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季向松在床尾坐下,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闻青生自暴自弃般地掀开被子,背对着季向松穿衣。
季向松扫视过那双笔直修长的腿,问:“想吃什么,我叫订餐。”
“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吃。”
闻青生穿好裤子,拿起酒红色的衬衫,皱了皱眉。
他没穿过这个颜色的衣服,但也没得选。
“我送你回去。”
“季总,你不开会了?”
闻青生很快将衣领最上面一颗纽扣都一丝不茍地扣紧,经过季向松就往浴室走。
“我偶尔也想偷一下懒,或者,闻秘书你替我去听。”季向松站起来,拽住闻青生,在他衣领和脖子肌肤交接处吻了一下,“很合身,这颜色衬你白。”
“我当然可以去听,只要你不担心机密泄露。”闻青生对季向松的动作和另一句话置若罔闻。
那些都是被收取的报酬。
闻青生想明白了。
“那衣服裤子还要吗?”
季向松倚靠在浴室门口。
闻青生边刷牙,边朝底下瞥去一眼。
“不要了。都是旧衣服,该扔了。”
*
闻青生没料到季向松真的敢让他旁听会议。甚至可能就是季矜栩提过的,季向松想挖他去处理的海外项目。
季向松在开车。闻青生坐在副驾驶,戴着蓝牙耳机,膝盖上放着季向松的笔记本计算机,他登进了在线会议室,闭了麦。
闻青生知道季向松为什么不想听了。
十分钟过去,全是中英文夹杂的推诿扯皮,毫无有效信息。
终于听到重要数据,闻青生下意识打开文文件,敲起键盘。他记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他不是在休假吗,怎么又上班了?还是在给季向松打工?
闻青生轻转眼瞳,朝季向松偷瞄过去。
季向松看着前方道路,却随即问道:“怎么了?他们让我发言?”
“没有。”
闻青生收回视线,重新研究起在线会议正在播放的ppt。
这事不合规矩,比和季向松真睡了更麻烦。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报告到谢氏集团高层,他就完了。谢呈明也没理由保他。
可想到那肌肤上被抽血后的淤青,闻青生又说服了自己。
该还的帐得还。写会议纪要罢了,他擅长,不费力。
谢呈明其实都在拐弯抹角骂他,是不是没出息,想一辈子当秘书。
可他仅有的野望从来就不在事业上。
闻青生心下黯然。
这海外项目似乎是个烫手山芋,殚精竭虑也很可能做砸了,没人愿意接。
闻青生皱眉听得认真,都没发现季向松已经停了车。
他在文档里备注了几条建议,回神记起自己的身份,赶紧要删,被季向松按住了手。
季向松打开了麦。
闻青生顿时屏息,气都不敢吭。
“散会。下次还是这种浪费时间的报告,你们都不用来开会了。”季向松平淡地说。
在线会议室里霎时一片死寂。没人觉得季向松在开玩笑。
“没一个比你有用。”
季向松把文档点了保存,合上计算机,扔到了后排座。
闻青生顾忌道:“我的提议不能用……”
季向松没说会不会采纳,而是伸出手揉按过闻青生的腺体,道:“如果不舒服就打我电话。我最近不出差,都在a市。闻秘书,你不用硬撑。”
腺体酸胀酥麻的感觉仿佛一下子触到了心底。
闻青生闭紧了嘴。
“没想到你会住这里。”
季向松打量了一圈环境,这个公寓楼小区不是很高档的地方。
“离总部办公室近,房租不贵。季总,你没调查我吗?”闻青生低头解开安全带,觉得季向松的话颇为可笑。
明明连锐寅都认识。
季向松很直接地承认了。
他说:“没查到你名下有房产。为什么?谢家不至于在物质方面亏待你。”
“是我不需要。”闻青生打开车门,转身要离开。
季向松:“闻秘书,这个还需要吗?掉在了沙发那边的地毯。”
闻青生扭过头,看见自己的员工卡在季向松手上。
无所谓,可以补办。
闻青生面不改色,就要关上车门。
季向松拿着闻青生的员工卡,一下一下缓慢地敲击着方向盘。
“谢呈明今天到现在一直没找你。”
“我休假了。”闻青生抓住了车框。
“你休假,他就会不找你吗?”
