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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妻狱头的填房妻 第6节

  而现在呢?她就躺在自己的炕上,脸色没有之前白皙了,没有再扑过粉,眉毛也没再刮过,口脂也再也没有擦过,穿着浅灰的布衣,可以说是布衣荆裙、素面朝天了,她身上唯一的首饰是给李母敬茶的时候,李母给的一对小小的银耳钉。她这是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呢!他轻轻地摸摸三娘的脸颊,想之后的日子里,自己提供不了纸醉金迷、奢华的生活,但是自己可以给她想要的踏实、安稳。
  他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是要带着元月她们去她们姥姥家的,赶紧爬起来,到院子和元月她们说:“元月,你们仨去拿行李,我去套车,送你们回你姥姥家。”
  元月姐妹三个同时拒绝,元月说:“爹,今天不去了,你再去休息休息吧!”
  尔月和珊月也点头,附和道,“不去了,爹,你去休息吧!”
  李耀祖一家人都特别喜欢摸珊月毛茸茸的、梳着小揪揪的脑袋,他摸摸珊月的头,“爹已经没事了,昨天,你不还因为去不了姥姥家哭鼻子吗?”
  珊月摇头,“那也不去了,我更想爹爹休息。”
  “闺女是爹的小棉袄,还真没错,珊月,走,和爹去套车。”说到底,李耀祖想要儿子,但是闺女也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喜欢,特别是懂事的孩子。
  “路上想吃什么啊?咱不让你们奶奶知道,爹在路上给你们买。”他对元月姐妹三个说。
  尔月听见乐了,太好了,平时吃的基本上都是花生什么的,她已经好久没吃冰糖葫芦了,很想念酸酸甜甜的问道,她和李耀祖商量,“爹,能不能买冰糖葫芦吃啊?”
  “行,那给尔月买冰糖葫芦!”
  他揉揉太阳穴,头还是有些晕,见元月没提出要求,他问元月,“元月要什么?”
  第20章
  珊月见没问自己,也不生气,而是趁元月没回答的时候,抢话,“我也要冰糖葫芦。”
  李耀祖点头答应了。
  元月想想,冲着李耀祖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纠结半天才开口,“爹,我想学打算盘。”
  “什么?”李耀祖大吃一惊,抬起左手,用小拇指掏掏耳屎,又重复了一句,声音特别大“你说什么?”
  已经说出去一次,元月觉得自己说第二次的时候,更有勇气了,她抬起头,盯着李耀祖的脸,特别紧张地盯着,“爹,我想学打算盘。”她的心仿佛提到嗓子眼了,担心害怕爹拒绝自己的请求。
  李耀祖揉揉眉心,“元月啊,让爹好好想,等你从你姥爷家回来,咱再做打算,这太突然了,我再想想。”
  “怎么了?”李母和三娘同时从屋里出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李耀祖还没想好如何和李母与三娘说元月想要做的事情。
  尔月直接用一句就说了个明白,“我大姐和爹说,她想要学打算盘,我爹说等我大姐从姥爷家回来再说。”然后一摊手,“没什么大事,真是的,大人们竟然也大惊小怪的。”
  “元月,你想学绣花做衣服什么的,我们还能找找咱村里手艺好的人教你两把,可是这学习打算盘,这可找不到人教你,我没听说过女孩子学打算盘的。学着绣花什么的,学好了,也不少卖钱,你学打算盘,也没人雇你当账房先生啊?”李母对元月讲完后,又问“我说的是不是啊?元月娘。”
  “奶奶,我真的想学。”元月没等三娘回答李母的话,抢在三娘前面说,她生怕三娘也跟李母说出一样的话。
  其实,三娘倒是不认为元月不应该学打算盘。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元月这个文静地小姑娘其实很有韧性,而且什么事情都习惯想清楚仔细了再做决定。三娘觉得,元月想学着打算盘这件事情,已经想了不是一两天了,只不过只是现在才提出来而已。她心里是赞同的。
  李耀祖也算是走过男闯过北的男人了,平时见的人也多,也杂,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女掌柜的,可是不代表他愿意自己的闺女学打算盘,这在周围的人看来就是离经叛道了。关键是女师傅不好找,他认识的会打算盘的人都是男人。
  大户人家女主子们需要管家,打算盘还可以接受。话说来,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里没有会打算盘的女人,至少他没见过。也就是说即使李耀
  祖同意了,他也找不来女师傅。他需要好好地想想。等回来再说,不是敷衍元月的。
  他也清楚元月这孩子是真的想学,这孩子从来都是只有十分喜欢了,才开口,还能持续喜欢好长好长的时间。他一直就觉得几个孩子年纪小小的都没有亲娘,平时自己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心里很愧疚,他觉得要补偿几个孩子,即使他想要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也不愿意亏待自己的姑娘,所以平时基本上孩子们说出来的东西,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是愿意给孩子们的,甚至在她们小时候,他也经常抱孩子们。
  “元月,这件事我真的要好好想想。”李耀祖再次说。
  李母在元月她们面前,很维护李耀祖在孩子面前的威信,既然儿子说了,她也就说,“让我们想想,你这是凭空给我们放雷啊!”
