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原文里进来的是沈别挽、凌晏和、凌远、落子松还有两个误入的弟子,并没有贺与知。看来是剧情发生了偏移。
  这样就不太好办了,原文里从禁地活着出去的只有主角团的三人,但偏加进来一个贺与知。
  啧,先去禁地中心等着和剩下几人混合吧。
  林清寒收起面板,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旁边噤声看了许久不敢打搅人思考的落子松,见面前的人从思绪中抽身,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林清寒看都没看他一眼便朝东边走去。
  “哎哎哎!等等我啊沈兄!”
  被无视的落子松自知理亏,他连忙喊着朝人跑去。
  林清寒没有拒绝和人同行,两人同行也并非什么坏事。
  不,不是两个人,林清寒从袖中掏出一根木簪子别到了头上,那光秃秃的木簪子竟然开出了点点花骨朵,金黄的在阳光下十分闪眼。
  是两个半人。
  -
  凌晏和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垂流直下的瀑布,清澈的泉水滑落坠在岩石上溅其飞扬的水瓣。
  正是落子松给他的卷轴中所画的场面,那心诀就在此处。
  凌晏和站起身,幽黑的眼眸环顾四周,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少年薄唇微抿,周身气场瞬间变得阴沉下去。
  倏地,漆黑的眼眸转了转,往上看去。
  长相明艳的女子坐在树枝上,乌金色的长衫穿在身上,将她衬得更加凌厉。丹凤狭长的眼睛望了过来,眼眸中闪过一丝无趣。
  一阵风吹过,玄铁剑和长鞭相碰擦出刺眼的火花。
  交锋而过,女子从树上下来长鞭握在手中,眉眼凌厉地看向凌晏和:“你身上哪来的妖气?”
  “让开。”
  阴冷的声音落下。
  混着煞气的剑意斩出,楼霁月挥出长鞭,同时一道暗紫色的咒法飞出,直擦着凌晏和脸侧而过,瞬间便腐化出鲜血滑落。
  一滴血珠悬在楼霁月的指尖,她略微挑眉,可眼中已有了杀意:“凡人?呵,看来仙界那群伪君子了。”
  凌晏和看着面前的人,漆黑的眸子如寒星坠落,整张脸都阴郁下来。
  白玉制作的鞭子不留余力地挥出,寒冷刺骨的鞭尾直直的刺向凌晏和的面门,侧身躲过后长鞭被拉回,而后再次挥出。
  鞭花交错纵横,一鞭连一鞭混着化神后期的威压,让人眼花缭乱避无可避。
  很快黑色劲装便被鞭尾扫出一道道破痕。
  不相上下的剑意同时挥出,裹着悚然的杀意和骇人的煞气直逼得楼霁月往后退去。
  漆黑的长剑如同毒蛇吐信,又如恶狼嘶吼,破风而至,直取人心口的位置,杀意如同狂风海啸般袭来。
  楼霁月蹙眉,不再小瞧眼前的只是元婴后期的少年,她手心凝聚灵力,十成的功力注入到白玉长鞭中,然后被她猛地挥出。
  凌晏和神色阴戾,目光冰冷。玄铁剑被他紧握在手中,而后毫不留情的挥出。
  两股强大的灵力冲撞在一起,巨大的波动竟是将飞流而下的瀑布都硬生生地劈开,连半点水都流不下来。
  长剑直冲楼霁月脖颈处时,凌厉的鞭尾也直取凌晏和的心口。
  电光火石间,强大的灵力从二人中间涌出,硬生生打断了针锋相对的场面。
  “咣当——”
  凌晏和倏地垂下眼眸,心口的金色符文显现出来。
  而楼霁月则死死看向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眼尾染红,看着凌晏和的眼神都染上了怒意。
  “阿兄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
  先前满身戾气的少年蓦然平息下来,幽黑的眼眸往向地上的玉佩,眼底闪过浓郁的不解和迷茫。
  迎着楼霁月几乎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凌晏和缓缓蹲下来,修长的大手伸出,缓缓去碰地上的玉佩。
  手指与软玉相碰的瞬间,过往迷失的一点片段如同卷轴般在他面前打开。
  “拿着这玉佩不要丢掉。”
  青衫拂面,熟悉的清香,模糊的脸,抵过来的半块玉佩。
  “我记得教过你,任何人都不可信任,包括我。”
  悬崖之上,温热的鲜血从额角滑落,他却固执地伸出手想要去拉悬崖边上的人,但对方全是勾勾手将他猛地拉过一把推下悬崖。
  失重的感觉,从而过划过的刺耳风声,和那张看不清的脸。
  玉佩出现一丝裂痕,滔天的黑雾瞬间从少年的身后涌出,楼霁月看着面前的黑雾微微蹙眉。
  “魔气?你是魔修?”
