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啊,你不是? 第1节
《我是人啊,你不是?》作者:莲鹤夫人
文案:
1【社恐蛾神x穿越的寻宝猎人】
宇宙寂然无声,主神将人类作为自己的眷族,悉心呵护,无微不至地照料。但当祂从睡梦中醒来时,人类已然灭绝,一个新生的种族代替了人类的生态位,正飞速发展壮大。
神悲痛欲绝,异形的种族固然与人类仅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祂还是把对方当做人类,洒下几分关爱。
直到黑发黑眼的宝藏猎人不慎穿越时空的隔阂,来到当下的宇宙。
——阎知秀摸着后脑勺,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但眼前似乎有个特别激动的疯子……?
神看到异族a(冷淡):这是什么,代餐,吃一下。
神看到异族b(冷淡):这是什么,代餐,吃一下。
神看到宝藏猎人(大惊):这是什么,正餐,我一把抓走!
2【极度危险的流窜aix清澈的小文盲流浪者】
——蠢货和ai的共同点是什么?
——就是明明不知道对方都在说什么,但还是可以把天聊下去。
约兰交了个网友,网友无所不知,中二病却十分严重,比如把吃饭叫充电,睡觉叫休眠,思考叫检索……但没关系,他会包容。
山君交了个网友,网友情绪模型完善,却有很多奇怪的故障,比如不能联网,没有自带信息库,语言模型十分奇怪……但没关系,他会包容。
约兰将山君视作世界上最温柔迷人的男人,山君将约兰视作世界上最可爱古怪的ai,他们重视这份友谊,越是深入交流,就越是贴近对方的心灵。
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彼此的插头和插口型号并不配套。
3【黏糊糊伪人水母x努力求生的研究所清洁工】
徐久无父无母,在被研究所收养以后,他最大的心愿是拥有一个幸福家庭。
……如果一掀开被子,就能在里面发现一大堆眨巴眼睛的水母,也算“健康美满的家庭”的话。
不过,因为是幸福的家庭,所以成员多一点也没关系吧?
研究所众人的视角:活人一个接一个地失踪,再出现时却若无其事,强调什么都没有发生,研究所一切如常;天花板和墙壁角落开始长出脉动的血管,实验室里渗出透明的肉膜;仅剩的幸存者必须要团结一心,找出潜藏在人群里的伪装异形,否则也会面临被吞噬,被同化的下场。活下去,用尽全力活下去……!
徐久的视角:大家对我怎么越来越好了,有点受宠若惊……呃你说喜欢我是什么意思?不不不,我不要戒指……等等,戒指上面是不是有血……啊?我看错了?
以及4恋爱脑人蛛恶魔x心机深沉的演员
5变异黑孔雀x流落荒野的小王子
6阴暗爬行的发癫至恶x阳光开朗的小货郎至善
ps:虽然文案已经很长了但我还是要说,人外是攻,攻都是无情的喊老婆机器。
由于本年火葬场额度已经在隔壁《应许之地》用完,因此本人在此庄重承诺,本作不会出现火葬场情节。
小故事的顺序不按文案的顺序写,哪个最有灵感,我就写哪个。
剩下的以后想到再补充。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单元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很多人,人很多┃配角:无┃其它:
一句话简介:嘿嘿,当然不是了^^
立意:爱能克服一切困难,让我们在自我痊愈,自我成长的道路上长远行走。
第1章 愚人一无所有(一)
麻烦事找上门的时候,徐久正在吃饭。
供给底层清洁员工的餐食自然算不上优质,但填饱肚子是绰绰有余了。徐久的餐盘里瘫着一大勺散发着橡胶味儿,颜色如同燕麦粥的淀粉糊糊,旁边堆着一小勺颜色更深,据说是掺了足量脂肪与蛋白质的咸味肉糜。
他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块死硬的压缩冷饼,正一声不吭地埋头猛吃,拿饼子发狠地刮那两堆粘稠如酱的东西,权当蘸料。
旁边的清洁工缩了缩脖子,又嫌弃,又有点羡慕。
“饭桶一个……胃口这么好呢。”
他清清嗓子,徐久仍然头也不抬,四下里只听见连续不断的咀嚼声,以及防护服窸窣摩擦的声音。
“哎,哎!叫你呢,小徐!”男人试探性地挥了挥手里的饼子,“下午跟我换个班呗?好处也不亏了你的,我拿压缩饼干跟你补,咋样?”