  三娘见元月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牵起元月的手,“元月,给你爹时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行吗?这是件大事。”
  元月点头。
  “行了,我去套车了。”一个小毛驴可不能直接驮上大大小小地四个人。
  “哇--”,传来思月的哭声,原来,李母出来的时候,思月正在屋里地上玩儿,她看见李母出来了,在后面跟着出来了,可是她太小了,自己一个人怎么也爬不过门槛,着急地大哭起来。
  元月顾不得自己的失望了,连忙快速地跑在李母和三娘的前面,抱起思月,见她身上没有磕到碰到的地方,这才哄思月,“思月,不哭了,和大姐说说这是怎么了?”
  思月的哭声慢慢地停下来,小鼻子通红,“我太小了,出不去。”她指指门槛,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说。
  第21章
  等李耀祖四人外出之后,李母和三娘商量:“元月娘,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咱家的地收拾的如何了?”李母现在也喊三娘为元月娘了。
  三娘答应着,弯着腰,牵着思月的小手准备和李母一起出去。
  思月刚出门的时候很兴奋,撒开三娘的手跑在前面,然后回头看看,离着李母和三娘有十来米左右的时候,又往回跑,就这样思月这个小不点儿,跑了足足有一公里。
  这个时刻,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个时间段日头不足,还不是很热,大家都在地里忙活着,李母和三娘一边看着思月一边说话,主要是李母在说,三娘认真听着并努力记在心里。
  “之前呀,没和你细说过咱家的情况,咱就先说说元月的亲生母亲吧,元月她亲娘姓周,她娘家离着咱们这里得有十多里地,她是她家里唯一的女儿,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养的性子有点儿娇,才十六岁就和元月她爹成亲了,那时候你公爹还在,当时这俩人岁数都不大,说是成家了成人了,其实这两人私底下多多少少还有小孩子心性。两人有时好有时吵,像对冤家,我和他爹看着他俩的相处也挺高兴地,心里想着要是转年再给家里填个孩子就好了,我俩就元月爹一个孩子,甭管来个女孩还是男孩,我们都高兴,当然了,若是个男孩子就更好了。”
  “可是成亲两年之后,还没孩子,他爹没看见孙子辈就得病去了,这一直没孩子我们心里也着急,就这么求医问药的,又过了三年才有了元月,生下来元月,她娘的身体就不好,等到元月三岁的时候就去了,当时,她走的时候,整个人瘦的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拉着我的手,求着我照顾元月,其实哪用她求啊,我是元月的奶奶,我必须照顾啊。我理解她,这孩子都是娘身上割下来的肉,她这是放心不下元月。我点完头,她就走了。”
  李母和元月亲娘的感情很好,别看说的干巴巴的,是她觉得和前儿媳相处的很好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三娘,两个人都不自在。
  三娘能看得出李母脸上的伤痛,安慰李母,“娘,你也别伤心了,相信姐姐也希望咱们活着的人都高兴的活着,并照顾好元月,你看,元月现在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姐姐在下面看着也高兴。”
  李母本打算将尔月和思月的亲身母亲也对三娘讲了,但是人上了年纪,说着说着,话题就偏到元月身上,又开始说元月想学打算盘的事情。
  三娘心里琢磨着,李母现在不愿意她学,但是自己心里是支持元月学的,这李母直接问起来,自己也不好回答,顺着说李母高兴,但是三娘觉得这却是耽误了元月,她甚至想说如果元月真想学,自己可以教她,不过这得李耀祖回来之后,和他商量,于是打断李母的话,“娘,这些咱回家说,如果最后元月爹不同意,现在咱说的,被别人又听去了,对元月不好。”
  李母嘴上说着没事,但到底没再说元月想要学打算盘的事情。
  李耀祖带着元月,第一站是思月的舅舅家里,路上没有树荫,路途远,等快到的时候,天已经热起来了,炽热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李耀祖自己带着斗笠,而且也是大人了,平时也习惯了,没感觉出怎么样来,可是这三个孩子不一样。因为他家缺少劳力,他平时又上差,家里的祖传下来的耕地不是雇短工干的,就是佃出去了,她们只是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给驴打草,帮着照顾家里的菜园子、帮着看着思月,其他的时候不是在树荫下,就是在屋里,哪有被这么晒过。
  元月因为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也提不起兴致了,他对闺女好,也做不来安慰元月的事情。他边赶着车,边回头看元月,“元月,热不热?”
