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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春天 第30节

  如梦初醒。
  ……完蛋了。
  她真的。
  和薄屿接吻了。
  李多晴见过她早上痛得有多死去活来,赶紧从上铺爬下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还疼吗?”
  “……”黎雾说不出话,抱紧肚子,艰难点头。
  “快坐会儿,坐会儿啊,妈呀当个女人怎么这么痛苦!”
  室友们回来们,纷纷关心起了她。
  她们似乎刚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
  “薄屿之前好了几个女孩儿都给甩了,你们听说过这事儿没?”
  “——去敲他门问问啊,他不是住楼下吗?”
  痛经是实打实的。
  但也只有黎雾知道,她是真的在撒谎。
  不过。
  那时的黎雾不知道的是——
  另一边。
  夹着一阵笑闹,宿舍门被推开了。
  曾杰一见薄屿在,惊奇他怎么真老老实实住这儿了都顾不上,张扬笑着:“薄屿!!你猜我刚刚从张一喆嘴里敲出什么小秘密来了——”
  春日一场小雨如酥,飘飘摇摇,空空落落,看不到尽头。
  薄屿咬着烟,站在窗边,安静地垂下眼,把右手的热敷贴给撕了下来,又贴上了新的。
  他高挑的身影逆着光,稍显孑然。
  十八岁那年,他在柏林经历过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右手第五掌骨、连着小指的那一截粉碎性骨折。这只手没彻底废掉都算是个奇迹。
  医生当时说得很含蓄,只叮咛他到了雨天或是气温骤冷,一定要注意保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有个两三年就能恢复了。肯定不影响日常生活。
  然而现在过了第四个年头,不仅平时经常隐痛,常常握力都会受到影响,偶尔一瞬间没了知觉,连个牙刷都拿不住。
  的确像是个残废——
  今天打个游戏,连着好几枪都放不出去。
  曾杰注意到了,问:“……你这手怎么了?贴的什么玩意儿啊,膏药?”
  知道他这几天常用张一喆那个游戏账号打游戏,一打就是好长时间,怪颓废的。
  曾杰又笑哈哈开玩笑:“是打游戏打出腱鞘炎了啊。”
  张一喆气冲冲从外头追进来:“曾杰!你是不是已经告诉薄屿了,快闭嘴!你不许说,不许说了,我就告诉你了……”
  “你猜我说没说啊,说了又怎么样!”
  “……不许说!”
  薄屿眉目舒展开了,淡淡看一眼闹哄哄的他们:“聊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哎呀,”曾杰不满,“张一喆,咱们愿赌服输好吧,真心话大冒险,你非要选真心话我有什么办法?都快毕业了,暗恋人家也不说,你等她被别人抢走啊……”
  张一喆涨红着脸:“不行,你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
  “——薄屿是别人吗?而且,你藏着掖着这么久,你那个高中同学,哦,叫什么李多晴的,都比我知道的早!你把我当兄弟没?”
  一屋子吵吵嚷嚷。
  薄屿说到底没什么兴趣,只觉得烦躁。
  老头子明里暗里查他的岗,想尽了办法查到他这阵子都在住酒店,没来这破地方。虽没发脾气,他还是怕老头儿动暗火,身体撑不住,勉强呆这儿了。
  这种烦躁绵延了好几天,打游戏这种他原来看不上的事,现在都成了沉迷的良药。
  拾起了他们谁丢满了椅子的衣服。
  薄屿扬手丢开,坐下,手臂搭在椅背,慢条斯理抽烟。
  还有。
  女孩儿发梢上残留的洗发水香气。
  现在都好似还在他周围飘荡,她的皮肤又凉润又白,脚踝的那一截也是。涂着红指甲,很漂亮。
  烟蒂潮湿、又柔软,贴在他的唇。
  这么缓慢想着,不知不觉,他发觉一整支烟下去了。
  哦。
  他又想起。
  她摘他烟的样子也又怂又凶的。
  张一喆看薄屿的脸色似乎好转不少,小心翼翼关切了句:“……薄屿,你还好吗?”
  曾杰说他打游戏腱鞘炎了。
  他这少爷当的,说起来实在有点儿颓废,学校上课吊儿郎当,每次考试成绩还能名列前茅,天生一副好脑子,真能气死人。
  本来今天全体实习生一起去实践,他窝在宿舍打了整天的游戏。他家里勒令他必须呆在这儿。
  跟那军训似的。
  薄屿微微回神,“没怎么。”
  “晚上咱们一起玩啊!你好猛的!”张一喆笑嘻嘻,“不过shooter那个号,今晚你能不还给我?我玩那个号手感比较好,有皮肤的……”
  曾杰唏嘘:“唷,和谁玩啊!”
  “你快闭嘴……和我高中同学怎么了!还有你,还有薄屿啊!”
  “行,”薄屿笑着,“不过我今晚不玩。”
  “你要走?”
  “嗯。”
  “又回市里啊……”真是半点受不了这环境。
  “你们和我走么?去就一起,”薄屿起身拿外套穿好,“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玩儿。”
  曾杰:“啊行!找点别的乐子呗,待在这破地方我都无聊死了……哎,还有一个多月才完事儿呢,我好想回家。”
  “你是想陈露了吧。”
  “张一喆,你别逼我把你这个那个的事昭告给天下!”
  “……好,好。”
  还有几个外校的室友。
  薄屿住进来这两天,过夜是不可能过夜的,一到晚上就不见了人,惹人遐想非非。
  其他室友和曾杰、张一喆更熟悉点,多少忌惮别人老调侃的“地产少爷”名头,这下都悄不吭气的。
  “走吗?”
  薄屿笑着问他们。
  “……啊?可以吗?”
  “怎么不行。”
  曾杰拍他们:“走哇,薄屿可大方了!大学四年没少给我们放血——”
  大伙儿跃跃欲试,“但是,六个人,车能坐下?”
  这事儿立即难倒了曾杰和张一喆:“对哦,薄屿的那辆布加迪跑车……也就两个座位吧。”
  “人家开跑车专带女孩子的!要那么多座位干什么!”
  薄屿想到了这点,于是就笑:“看来下次我得开个面包车来了,”他作了打算,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叫人来接,应该一会儿就到。”
  张一喆:“但你这明目张胆跑了……你家里
  那边不会不高兴?你打个电话,那边肯定知道了。”
  “无所谓,我又不要那破家产。”
  薄屿嗤之以鼻。
  思绪又盘旋,他换了个手机号拨过去,淡淡笑,“——算了,还是别让老头知道了,我想个别的办法。”
  那。
  破。
  家。
  产。
  众人正倒吸凉气,周思雨的电话就给曾杰敲过来了,近乎尖叫——
  “薄屿真让我给你们当司机?!”
  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行人往楼下去。
  有人不忘开着玩笑,薄屿这人真是可恶,南城大学谁不知道周思雨喜欢他,他俩以后八成是要青梅竹马联姻的关系。他找了这么个由头,要人冒雨从几十公里外赶过来。
  关键是,周思雨还真来了。
  这会儿就等在楼下,那一双美目流火,别提多有脾气。
  “黎雾,黎雾。”
  李多晴在窗口和男朋友打电话,也注意了,对裹着被子在床上的黎雾说:“你看窗外,你看你啊!走在薄屿旁边的那个就是张一喆!带咱们玩游戏可厉害的那个——”
  “唉?那是周思雨吗?”
  黎雾抱着隐隐疼痛的肚子,双手贴了贴面颊,退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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