听到有吃的,徐久这才抬起脸来,望向对方。
清清秀秀的一张脸,皮肤白得像个鬼影,两片薄薄的嘴唇也缺乏血色,在食堂灯的照射下,他凌乱的短发几乎是深棕色的,末端毛糙糙的发黄。整个人瘦得犹如一只饥肠辘辘的流浪猫。
“啊?”徐久擦擦嘴角,露出个有点迷糊的笑,“伍哥不要说笑话了,你下午是负责洗放射油桶的,那玩意儿搞不好就要人上吐下泻,我不去。”
伍哥有点急了,他赶紧坐过去:“小徐,别啊!你看,你孤家寡人,你伍哥可是拖家带口,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呢。你侄儿侄女的照片,我给你看过了,是不?我是真把你当自家人!小徐你就帮伍哥这一回,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三顿!三顿饭的压缩饼干,伍哥都让给你,你不是喜欢吃,能吃吗?”
见徐久不吭气,光咧着嘴傻乐,他一下又变了张脸,低声道:“而且小徐,你可别忘了,上次的事是谁帮你抗下来的。主管可没找你的麻烦吧?我可是吃了大苦头的!”
徐久无奈地放下饼干,哈出一团白雾:“伍哥,那事本来你就有责任。我是没把干净器材及时收进去,但你手里可拿着钥匙,是你忘了关门啊。”
“翻旧账是不?跟我翻旧账是不?!”伍哥一下坐直身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徐久的笑容更加灿烂,朝他比划了几根手指头,说:“五顿的压缩饼干,除了这个,我还要你那份水果,伍哥。”
伍哥有片刻的傻眼。
是的,水果。尽管这个分部设立在鸟不拉屎,千里不见人烟的极地,正式员工还是可以吃到水果的。不过说是水果,其实只是脱水的水果干。少量瘪脆的苹果片、香蕉片,装在巴掌大的袋子里,他们这些底层的清洁人员自然也算正式员工,一周可以分到一次。
即便如此,这种果干还是弥足珍贵,在数量庞大的底层人员当中,差不多可以当做一种交易货币来使用。
徐久又笑:“不愿意就算啦,伍哥,你洗放射油桶的时候,我会帮你看着东西的。”
伍哥的牙齿咬了又咬,他不甘心地猛地站起来,僵持了一会儿,他重新坐下,压低声音说:“小徐,你也太狠了吧?”
“那你找其他人去帮你洗油桶。”徐久开始把压缩饼干掰成小块,用手指头按在糊糊里,让其被充分浸泡。
“好,好,”伍哥气笑了,“一言为定,你给我洗油桶,我给你五顿的饼干,一周的水果……”
“这周的水果,”徐久补充,“不是‘一周’的。”
“得——”伍哥再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周的水果,这周的。”
见徐久点了下头,男人拔腿就走,临走前,恶狠狠地骂了句:“饭桶,吃不死你!”
徐久权当没听到,笑容里一点勉强的影子都没有,冲对方的背影喊了句:“明天见,伍哥!”
他走了,偌大的食堂,再没有一个人找徐久说话。他孤零零地吃完饭,孤零零地把盘子送去洗掉,装柜,再孤零零地回自己狭小的,胶囊似的简陋宿舍。
徐久没有父母,在莫比乌斯实验室,像他这样身世不详的孤儿还有很多。这个名为实验室,实则如巨企一般的庞大组织搜罗这些孤儿,就像搜罗水面上的浮萍。它吸纳他们,给他们食物与容身之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筛选,淘汰,压榨着他们。
徐久早就忘了自己从哪里来,更无从知晓自己还有没有其他血亲在世。相比那些资质不凡的同伴,徐久在学习方面的天赋平平,在实验室主导注资的学校里,他高中的课程只上到一半,就被负责考核的老师用一张纸,一个印章,打发出了教室。
好在他从小就在实验室统治的辖区内长大,对实验室的管理人员而言,与其雇佣外来的人员,不如选徐久这种背景更干净,更知根知底的孩子。
就这样,他在非自愿辍学的第二天,就无缝衔接了工人的身份,成为了低级清洁工大军的一员。
徐久摘下自己的工牌,丢在半人高的小桌子上。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上面八字环的标识,以及一个小小的“6号”。
梦想离他太远,明天也是十分虚无缥缈的东西。徐久的心愿十分务实,他只想在临死前的每一天都不饿肚子,最好就是可以在被实验室当耗材烧干净的那一刻死得痛快些,不要受太多折腾。
在这之前,擦洗放射性油桶都算是小事了,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吧,过了今天,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
他爬上窄小冰冷的床,托了换班的福,他得以短暂地小憩片刻。半个小时后,床头的指示灯亮起刺眼红光,伴随震耳欲聋的尖锐响铃声,徐久脑瓜子嗡嗡响,仓促地睁开眼,急忙从床上蹦下去,抓起工牌就往外跑。
走廊浸透寒意,冻得人直打抖。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目前是莫比乌斯实验室最重要的一个分部点。多年以来,总部耗费了巨量的人力物力,在极地建设起庞大的机构,以及与之配套的物流设施。