  “不热。”元月蔫蔫地说。
  “大姐,骗人。”然后尔月还装作还吃醋的样子,“爹,你怎么不问我呢?尔月也热,您给我买冰糖葫芦吧!吃了就不热了。”
  把李耀祖逗乐了,转过头去,心里乐坏了,傻闺女啊,大夏天的哪有卖冰糖葫芦的啊!那上面的糖还不都化了啊?但他不告诉尔月,“行,只要遇见我就给你买。”
  珊月着急了,她还大着胆子在车子上站起来了,生怕李耀祖听不见,很大声的说:“爹,也给我和大姐买啊。”
  “珊月坐下,别摔了。”元月看见珊月站起来,小手手也没扶着车子的沿儿,连忙说。
  第22章
  李耀祖用鞭子抽了一下小毛驴,加快一些速度,笑呵呵地对珊月说:“遇见了,肯定忘不了给你们买,先坐下。”
  这个时候,珊月已经被元月搂在怀里了,她还有些小嫌弃,“大姐,我自己坐着吧!你这样搂着我,我实在是太热了。”好像别人愿意搂着她一样。
  元月放开她,嘱咐她说:“那你可不能再站起来了!”
  珊月点头,“嗯嗯,一定不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坐到姥姥家里。”
  尔月在一边就吓唬珊月,“怎么能不站起来呢?不站起来,怎么能摔下去呢?”
  珊月“哼”一声,“我才摔不下去呢?”
  元月瞪了尔月一眼,“别光吓唬珊月!”又对珊月讲,“珊月一定能乖乖的坐好,是不是啊?”
  珊月又点头,“那可不?”
  日头越来越大,李耀祖见路边有柳树,就喝止住小毛驴,停下来,去折了一把柳枝,扔到车里,“元月、尔月,你俩编个草环,戴在头上遮遮太阳,给珊月也编个。”柳环戴在头上,姐妹三人不仅凉快,而且还觉得很好玩。
  结果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卖糖葫芦的,尔月反应过来了,最近天热了,根本就没有卖糖葫芦的,她爹是骗她仨的,她摇着头喃喃自语,“哎,小孩子就是好骗啊!”
