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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 第177节

  ——神与人的永恒,便在这一刻降临了。
  阎知秀瞳孔地震。
  身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祂对于接吻倒是没什么经验。阎知秀反应过来,不管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混乱的白日梦,先咬着德斯帝诺丰满的嘴唇,贪婪的吮了一下又一下。
  金杯翻倒,乳酒醉人的香气沾满衣袍,他一只手搂着神的脖颈,另一只手的五指插进他丰厚丝滑的银发,毫无顾忌地攥了满把。
  神明发颤地吐息,热得几乎要从内到外地燃烧起来。祂再也顾不得别的,尊严,地位,身份……这一刻通通抛之脑后。祂吸着人类的舌尖,自己银色的异舌瞬间便填满了对方窄小的口腔,险些吸得阎知秀魂不附体。
  这个时候,人的左手指头还深陷在祂饱满厚实的胸口呢。
  “你喜欢吗?”德斯帝诺喘着粗气,在他耳边喃喃,祂的银发犹如厚重的云雾,浓浓地覆盖了阎知秀的身体。
  这个时候,主神总算是开窍了,知晓他这些日子为什么总是闪躲着自己的目光。德斯帝诺欣喜若狂,祂主动捉下人类的右手,引导他放在自己另一边的胸前,纵容他在自己的肌肉上恣意捏出形态各异的,大不敬的放肆指印。
  “你高兴吗?”
  事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失控了。
  作为从诞生起孤身至今的神,发作起来甚至都不能用“老房子着火”来形容了,简直是宇宙级的失火灾害。阎知秀一边被身上的神亲嘴吃舌头,一边在神美味得要命的宽厚胸肌上揉来捏去。炎热,潮湿的空气里,他听见一种奇怪的,低沉的嗡鸣声。
  阎知秀的魂儿都要飞了。
  我吃得太好了……朦胧中,阎知秀快活地想,当然了,祂吃得也挺好的……
  他未曾注意到的时刻,他的脊背上正生长出一片星光熠熠的纹路,犹如蔓延的蛾翅纹路,贪得无厌地占据了大片空白的肌肤。
  德斯帝诺动情得忘乎所以,当祂把阎知秀整个抱在身上的时候——人类哽咽一声,已经混成浆糊的脑袋灵光乍闪,忽然就意识到了人和神之间可怕的差异。
  ——坐在德斯帝诺的大腿上,他就像一个小玩具,只能任由对方摆布成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等等等等,等一下……”阎知秀迟钝地挣扎起来,他竭力抓着神祇的手指,试图把祂热得发烫的掌心掰开,“你这个……哎!等一下!钢管可不能往门锁里乱捅!这个要出人命的!”
  可是,已经太迟了,这时候说什么都嫌晚。哪怕虚无在此刻不讲武德地来偷袭,哪怕有别的宇宙的神突然入侵了这里的万神殿——哪怕雄蛾子被吞噬得只剩下一半,撕掉翅膀,砍断头颅,祂的下半身还要牢牢地跟伴侣连在一块儿,死也不会停下的。
  “你可以……”德斯帝诺吞咽着喉咙,绞尽脑汁地讨好着阎知秀仅存的一线理智,不顾廉耻地挤着胸前的肌肉,把人类的脸按在上面,“喜欢吗……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不喜欢吗?”
  阎知秀:“…………”
  没有丝毫犹豫,阎知秀仅存的一线理智立刻就崩断了。人类啊,你的名字叫薄弱。
  就这样吧,潜意识里,他对自己说,死就死了,正所谓今时有酒今时醉,明日的屁股明日疼,我舍生取义,就算腰做断了也无怨无悔啊!
  “……那好吧!”他一边吃,一边乐开花地喃喃呓语,“我确实喜欢……嗯嗯,喜欢……”
  作者有话说:
  小小阎知秀:*吸鼻子,蹲在商场门口看那些幸福的家庭*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我只是一个又小又可怜的孤儿,我会在下个冬天悲惨地死去……
  德斯帝诺:*坚定地冲过来*这不可能!
  中不溜的阎知秀:*受伤,被打得很惨,躺在地上咳嗽*好吧,我想我的旅途就到此为止了……
  德斯帝诺:*坚定地冲过来*这不可能!
  大大的阎知秀:*疲惫地坐在酒吧,叹气*就这样了,我会孤独终老,死的时候只有猫来吃我的脸。
  德斯帝诺:*坚定地冲过来*这不可能!
  阎知秀:*吃惊地看着这个家伙,立刻决定爱上祂*好吧,那跟我亲嘴。
  德斯帝诺:*脸红了,结结巴巴地口吃*我……嗯,嗯,什么?
