…在我营帐里做什么?”
  吴泰便立刻转身要离开,又被臧暨笙叫住了:“站住!”
  吴泰转身不解的问臧暨笙:“怎么了将军?”
  臧暨笙长相颇俊美,常年的征战磨去了他的白净,让他变得极其的俊朗:“本将军打算回京探探亲了…”
  吴泰愣了一下就问:“啊?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你去打点一下…”
  吴泰点头:“是。”
  小六子是刚来这边跟着将军的,今天轮到他站岗,还没多熟悉营内,就听见臧暨笙在营帐内放肆的笑声。
  阿陈要和他轮岗,刚来也听见了臧暨笙的声音:“什么声音?”
  小六子小声说:“将军的笑。”
  “这笑的真骇人呢。”
  阿陈逗小六子:“好啊你个小六子都敢嘲笑将军了,小心我报给将军,给你治个罪。”
  话都还未说完,臧暨笙就掀开帘子出来了,小六子和阿陈心虚的跪了下去:“将…将军…”
  臧暨笙看都没看,手里拿着一封信,边看边笑,给小六子和阿陈看傻眼了。
  阿陈咂咂嘴:“小六子,这真是千年老树开了花,阉了的公猪发了浪,咱们这将军笑的瘆人呢。”
  何晏霆这些时日气色都比寻常好了太多,脾气也越发的好了,大殿里的百官都纳了闷了,这皇帝何时转性子了?
  何晏霆现下一下了朝就往承明殿奔,生怕他的心肝宝贝跑的没影没踪。
  他刚到承明殿就听见小兔崽子没心没肺的喊着:“嘿,你摇骰子摇的还行啊,怎么运气那么好,赢了我那么多把?”
  小兔崽子摸着一个小太监的手摇着骰子。
  小太监老老实实的说着:“奴才家中原是开赌场的,小人从小就在赌场混着开骰子。”
  臧海清开心极了,他指着小太监:“那你帮我摇六个花。”
  “是。”
  何晏霆抿唇,他微微眯起眼,观澜一般的眸子看向臧海清,他沉声说:“怎么那么会摇?”
  小太监吓得立刻跪下:“陛…下…”
  何晏霆走近臧海清,他拉起臧海清的手,拿出帕子给他擦拭:“清儿这是做什么?他们脏,别让他们碰你。”
  小太监撇撇嘴,谁敢碰啊,明明是臧海清碰的,哼。
  你们厉害,你们说得对。
  臧海清摇了摇手中的骰子:“这都看不出来吗?”
  臧海清纤细的手腕系着红绳看起来更是糜奢,何晏霆轻轻的说:“看出来了,清儿真是好兴致,都能在皇宫开赌场了。”
  何晏霆碰了碰他的红绳,指尖划过臧海清的肌肤,冰凉润色,他许久未尝过的味道,他都馋极了。
  臧海清推着何晏霆:“别碰我。”
  臧海清的一绺发丝被汗打湿沾在脸颊,何晏霆轻轻给他拨开:“清儿玩的累了吗?都有汗了。”
  臧海清咬着牙看着何晏霆:“你…”
  何晏霆这副皮囊真是容易迷惑人,让人看了都想缠上去,要不是臧海清之前摔了大跟头,他说不定又沦陷了,可是他的眉眼好俊朗,臧海清在想。
  何晏霆看着臧海清海棠一般的腮,他抿唇:“清儿你…脸红…了…”
  “清儿总是撩拨我…”
  臧海清抬眼看着何晏霆:“谁撩拨你了?”
  淡淡的芙蓉香从臧海清的脖颈传来:“桃花面芙蓉香,怎么不算撩拨我。”
  臧海清心虚的低下头:“胡说,真是扰了我的兴致。”
  何晏霆移不开眼睛,他心都快化了,他算是知道自己真是爱极了臧海清:“那给清儿讲个让你有兴致的事儿。”
  臧海清蹙眉:“嗯?”
  “你大哥跑疲了七匹马,从边疆连夜赶回了京城。”
  臧海清挑眉:“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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