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对方早就有了归属。
大脑“嗡”的一下变得空白,凌晏和站在原地缓了好久,眼眸不自觉地往下看去,在看到那明晃晃的铭文时还是让他呼吸一滞。
不是幻觉不是把戏。
是真正的双修铭文,就刻在那人身上。
少年站在原处,呼吸急促起来,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对方竟然有了归属?
来不及试探询问,尖锐的真相率先展露出来将少年刚明了的心思捅了个稀巴烂。
胸口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一颗心被人死死攥住,他就失神一般怔愣地站在那里。
忽地,被攥着的手腕动了一下轻轻地摸到了凌晏和的手背上,亲昵又依赖地蹭了一下,瞬间如一把火将他点燃。
凌晏和兀地上前两步直接跨到躺椅上,那椅子承受多出来的重量被弄的发出“吱呀”得声响,在黑夜里格外得刺耳。
凌晏和俯下身来不顾身下的人的反对将那双手攥住狠狠压到了对方头顶,力道大得吓人几乎是攥紧的瞬间便逼得人“唔”的一声。
他的心里被一团乱麻缠绕,还不等解开便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徒剩下愤怒和刺痛,将少年的眼睛都逼得通红。
“为什么?”
暗哑愠怒的声音落下,在静谧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明显。
为什么早有归属还对他不明不白的好?
为什么不有私心却愿意舍弃百年修为?
为什么看到你身上的铭文担忧比忿火更重?
少年垂下眼眸,眼底的爱恨交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翻涌着,酸苦涩口。
那人向来疏离,此刻却彻底软了下来,如同一汪春水带着说不出的柔情,不挣扎不反驳,就这样任由他抓着手。
明明是这般动魄人心的场景,偏看凌晏和攥紧了手,眼尾都泛起了红,似是不甘又有些绝望地望着身下的人。
那双眼眸里的愤怒褪去,留下的是无尽的无力和痛苦。
“你在他面前是这样的吗?”
冰冷的阴翳的声音落下,带着说不出的沙哑。
那人偏偏头,不知听清了没有。
不重要了。
少年俯下身,温热的触感传来,唇齿打开长驱直入,亲密无间的事情做起来却让他心里针扎一般疼。
幽黑的眼眸执拗地睁开着,紧紧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依旧是那张看不清的脸。
为什么看不清呢?
烦躁和愤怒波涛骇浪般打在少年的心头,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粗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撕咬吸吮着对那柔软的唇施加着报复。
“唔……”
闷哼声传来,身下的人开始挣扎,凌晏和倏地起身,嘴角破了个口子此刻正往外渗血,而他却垂眸看着那人,幽黑的眼眸彻底被黑雾笼罩。
不可告人的邪念也渐渐蔓延到他的心口。
有归属又能怎么样?
抢过来便是。
少年冷嗤一声,眼眸彻底冷了下去,如同冰冻多年的雪山,就这样打量着身下的人。而后他再次俯身,这次他的动作不再粗暴,而是轻柔小心地啄着,从人的唇上往下滑落。
那人无法忍受地仰头,修长的脖颈就送到他嘴边,带着刺目的铭文,少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想要覆盖什么,又想要证明什么。
握着对方的手开始缓缓地往里面注入灵力,想象中的阻隔并没有出现,几乎是顺畅无阻地就进入了对方识海内。
灵魂的震颤没有让少年眼底露出半分喜色,他就这样看着身下的那人,享受着片刻也是最后的欢愉。
明知是一场美梦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沉沦了进去。
那人醒来会恨他吗?会想杀了他吗?
会后悔舍弃的百年修为吗?