徐久是四年前被调来这里的,四年来,他不光见过很多被寒冷和封闭环境逼疯的人,更见多了死人。他心里清楚,自己迟早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开始在坚硬光滑的走道上小跑,一边跑,一边把工牌别到胸口的位置。他越跑越快,穿过七拐八拐的长廊,耳边听得到呼呼风声,临近运输点了,才慢慢停下来,汇入正在集结的队伍。
主管板着张脸,走下运输车,手里拿着id录入机,清洁工们立刻就熟练地排好队,挨个上去,揪着工牌打卡报道。徐久排在队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中午还没睡够,乏味的打卡流程未免叫人容易走神,徐久昏昏沉沉的,勉强支着自己的眼皮,免得叫主管揪住把柄,又吃一顿排头。但就在这时,运输点大门的警示灯忽然亮起醒目的橙黄色光芒,同一时间,嘹亮的蜂鸣声贯穿全站,震得人耳边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知道突然出了什么变故。与此同时,冰冷的电子音响彻上下,同样是全站点无差别播报。
“此信息由中枢控制系统发出:阿尔法小队立刻前往a区进行肃清活动,贝塔小队原地待命,协助伽马小队与泽塔小队进行护送任务。再重复一遍,此信息由中枢控制系统发出……”
主管和其他人都呆若木鸡,不得不停在原地,等待广播结束。
徐久心里有数,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人员调配任务,南极站点一定是出现了非常罕见的情况,才会一口气出动这么多的武装力量,但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呢?他想不出来,也不愿去探究,好奇心旺盛的人会在这里没得很快。
不多时,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枪械与金属的碰撞声轻微且细碎,犹如一阵冰雨,裹挟肃杀的寒意。
空气似乎更冷了,运输点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低下头,偶尔抬起微妙的一瞥,朝走廊那头递去小心翼翼的偷窥目光。
——阿尔法小队,独属于实验室的一等重装火力部队,专门负责清洗与镇压事项。
这支制服漆黑,头罩覆面的队伍气势十分骇人。他们的数量不算多,然而全员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如巨人,单手就能装配沉重的马克沁机枪与重型火箭筒,并且一动不动地承受武器的强大后坐力。无论外形还是力量,他们都不像正常的人类,更像是某种经由生化改造过的不自然产物。
在这样可怖的人形坦克面前,没有谁敢随便发出声音,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空气几乎凝固了,紧张得叫人发抖。主管一改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龟缩得像个鹌鹑,动都不敢动。
清洗与清洁,两种职责,一字之差,却在徐久面前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合金地板不安地颤动着,他低垂着头,在心里百无聊赖地猜测这些杀人机器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这些是什么?】
一片死寂中,阿尔法小队前排的一个成员忽然开口,指向清洁员汇聚的大部队。
他使用的是加密语言,隔着面罩,外人只能听见几个低沉的,叽里咕噜的音节。
【消耗品。】打头的人回答,【别问无聊的问题。】
【应该送去前面。】先前说话的解释道,【消耗品总是多多益善。】
队长呵斥道:【任务为上,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他们只说了寥寥数语,简短得令人费解,但徐久看得分明,刚才那一指的动作,已经叫主管浑身大颤,活像被高压电狠狠宠爱了一下。
阿尔法小队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们离开后很久,在场的人仍然惊魂未定,尤其是主管,胖脸煞白,走路说话都不稳当。
“快……快!”主管扯着嗓子,差点破音,“都上车,快点!”
徐久倒是觉得自己还蛮幸运的,清洁工私下换岗是不合规的,但做的人实在太多了,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凭心意处置。因为上次器材的事故,他和伍哥已经在主管那挂了名,要是没有今天的小插曲,他非得给主管摇头摆尾,唱念做打地来上一套表演,装孙子装到姥姥家才行。
运输车开动了。
在车上,徐久和其他人就得换上沉重的铅衣,等到穿戴妥当,他们差不多也到地方了。走过倾洒消杀喷雾的长廊,徐久熟练地穿好配套的围脖,围裙,发帽,再往外罩一层半透明的防护服,戴上厚厚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