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会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只给我解瘾。”
哪怕是在做梦,白鸽听着顾维阴森冰冷恐怖到像是魔鬼诅咒的话,酒精含量超标的血液还是不停往头顶上喷涌,他从里到外都快破了,本来就在深渊里,现在越陷越深,鼻子里难受地渗出几声发寒的哼声。
顾维把他扒光了,然后扔到冰天雪地里,他被冻得血都快僵成结了,在那一片完全空白的雪世界里,他只有顾维,他如果想活下去,只能依靠顾维,他必须听顾维的话。
“不……”
白鸽梦里一个不字刚说出口,又被梦里发疯的顾维给堵了回去,舌头被钩子吸着扯着拉着拽着搅着,又热又黏,又疼又苦。
顾维不光用钩子吸,还往他身体里凿钉子,一扎一个准儿,每个细胞都不放过。
白鸽想把身上的顾维给推下去,但他推不动。
快没法呼吸了,顾维才愿意放他一马,又往他嘴里渡了口氧气,白鸽贪婪地吸着那口氧,胸口剧烈起伏着,骨头都在颤。
“我要走了,等我再回来,要看到你戴回戒指。”
白鸽长了瘤又喝了酒的大脑还缺了氧,被切成了一片一片,不能连贯地处理任何信息,梦里的空间跟时间,还有梦里的顾维跟顾维说的话,都变得歪歪扭扭不成形还特别的荒诞。
很长时间没听到白鸽回答,梦里顾维的手一点点掐上他的脖子,指腹在他脖子前面凸起的喉结上摁了摁,声音里的血腥气更重了:“白鸽,回答我。”
感觉到喉结上的窒息感,白鸽的求生本能占据了高地,根本不知道顾维到底问了什么,快速答应:“……好,答应你。”
脖子上的窒息感没了,白鸽大口大口喘气。
12点整,新年钟声敲响。
梦里顾维又说了几句别的,声音又变远了,是从雪山顶上被风吹下来的,不知道哪一股风不对,山顶的雪板突然快速断裂崩塌,一层堆着一层往下滚,雪浪翻腾出十几米高的雪雾,直接灌进白鸽的身体里。
白鸽动都不能动,也无处可逃。
胸口还有雪块在迸溅,顾维的声音这次是从他身体里面响的——
“新年快乐,把我变成疯子的疯子,新年快乐,我的白鸽。”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求个作者专栏收藏呀~
第19章 白鸽,我会“杀”了你
白鸽喝多了,初一早上腰酸腿麻那里也涨,手指头摁在太阳穴按摩了半天才感觉好一点儿。
昨晚他做了好几个梦,好像还梦到顾维回来了,具体梦到了什么,白鸽实在想不起来,但是有一股股寒气在身体里堵着。
白鸽哪怕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光喝多不会屁股疼,他又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处男,能感觉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顾维回来不是梦,他大过年的抽了个空,跑回来折腾了他一回。
白鸽在顾维家待到初四就带着乖乖回去了,姚秋文给他打包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
一直到初五顾维都没回来,白鸽猜应该是医院里太忙。
白鸽初六那天整理好自己的身份证明跟财产证明,约了律师立遗嘱。
他心里其实已经规划好了,公司的股份,全都转给老林。
他名下有三套房子一辆车,其中一套房子在市南的学区房,一直对外租给陪读的家长,秀儿家孩子小雅在那附近上小学,但是那附近一所重点中学没把秀儿家的房子划进学区内,秀儿去年跟他聊天的时候还说,等小雅快上初中的时候看看那附近的房子,正好可以给小雅上学用。
他跟顾维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有另外一套空着的,加上他的车跟存款,还有一些理财基金,都留给顾维。
白鸽不知道顾维会不会要,顾维不缺钱,不缺房,不缺车,或许还会觉得他的东西膈应。
可是他人都快要没了,死了之后只剩下那些身外物能补偿他了。
他最后又加了一条,如果顾维实在不愿意要,就都捐了吧。
白鸽从律所出来,在吸烟区点了根烟,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
过了个年,他脸上的气色比姥姥刚去世那几天好了一点儿,姚秋文这几天没少给他变着花样儿弄东西吃,汤汤水水各种养胃养身的营养品没少喝,他不吐的时候能吃不少,脸色养回来一点儿,看着有血色了。
白鸽随便找了家照相馆,要拍蓝底的遗照,照相机对着他的时候,他笑了好几次都被摄影师说不自然,两个人在摄影棚里磨蹭了不少时间。
“帅哥,笑得开心一点呗,太僵硬了,你是拍工作照吗?”