  可蹲在地上的少年早就没有回应她问题的理智,眉心处的心魔印若隐若现,竟然隐约有强行突破银白印记的势头。
  蔓延过来的黑雾混着悲哀和恨意直直朝着楼霁月裹来,她是妖族,妖族对魔气比凡人更为敏感,几乎是黑雾涌出来的瞬间便让她后撤两步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悬在空中的黑雾如同罗刹降世,正趴在少年肩头隐约有将人吞噬的念头。
  按理说楼霁月不该管的,这禁地内设下的阵法本就是压制魔修的,面前的少年就算彻底入魔也不管她的事。
  可看着地上的熟悉的玉佩和少年心口处散发出来的熟悉灵力,楼霁月倏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眸中的悲伤犹豫全部一扫而空只剩下坚决。
  长鞭挥出眨眼的功夫就将地上的玉佩卷走,少年兀地抬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彻底沉了下去,只看了一眼便让楼霁月汗毛耸立,整个人都应激了。
  “还给我。”
  阴冷的声音混着强大的煞气直冲楼霁月而来。
  挥出的灵力根本无法阻挡,甚至不知何时一根无形的细线竟然缠到了她的脖颈上,猛地收缩将她压在石壁上。
  下一刻,凌晏和已经站到她面前,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看她的眼神没有实质,如同在看一团死物。
  血气涌了上来,楼霁月却兀地一笑:“也算阿兄没有白疼你,你这般惦记他。”
  “蠢货,赶紧醒醒,别让我阿兄平白费心头血给你设下这护心咒。”
  心口处的符咒和刻字渐渐发热,烫的少年微微蹙眉。
  “凌晏和。”
  温润平静的声音落到凌晏和耳畔,阴黑的眼眸一颤。
  涌出的黑雾逐渐回笼,赤红的心魔印渐渐隐去。
  失去了压制后,楼霁月猛地喘了一口气,看向凌晏和的目光更加复杂古怪。
  “你说他是你阿兄?”凌晏和垂眸看过来,眼眸深沉。
  楼霁月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对,阿兄百年前自请离开妖界多年没有踪迹。他法力高深不会出事,但没想到半年前阿兄的长明灯灭了。”
  长明灯可以看人是否活着,灯灭则人死。
  凌晏和握着玉佩的手捏紧,指尖用力得泛起白色。
  “我没想到再次见到阿兄是在你这。”楼霁月说着不甘心地看向凌晏和,眼中还带着嫌弃和怨恨,“阿兄竟然会在你这个废物身上下了护心咒,还给了你全部妖力。你是不是蛊惑了他,给他下了什么蛊?”
  蛊?凌晏和微微蹙眉。
  楼霁月见人不答也失了往这方面说的兴致,再多说有什么用?
  “阿兄怎么死的,他与其他妖族不同,不会轻易丧失性命。”楼霁月沉声问道。
  闻言,凌晏和眉头皱得更深,失去记忆的烦躁涌了上来,将他那双眼眸染得更加阴鸷。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楼霁月瞬间就被这句话点燃,她倏地揪住凌晏和的领子,根本不去管方才被人怎么按在墙上,她现在恨不得将人直接按到泉水里淹死!
  她阿兄几乎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面前这人,结果对方竟然轻飘飘地落下一句不记得了?!
  可当她望向少年那双黑眸时又突然顿住。
  烦躁和被戏耍的愠怒,以及先前少年看到玉佩差点走火入魔的场景在楼霁月眼前交织重叠,攥着人领子的手渐渐松开。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楼霁月再次发问,回应她的是更为阴郁的目光。
  算了,阿兄这般护着他,她总不能在真违背了人的意愿将人溺死在河水里。
  楼霁月烦躁地朝人挥了挥手:“跟着我,这禁地内有个地方可以帮你恢复记忆,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几个同你一起误入此地的人。”
  说罢,她便径直朝着西边走去。
  凌晏和站在原地,眼眸落在手中的玉佩上,温润细腻的触感。
  那些片段里的是“沈别挽”吗?他失去了不止一段记忆?
  为什么记忆里的他那么痛苦?
  密密麻麻的念头啃食着冰冷坚硬的石心,异样的情绪充斥在凌晏和的心头,让他分不清看不懂。
  -
  “沈兄,沈兄你等等我啊。”
  落子松边喘气边快步朝林清寒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林清寒话少只赶路,落子松不是个能沉稳下来的性子,走在人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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