  第174章 愿他万年(二十三)
  我不喜欢。
  阎知秀睁着死鱼眼,绝望地瘫着。
  我后悔了,我不喜欢。
  他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连头发上挂得都是,大脑像一摊发光的小水洼,凝聚不起一点思想的形状。在他旁边,德斯帝诺还在着迷地啜吻他的皮肤……阎知秀真想说别亲了,上头都是你的东西,有什么好亲的?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叩问自己的心灵:我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眼儿,才会答应跟一只大蛾子上床?
  德斯帝诺温柔地亲着他的唇角,一边用掌心摩挲着他鼓胀的小腹,雄蛾的精荚几乎填满了人类体内的任何一丝空隙。神祇喃喃地道:“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我永恒的爱侣……我会保护你,不使你受任何事物的伤害……”
  阎知秀气息奄奄,心道你撞得我哭爹喊娘,狂翻白眼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这句话?现在吃饱喝足了知道掉两滴鳄鱼的眼泪了!
  ……算了,我这也是自讨苦吃,他欲哭无泪地想,毕竟爽的时候是真爽……
  “可惜现在时机不对,”德斯帝诺失落地说,祂几乎没办法停下和人类的接触,祂与他耳鬓厮磨,抚摸他的肩膀,用手指环绕人的腰腹,挤压他的大腿,祂的长发就像缠绕着大地的河流脉络,错综复杂地缠绕着阎知秀的全身,“不然,我们是可以有一个盛大的婚礼的。宇宙将在狂喜和欢欣中翻转三十个世纪,神都来庆贺你,为你的完美增光添彩。”
  “我爱你,我爱你,我非常爱你……”德斯帝诺的眼睫颤抖,“我想命运终究还是归属于我的臣子,哪怕在最后的关头,它也能将你送到我的身边……”
  叽里咕噜说的什么,听不懂。
  阎知秀早就失去对时间的感知了。他只知道,他们先是在宴会厅的桌椅和地毯上疯狂苟且了一番,接着又滚到卧室里,狠狠地祸乱宫闱。他第五次昏过去又被弄醒之后,时间也随着失去了意义。
  恍惚中,他的灵魂似乎都超脱了肉身,被只行星大小的夜蛾抱在领毛间吮吸舔舐。等他稍微清醒一点,身上都没什么感觉了,唯有松散地瘫软在神的臂膀里。
  人类的眼皮越发沉重,再一次,他沉沉地昏睡了。
  这一觉不分白天黑夜,等到阎知秀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变得清爽干净,并且,他的脑袋仍然枕在德斯帝诺的胸前。
  “我是不是,”他开口,声音沙哑,“在icu里?”
  德斯帝诺:“什么?”
  阎知秀抬起手,死去活来的疲惫和酸痛居然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神奇。
  “抱歉,”德斯帝诺内疚地说,“你还难受吗?我知道我有点失控……”
  人终究还是记吃不记打的生物,阎知秀自己身上不疼了,扭头看见对方身上被嘬得到处都是牙印,忍不住就嘿嘿一笑,又伸出贼兮兮的爪子。
  “看在大家都是新手上路的份儿上,”阎知秀笑嘻嘻地凑过去,在德斯帝诺的嘴唇上吸了一下,“饶了你这回。”
  德斯帝诺喉结滚动,忍不住又要将他一把捞在怀里,却被阎知秀敏捷地闪过。他活动筋骨,赤脚跳下大床,房间的一角正好摆着面波光粼粼的镜子,跑过时,他忍不住瞄了下镜中的自己,顿时就站住了脚步。
  镜中的他赤着上半身,脊背上淌着一片晶亮的花纹,就这么一迟疑,身后的德斯帝诺跟着追上来,亲密地把人抱在怀里。
  “不是,我什么时候有的纹身?”阎知秀发愣地问,“这是你趁我睡着了给我弄的吗?”
  “怎么会呢?”主神亲密地吻着他脖子后的一小块皮肤,眷恋地用鼻尖轻拱,“这是承诺的神言……我们相互交换了爱语,就相当于人类互相交换了结婚的戒指。”
  祂抬起头,露出大狗的可怜眼神:“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来替你遮住它。”
  阎知秀转着圈儿地扭头打量后背,他看出这似乎是个蛾子翅膀的花纹形状,不是什么张牙舞爪的图案,遂放下心来:“嗯……不用了!挺漂亮的,留着吧。”
  德斯帝诺眉开眼笑,在人类脸上,身上都缠绵黏着地来回亲吻,祂拉起阎知秀的手,一根根地用嘴唇摩挲着他的指头,像是不知道怎么爱他才好了。
  卡萨霓斯掌管着狂喜和爱情,但就连祂也未必能全然明白我此时的富足与极乐……我听过无数人祈求上苍,拜谢神明,要所爱之人能健康长寿,无病无灾。可我已经是天神了,我还要怎么做,才能显现出一个神的崇拜,忠诚和敬畏?