“不是,”白鸽说,“我拍遗照。”
摄影师立马露出同情的眼神,还特别后悔刚刚因为白鸽笑得不自然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一边道歉一边给白鸽拍,白鸽最后选了一张笑得最自然最开心的。
一寸两寸的洗一些,处理后事的时候要用,放大的也洗一张,白鸽还在店里挑了一款挺好看的黑色实木相框,他觉得跟蓝底儿照片很配。
付了钱,留了家里的地址,白鸽让照相馆的人洗出来后直接寄过去。
-
-
顾维晚上回得很晚,白鸽侧躺在床上闭着眼,背对着顾维。
顾维找出药瓶吃了药,去浴室洗了澡,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又起床去了浴室。
白鸽没睡着,起来站在浴室门边看着顾维洗澡,顾维站在水流下面仰着脖子,水顺着他微张的嘴唇往下,淌过脖子直到胸口。
刚刚白鸽听见顾维吃药了,现在看起来他吃了药也没用,顾维的瘾好像真的变重了。
顾维知道白鸽在看,扭头盯着白鸽空空的无名指说:“过来。”
白鸽没动,呆在那:“顾维,我们再去看看医生吧,我之前上网查了,如果西医不行,我们再问问中医呢?或者去心理医生那里咨询一下,可以通过心理医生辅助治疗,网上有很多人说治疗效果很好,我们去试试吧。”
顾维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不能一辈子这样。”白鸽声音越来越小,被水声压着都快听不见了。
顾维扬着发干的声音,又说了一遍:“你过来。”
白鸽还是没动,顾维一只胳膊撑在瓷砖墙上,湿漉漉的额头抵着手臂,水流打在他后背上,顾维低着头,嘴里还在喊他:“白鸽,你过来,我难受,帮我。”
哪怕就站在水流下面,顾维的声音也像是快脱水了,白鸽听得心里越来越难受。
以前他还经常故意使坏,明知道顾维有瘾,还故意吊着顾维,等到顾维开口求他帮忙的时候才会靠近他。
白鸽站在门边没动,顾维走到浴室门边一把抓住白鸽的胳膊,把他拽到水流下。
白鸽一直试图说服顾维:“我们去看医生吧,你应该有个正常的人生。”
“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了,”顾维一口咬在白鸽脖子上,直接见了血,含着一嘴的血气说,“白鸽,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了。”
顾维死命抓着白鸽的手:“白鸽,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回吗?当时你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顾维的话一下把白鸽拽回了那年,夏天的下午,外面闷热,火炉一样,顾维出车祸腿受了伤,白鸽听到消息去看顾维。
顾维当时坐在轮椅上,窗外最后那缕夕阳全都铺在他脸上,他当时仰着头,眉头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怎么的,拧一会儿松一会儿,呼吸声都是稠的。
那个画面对白鸽来说太刺激了,把他整个人冲了个粉碎,那个冲击力不亚于有人直接拿着榔头在他脑袋上一直敲啊敲。
当时白鸽的世界里,整个夏天只剩下顾维一个人,占满了他的眼睛、耳朵、鼻子,整个身体跟灵魂。
他心底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很隐蔽的感觉,只是看着顾维那样,他心理跟生理上就已经拔出了双重的高高浪潮。
白鸽当时就想,原来顾维不住在天上的月亮上,原来顾维也在人间,原来顾维跟他一样有欲望。
他在门缝里,一直看着顾维。
顾维发现他,捞起旁边的毯子盖住自己,哑着声音问:“看够了吗?”
“没看够。”白鸽说。
顾维凌厉一眼:“滚出去。”
白月亮从天上掉下来了,就掉在白鸽眼皮子底下,还是他偷偷看了那么多年,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他想过去摸摸白月亮,摸摸月亮身上的体温,是不是跟现在的他一样,快被这个夏天热化了。
白鸽没滚,他都快爆炸了,头皮一阵阵发麻,快20的啷当少年,正是最冲的时候,立起来能顶穿太阳。
白鸽最后是怎么冲进顾维房间里去的,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记不得细节了,只有几个发晃的片段,还连不成块。
白鸽只记得,月亮身上一点儿都不冷,顾维热出了一额头汗,头发都湿透了,汗珠子都是大颗大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