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是段晰不想送别的东西，实在是诺埃尔的监狱检查实在是太过严密，他研究了许久，最终能够成功送进去的只有各种汤或者果汁。
而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过年喝鱼汤是再适合不过了。
年年有鱼嘛！
只是……不管他送了多少的东西进来。
段晰忍不住抬起头看见了这个监狱周围的东西。
诺埃尔依然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监狱隔间里面，能够活动的范围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整日里看不到阳光。
段晰吞了一口口水，最后沉默了，他停顿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最后他伸出手放在玻璃上，小声询问：“那新的一年你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吗？”
诺埃尔：“？”
诺埃尔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于是转过头看着段晰：“什么愿望吗？”
“嗯。”段晰看着诺埃尔，大概是因为他们是知道对方秘密最多的一个人，所以在和对方说话的时候，段晰也没有那么多的犹豫和掩盖，而是干脆利落地开口，“过生日和过年都是一样的，一整年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你有什么愿望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完成的。”
对方的表情灿烂得如同朝阳，诺埃尔觉得自己这阴暗又狭小的房间竟然瞬间都被对方给照亮了。
这让他也不自觉微笑了起来。
第43章
诺埃尔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
他一直被关在这里, 也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做，在这里没什么需求，自然也没什么愿望。
但是听到对方此刻殷殷期盼的目光, 于是诺埃尔的目光一转，随口开了句玩笑：“让我出去看看太阳？”
诺埃尔也只不过是看到段晰的笑容之后随口说说, 他知道对方没办法完成他的这个愿望的。
现在他牢狱的安全等级……
呵。
就算是段晰的老师方鸿畅来了估计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只是段晰听到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下，而后贴近了玻璃，用一种有些迟疑的语气问诺埃尔：“你是想要离开这里吗？”
诺埃尔听到了对方语气里的认真, 他于是不自觉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诺埃尔抬起头, 对上了段晰的眼睛。
对方认真地凝视着自己。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已经好像让诺埃尔看到了阳光一样。
诺埃尔下意识错过了自己的眼神, 觉得自己的心脏此刻正在不受控制的格外剧烈的跳动。
诺埃尔开口轻轻地嘟囔了一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太在意。”
他甚至不敢直接接触对方的眼睛，片刻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动作, 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认真地回应对方的眼神：“……不需要愿望。”
“那个……”诺埃尔似乎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话, 于是他轻轻地开口道, “祝你新年快乐。”
段晰的眼睛弯了一下。
诺埃尔：“……”
哪怕他不能出去, 这一秒他好像都已经看到了阳光一样。
诺埃尔听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监狱里发出了“扑通扑通”的噪声, 而且这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但他很快注意到。
原来这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那颗平静的心脏, 此刻却意味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原因, 疯狂跳跃着, 发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聒噪声。
他用力地伸手压住了自己的胸口，却压不住这颗格外扰人的，又躁动的心脏。
*
系统对于刚才自己宿主和诺埃尔的对话却很担心。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 系统也从来没有发现诺埃尔对他们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但是出于对方的身份以及帝国对他如此严密的保护措施，系统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他开始悄悄地和段晰商量：【宿主，你是真的打算把他给放出来吗？】
【我还在想。】段晰也没有说假话,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确实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是因为有一颗这样聪明的大脑就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岂止是可怜。
甚至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他只是在那个狭小逼仄的监狱隔间里面待了个几天，就觉得浑身不适。
可是那个坑蒙拐骗专门店的老板又提起诺埃尔创立了黑市，让许多国家都头疼得要命。
段晰也犹豫了，伸出手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问系统：【不然我们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
他打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终端上下滑了滑，认真地看了一圈，最后发现这里面最有可能了解这些事的就是自己的恩师方鸿畅。
*
方鸿畅此刻手腕上的终端发出了一声响。
于是方鸿畅下意识低头看去，看到是自己爱徒的名字。
之前如果是方鸿畅看到段晰给自己发信息大概会很高兴，但是现在方鸿畅只觉得自己的眉心直跳。
他轻轻翻了一下一下之前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内容非常丰富，简单总结一下就是。
段晰：【老师，菜菜，捞捞，买种种】
【玉米种子 30斤】
【油菜种子 10斤】
【豆芽 10斤】
……
段晰：【老师！】
段晰：【（卖萌大眼睛表情包）】
方鸿畅：【买。】
早已沦为种子采购员方鸿畅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今天自己的碍徒到底是让自己采购哪方面的种子。
于是在冷眼看着自己的学生并不熟练地和自己寒暄完之后，方鸿畅刚想冷着脸给对方发出“说吧，又看上谁的新种子了”之前，对方突然缓缓地飘出来一句不相干的话。
“对了老师，我最近在查看囚犯们的卷宗，但是我发现很多囚犯的内容不是很完善，甚至还有没有相关资料的。”
什么？
今天不买种子？
那来找他干什么？
方鸿畅狐疑地把自己刚刚已经录入的内容给删除了，等待自己学生的下一句话。
“尤其是其中有一位特殊的囚犯，名字叫诺埃尔·让，我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资料。”
“我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到这里的？”
方鸿畅的眉心不自觉皱了一下。
随着段晰提出了这个问题，向来回复很快的方鸿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忍不住纠结地拧了一下眉心。
片刻之后方鸿畅缓缓打字：“关于他的事情你不用清楚。你只要负责管理好赫林特监狱就行了，他会由帝国那边负责。”
可是他的学生在这个话题上似乎莫名地执着了起来，追着问道：“可是他总不能毫无缘故地就被关在这里吧？”
“像是之前我们这里的星盗弗西斯，可以说是恶名昭彰。星网随随便便都可以查到他干了什么事。诺埃尔的安保级别要比他强上几倍，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应该吧？”
“……这些是上面的事情，知道得多了对你不好。”方鸿畅伸出手不自觉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了对方为什么这样穷追不舍。
这句话回复完，方鸿畅发现自己的学生半天没有回应了。
对方可能也是到了对某些公平正义到了莫名执拗的时期吧。
方鸿畅贴心地将段晰现在的反应做了解读，在对方回应自己“知道了”三个字之后，方鸿畅本来就应该顺从地关闭这段对话。
但是方鸿畅的目光瞟了一下上面他们两个人之前的聊天记录。
【老师，菜，种。】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方鸿畅的眉头皱起，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话题没说。
他憋了半天，最后在显示“对方离开此对话”之前，没忍住发了一句：“真的不要新种子吗？”
“我前几天答应过的，是帝国研究的新品种，兼具观赏性和种植性，说是味道还挺不错的。真的不要吗？”
对方回复如同闪电一般神速。
“要！”
“辛苦老师了。”
方鸿畅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
*
段晰此刻放下终端，眉头紧皱：“老师也说不知道。”
对方越是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就越是让段晰觉得华兹沃斯帝国心虚，反而觉得诺埃尔所说的话格外可信。
可是……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段晰皱着眉，认真思考，“除非能找到真正和这件事相关的人……”
“如果真的确定诺埃尔是无辜的。”系统在一旁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这时候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真的要想办法等他出来吗？”
“当然。”段晰回应得理所当然，“他没有理由因为这种原因就要被关押着，受这种苦。”
段晰认真思考了一下：“虽然不能真正放他自由，但是好歹可以让他晒晒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