“他不会打扰我。季总,你到底想说什么。”闻青生跨进腿,坐回车内。
季向松勾起嘴角:“那副油画的打赌还记得吗?明晚的拍卖会,你就穿这身衣服来吧。”
“如果谢呈明不想再带着你,我可以送你一张邀请函。你也能去找颜廷帮忙,直接入场。他是那家拍卖行的大股东。”
闻青生听懂了。原来谢呈明将要付出的三个亿,会被他们合伙一起赚了。
冲动的怒火让他身体前倾又想去揍季向松一拳,但理智适时提醒他打不过季向松的事实,遂改成伸手撑在季向松耳边。
“你要恶意抬价?”闻青生逼近了问。他终究还是个alpha,气到牙痒,有一瞬间真的起了咬穿季向松脖子的念头。
“谢呈明跟不跟,全凭他自己的心。我们谁都强迫不了他,对不对?闻秘书,你可以提前和他明说,这是一个局。”
季向松将谢氏的员工卡轻轻点到闻青生的胸口。
第21章
拍卖会夜场,二层贵宾包厢。
颜廷翘着腿,靠坐在沙发,新奇地问:“怎么回事?今晚这批货哪个能入你眼,还需要你亲自来?”
季向松报了拍品编号,走到包厢的单向玻璃前,俯视着楼下的坐席会场。
“这油画不错,但我估计八千万差不多封顶,就值这个价。你喜欢?我给你留呗。”颜廷更疑惑了。
季向松说:“送人的礼物,亲自来竞价比较有意义。”
“送谁?”
“给苏徜的开业贺礼。”
颜廷怪声道:“哟嚯。你和苏徜还有联系?你不怕闻青生误会?”
“怕他误会什么?”
“你难道没在追求闻青生?”
“没有。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解。”季向松稍微侧身,看着颜廷。
“你既然否认,那老公哥哥归我了。以后,你见到他,记得要改口。”颜廷又一次故意提及那个称呼,冲季向松挑衅地扬了扬眉。
“他不是你喜欢的alpha类型。”季向松背过身,不再理会。
“不喜欢就不能睡吗?”
颜廷走过去,手臂搭到季向松的肩膀上,一时顺手,就要像揉季矜栩的脑袋一样,要去碰季向松的头。
季向松断然避开,让颜廷摸了个空。
他说:“舅舅,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后,肯定不会碰你。你给我找过那么多前舅夫,你也不可能睡他。”
“靠。你小子。”
偶尔才能听到季向松喊一次尊称,颜廷没料想中通体舒畅,反被讽刺了。
颜廷见季向松一直站在玻璃前,便将问题拉回到他身上。
“你从刚才就看什么呢?在等谁?”
季向松不用回答,底下正是一阵骚动。
颜廷望过去,看见谢呈明走进会场,身后半步跟着闻青生。
真正的大佬买家很少会到现场参与竞拍,都是派小喽啰去喊价。
谢呈明走进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全场目光。
等他在前排落座,周围立刻有人点头哈腰,给他递出名片。
谢呈明笑盈盈地接过名片,甚至愿意闲聊几句,明显心情愉快。
坐在他旁边的闻青生面如冷霜,身形沉静。
不过,在谢呈明发挥的场合,闻秘书都是少言寡语,也没人发觉不对劲。
忽然,闻青生仰起了头,往二层包厢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颜廷一惊,他似乎看的是季向松。
但这是单向镜面玻璃,闻青生应该看不清才对。
“你究竟来做什么?”颜廷双手抱臂,瞥着季向松。
季向松说:“我下去了。你来不来?”
“你别是要砸我场子。”颜廷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但仍旧跟着季向松离开了包厢。
*
季向松和颜廷没那么高调地穿过坐席,走到前排。他们在最后一排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但场内的人很快也认出季向松,都开始窃窃私语。
“今晚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些人都来了。”
“季总旁边是不是颜老板?”
“不知道哎,颜老板很少露面。”
前三件拍品端上来的时候,拍卖师努力调动着现场竞拍者的积极性,但这些人注意力都跑去最后一排的老板那边了,很无奈,但也只能潦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