少年情不自禁地再次去碰对方的唇,对方的双手被细线绑住,而他腾出空来去摸对方的眉眼,是皱着的。
他继续俯身,不知那人是不是昏头了还是铭文控制得太过厉害,就这样任由他作为,只是时不时不满地咬他一口,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恨他也好。
少年这样想着不再收敛,任由自己在这汪春水里沉沦。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抵死纠缠,缠绵悱恻。
撞得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在黑夜里不断蔓延回荡。
……
月光打进屋里,照到躺椅上的人,银白色的铭文浑身大片的红痕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绽放着。
少年支起身,肩膀上印着一层又一层的血痕,那双幽黑的眼眸半眯着,在看到身下这副美景后,狠厉的戾气消了些。
木匣盒被打开,蚕蛹般的蛊虫被他捏在手里,盒子则“咣当”一声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凌晏和看着那人,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噙笑,在黑暗中显得诡异又偏执。
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咣当——”
房顶的砖瓦轰隆隆地落了下来,凌晏和倏地抬眼,随手抓了件外衣将身下的人遮住,才看向尘土飞扬的地方。
明亮的月光倾斜而下,寒风也渐渐灌了进来,凌晏和蹙眉顺着透落下来的月光往上看去,房顶竟然破了一个洞,皎洁的圆月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他眼里。
“凌晏和。”
清润又有些遥远的声音传来,凌晏和倏地清醒过来。
那人正坐在躺椅上,凌乱的衣服此刻整齐服帖地穿在人身上,看不出半分缠绵过的痕迹,唯有遮不住的脖颈处透着黯淡下去的铭文,宣示着对方身上的标记。
未曾看清过的的眼眸此刻清晰可见,正平静地望向他眼底带了一丝冷意。
旖旎暧昧的事情被这一眼看得彻底破碎,少年倏地垂眸,他站在躺椅外,和对方有一步之差。
指尖的蛊虫就这样大咧咧地展现在那人面前。
凌晏和忽地清醒过来,胸腔内被棉花堵塞住。
方才的缱绻风月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此刻梦被戳破,心思也被那人看个透彻。
他在恨我吗?凌晏和望着那双眼眸想着。
第54章
那人似乎垂眸看了一眼指尖上的蛊虫, 眼眸中的冷色更凉几分。
“在做什么?”
有些沙哑的声音落下,像一把刀横在少年面前。
凌晏和抬起眼眸,那双黑眸却落在那人脖颈上黯淡的双修铭文上, 语气称得上质问:“谁刻的?”
这话问得太奇怪了,那人只是他的夫子,对方和谁双修和谁旖旎都不是他这个学徒可以插手的。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
那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闻言冷笑了一声,向来平稳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一条疯狗。”
讥讽不带笑意的声音落下, 凌晏和倏地眼眸一沉,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在外面还有别的狗?
真是和那人待得久了, 不知不觉都被其驯化了。
那人似乎是生气了, 就这样坐在躺椅上看着他,月光打到他的脸上照进那双眼眸里,平添了几分冷意。
明明只是一步之遥此刻倒像是相隔千里,一条巨大的沟壑横在他们面前。
对方不会往前踏, 凌晏和也踏不过去。
他们就这样隔着遥远的距离对峙,等着有人率先让步。
看来他真的没有那种意思。
漫长的沉默笼罩在少年心头, 阵阵刺痛从心口传来,酸得他眼疼,逼得他不得不承认残酷的事实。
“今日之事我当没看见,你走吧。”
那人声音有些僵硬,听起来倒真是被他的心思刺激到了。
凌晏和眼眸一暗, 没有说话。他手指微微蜷缩,指尖上的蛊虫自觉地朝他这边蠕动着,似乎也是怕了那人周遭寒冰一样的气场,不敢靠近只能躲避。
沉默并没有阻止那人的话语。
“过两日我会同你去苏家一趟。”
凌晏和兀地抬起头,黑眸直直望向那人, 对方依旧平静。
先前的情绪全都被收敛起来,似乎是真的觉得无所谓,没什么好在意的,甚至可以宽容他这种无伤大雅的越界。
大度又残忍。
刺激得人想要试探更多。
“你要我履行婚约?”凌晏和倏地上前一步,衣衫碰到了对方的腿,语气称得上锐利。
那人拒绝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他推出去,那人对他的心思就这般厌恶至极,必须彻底根除吗?
少年执拗地看过去,薄唇紧抿,连下颌线都绷紧得像根弦,视线几乎是压迫性地望过去。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那人眉头紧皱,看向他眼神古怪,语气也算不上好。
凌晏和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几乎是逼迫地质问:“我就这般见不得人这般龌龊,需要你将我推出去推给别人才罢休是吗?”
“凌晏和,你冷静点。”
“我做不到冷静。”少年再次靠近,身体强行挤进了那人的腿间,在看到那人不自觉地往后退的动作后,他心中的那把火彻底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