  下了车子,“小舅舅!”尔月和珊月牵着手往一个不大的院子前面跑,这其实是思月的亲舅舅家里,由于之前他经常去李耀祖家里看思月,尔月和珊月对这个小舅舅还是很熟悉的,特别是这个小舅舅有时还给她们讲李母她们不会讲的故事,例如孟母三迁、曾子杀髭。
  想对而言,元月和他没有这么的熟稔,之前思月的亲生母亲杜氏认为,元月年纪和自己的弟弟杜安平年纪差的小,经常接触影响不好,特别是村子里的碎嘴子婆娘又不少,这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后悔就迟了。
  院子的
  门半掩着,李耀祖看了道,“运气还不错,你们小舅舅竟然在家里。”
  至于李耀祖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杜安平在书院里读书,即使书院放假,也会接一些抄书的活,留在书院里。或者是去书楼看书,或者是忙活他自己留下的一亩地,平时白天一般不在家。杜安平小时候他父母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是他姐姐拉扯大的,也多亏了,这杜家村里人是自个的族人,只是关系远近而已,民风好,族长公正,他才得已依靠父母留下的地读书。现在他长大了,也能给书铺抄书,生活还不艰难。
  他姐嫁给李耀祖的时候,李耀祖都打算接过他去住了,但是杜安平不同意,那年他才十三周岁,就是现在思月的年纪,背着思月的娘,通过族长给自己的留下种的一亩地外,其余的以低于外面一成的价格租给了族里劳力多、地少的一户人家。他这样做,这户人家肯定念他的人情,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帮他照顾那一亩地。
  然后杜安平就自己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李耀祖打心底里欣赏他,这孩子有骨气、有韧性、有主意。他不吝啬自己对杜安平的帮助,如果他银钱紧张,他可以给杜安平出一部分,别看李耀祖家里的地也不多,但是他有油水。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他深谙偷偷摸摸发财的道理,他可比他表现的要富有的多。
  杜安平正在屋里抄书,这抄书不仅能赚钱,还能省下买笔墨纸的钱,同时又能练字,并且加深对文章的记忆,一举多得,对他而言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活计了。他听见外面是尔月和珊月在喊自己,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这不年不节的突然过来了,不会是思月出了什么事情吧?这可是自己姐姐唯一的骨血。
  杜安平由于最近接的抄书的活儿多,一个多月没去李耀祖家探望思月了。他赶紧放下毛笔,小跑着出来屋门,正好看见院门口,李耀祖搬着东西进来,元月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东西,尔月和珊月头上还戴着柳枝编的草环笑嘻嘻地跑到自己面前了,“姐夫,”他喊道。
  “今天怎么没去学堂?”李耀祖关心地问。
  “姐夫,我前两天中暑了,夫子给放了几天的假,让我在家休息。”他连忙走过去迎着李耀祖。
  李耀祖也不和他客气,一同进了屋里。
  杜安平去倒水,他一个人生活的很粗,才想起厨房的锅里根本就没有凉白开,他平时一直都是直接喝缸里的水的。
  李耀祖了解他这个小舅子,反客为主,“今天好些了吗?”关心的问了一句,然后对元月讲,“元月,将东西放在炕上就行。”
  第23章
  杜安平感到不好意思,摸摸头,“姐夫,家里没水了,我去烧些水去。”他家里没有零食,没有一粒花生、也没有一颗糖,想着看看去邻居家先借点花生之类的东西给三个孩子吃。他岁数不大,还没成家,但是很自觉得把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上。
  李耀祖坐在炕边上,“别去忙活了,你中暑了,好好休息休息。”然后看见他摊在桌子上的书、纸、笔,“这又是在抄书呢?小小年纪的,别这么拼,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一个人的弦不能崩的太紧喽,少什么了就告诉我?”
  “没事,姐夫,我睡了一觉就好了。”杜安平说道
  听他这么说,李耀祖就知道这孩子没怎么听进去,又说:“你也别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啰嗦,你一个人在家里,得仔细着身体才行,你也别光顾着抄书赚钱,银子不够了,姐夫这里有,你累出了好歹来,怎么办,你想想思月?”
  他点头,“姐夫。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李耀祖见他说话什么的都很好,确实就像他说的睡一觉就好了,“我今天来有事要告诉你一声,思月娘也走了两年了,这不,我”他觉得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自己的小舅子。
  杜安平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不然他不会自己干家里的农活,同时还找到书铺给人家抄书。他见李耀祖提着礼品来的,还是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来见自己这个小舅子,他见李耀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姐夫,我知道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自己姐姐走了两年了,姐夫不可能一直这样的,第一他姐夫不是没有钱娶不起媳妇,第二其实就是他姐夫没有儿子,第三这村里媳妇去世了,有条件哪有不再娶媳妇。他理解,随即说:“姐夫,我能帮上什么?”
  李耀祖心里发笑,更加看好他了,这半年多没见面都知道和自己客套了。“你好好念书就行了,七月二十二亲近的都来吃家里吃饭,你到时候,也过去。”他拍拍杜安平的肩膀。
  “姐夫,不巧了,我那天书院里有考试,去不了了。”书院哪里有考试?只不过是他推辞的借口罢了,他不想去参加这样的场合,虽然理解,但是不代表他高兴这一来呀,他也担心,万一思月有了后娘,这后娘对思月不好怎么办?尤其是他会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自己姐姐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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