  阎知秀被亲得微笑起来,他假装气恼地躲避着神粘人的双唇,旁边窥伺已久的小蛾子也趁机飞到他的皮肤上翻滚,拼命将鳞粉到处乱蹭。
  吃饭的时候,德斯帝诺便拉他坐在自己腿上,而身为雄性的供养天职,甚至使祂要求阎知秀将自己的身体当做食物的容器。祂把餐醴安放在祂的掌心,手腕,乃至嘴唇和胸前,诱惑人类肆意地取用。
  阎知秀委实被迷得头晕眼花……这到底是什么离谱的生活!
  他一面唾弃自己的堕落,一面带着眩晕恍惚的表情,从主神柔软的嘴唇上衔走一颗樱桃。
  ……天国要都是这个样子,那真的没人会想要下地狱啊。
  吃完饭,一人一神本来打算继续完善智慧之神留下的遗产,然而书还没翻到一半,他俩的衣襟先翻开了,热恋时期的亲吻会有瘾,哪怕是神都不能为此幸免。
  不知亲了多久,阎知秀先脸酣耳热地撕开嘴巴,把头撇到一边,推拒道:“不亲了不亲了……先做正事!否则亲起来要没完没了的。”
  德斯帝诺的喉结滚动,祂的眼神滚烫迷离,瞳孔涣散着,动情至极地环着人类的身体,险些忘记该怎么说话。
  “……嗯,好,正事,”祂结结巴巴地说,“做正事。”
  阎知秀气喘吁吁,赶紧手忙脚乱地从神身上爬下来,正襟危坐在一旁。
  但说实话,空气中激流涌动,他们光是对视一眼,都能热得把空气点燃,这怎么研究得下去?
  之前做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此刻全成了鬼画符,阎知秀心猿意马地研究了好半天,居然一个字都没看懂。
  “本子……拿反了。”德斯帝诺哑声提醒。
  阎知秀:“哦哦!”
  急忙倒过来,好了,这下看懂是能看懂,他在心里把笔记开头的第一句话翻来覆去地默念了几十遍,眼神还在纸面上扫描,可是内容是一丁点儿都没进到心里去,转过一页,又转过一页,只有额头和后背的热汗出个不停,把掌心和手指头都打湿了。
  德斯帝诺问:“你……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阎知秀不假思索,立刻脱口而出,流利地背诵道:“神言的特性在于其高度的概念化,想学习这种语言,要做的第一点就是抛开……”
  德斯帝诺微微一怔,祂喘着气,无奈地笑道:“这个是两页前的卷首语。”
  阎知秀机械的背诵声卡在喉咙里,他看了下笔记,又抬头看着德斯帝诺。
  “你,嗯,你没看,”主神的面庞涌动红潮,轻轻地说,“你在想什么?”
  阎知秀目不转睛地看着祂,失神地回答:“我在想……我在想你。”
  德斯帝诺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喉咙,说:“你在想我。”
  “是的,我在想你的声音真好听,”他定定地注视对方,“我想多看……多看看你喘不过气的样子。”
  神明的瞳孔浓如黑洞,祂的回应轻得可怕,声线也在发颤:“……你要怎么看?”
  阎知秀丢开笔记本,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用哆嗦的手指解开了主神刺绣华美的缠腰布。
  这天下午,这天晚上,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学术进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铛铛铛,贤者时间到。
  阎知秀抓着头发,咬牙切齿地怒斥自己。
  虚无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而他们还没有解开那个“三位一体”的具体答案。理拉赛打算用三种物质稳固混沌的状态,使其不会再分裂出多余的虚无,那么问题就在这里,到底是哪三种物质,才能使一整个宇宙都安定下来?
  为了静下心,免受热恋期的干扰,他痛定思痛,决定把自己关在智慧之神的图书馆里,直到他想出个眉目为止。
  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主神偷偷溜进了这里,等阎知秀发现不对的时候,他的裤子已经没了。
  阎知秀:“?”
  黑肤银发的神祇跪在他身下,祂那美丽修长的手指,正焦渴地抚摸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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