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见津将屋内其余的几个监视器蒙住,用衣袖捂住口鼻,从抽屉里摸到了燕琛的打火机,点了盏油灯,慢慢地下到了地下室。
  昏暗潮湿,蛛网遍布,昏暗里传来鼠类吱吱的声音,地上时不时爬过几只蟑螂。
  提着灯,陈见津走道里录像带旁,恰巧旁边是一个电视机,他将录像带放入电视机,令他错愕的是,陈旧的电视机居然还能播放录像带。
  但录像带里的内容却让陈见津忍不住地捂住嘴,胃里面泛起恶心感,止不住地呕吐,甚至最后吐成黄色的胆汁,胃吐的空空如也,他仍然没有缓过神来。
  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被夺取了全部神采,失神地盯着黑暗的虚无处,但很快便紧闭上,他连录像带里的哀嚎声也难以忍受,闭着眼,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将录像带取出来。
  陈见津心惊颤不止,他疑神疑鬼地向黑暗处看去,总觉得有人在窥视着自己,他咽下恐惧,将油灯向黑暗处照去。
  看到的是重重叠叠的骸骨。
  一阵凉风吹来,陈见津踉跄的后退,一个录像带被碰掉,陈见津忍着不适感捡起,却发现里面夹带着一张照片。
  他取出来,借着昏黄微弱的灯光打量,陈见津错愕地发现照片上的两个都是他的熟人。
  是幼年的燕琛和小十,二人穿着都格外讲究,勾肩搭背,眉眼带笑,看上去关系不错。
  将录像带放进去,陈见津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但心却揪成了一团,他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事与愿违。
  屏幕上是几个少年在山林里打猎,只不过猎物不是动物,而是人,画面摇摆不定,最后一个场景,是燕琛嬉笑着拉开弓箭,射向了小十的腿和肩,不仅如此,这群恶魔仍不停下霸凌的动作,嘴上骂着,脚下动作不停,像是完全不信他就这么死了一般,直接将他扔进了湖里。
  画面戛然而止,电视黑屏,陈见津从里面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自己,跳动的火光下,泪痕像两行血痕蜿蜒而下。
  “老婆,你在这里做什么?”
  幽幽的声音在陈见津身后响起,陈见津吓的轻颤,却发现从身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燕琛。
  对方身着一身墨绿色军装,军靴在地上踩出压迫性的声音,右手指尖沾着不明的鲜红色,燕琛步步靠近,陈见津步步后退,直到他的后背抵上了电视机,退无可退,他才想要抬腿踢对方,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燕琛带着厚茧的手轻松地挡过这一击,还颇为涩气地抓住了那条漂亮的长腿,像狗标记地盘一样,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齿痕。
  脱下军装,燕琛给手下不断轻颤的陈见津披上自己的外套,二人身上的气味交融,他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地宠溺和微妙的责备说:
  “最近天气降温,怎么还穿旗袍,也不怕感冒。”
  陈见津垂眸,拍掉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整张脸泛上了激动的红晕,他拿起那盘录像带,质问着冷静的燕琛:
  “这是什么,你不解释一下吗?”
  燕琛听到问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反而目光转向了陈见津不着分毫的光洁的脚上,他蹙眉,从军装口袋里掏出布,弯腰,给陈见津轻轻擦拭好脚的每一个缝隙,而后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袜子,给陈见津的脚套上。
  沾着鲜红的手,轻轻抹过陈见津的唇,陈见津轻舔,是番茄沙司的味道。
  “刚刚在为你准备午餐。”
  说完,燕琛慢条斯理地回答陈见津的质问:
  “我黑暗的过去的一部分,你只需要知道他死透了。”
  陈见津气极了,他揪住燕琛的衣领,一把将燕琛拽了起来,湛蓝色的双眼,肿成了两个粉红色的核桃,他冷笑着开口:
  “想娶我当老婆,不是也应该给点假装表示一下吗,你要么把燕家私人部队给我,要么告诉我小十的来龙去脉。”
  燕琛看着炸毛的陈见津,轻叹一口气,从一旁的架子上取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具白骨,而后又将一枚刻着燕字的令牌放到了陈见津的手心,凶狠的眉眼间少见的出现了温柔:
  “你是我爱的人,这一辈子都不需要做选择题,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的手上。”
  陈见津看着眼前的照片,湛蓝色的眼睛错愕的睁大,他不停地抚摸着白骨的脚趾部分,一个格外大胆的猜想在他的脑子里浮现。
  燕琛将对方一切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带着浅笑拥他入怀:
  “你要做的就是永远相信我。”
  陈见津余光扫过手表上数不清的红点,想要再仔细辨认时,燕琛却直接把他的头按到了绵软的胸中。
  燕琛感受到胸前温热的吐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夫妻应该坦诚相待,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那么他在整间房子里,布置三千个不同类型的监视器,又有什么错呢。
  第22章
  唇边,一碗盛着粥的勺子轻触嘴唇,陈见津斜着垂眸打量了一眼,不留痕迹地向一旁偏头。
  燕琛无可奈何地将勺子放下来,又夹起一旁的糕点,向对方递过去,但陈见津视而不见,甚至直接背过身去。
  “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这样只会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轻声对陈见津说道,说完蹲下来,单膝跪在陈见津的身前,将自己的姿态竭力的放低。
  陈见津冷眼看下去,却发现燕琛将扣子解开,露出了惹人遐想的深沟,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个狗牌,绳子没入衣领深处。
  他饶有兴趣地伸手拉出来了那根绳子,轻轻一扯,燕琛也跟着向前爬,学着狗werwer的叫。
  陈见津数日来冰封的脸色,终于融化,唇角微微扬起,对着燕琛“嘬嘬”地作换狗声,对方也不扫兴地玩扮演游戏,将自己的脸像狗一眼贴在陈见津的掌心,眼睛亮晶晶地问:
  “主人你消气了吗?”
  原本缓和的脸色,再次变成明显的不悦,湛蓝色的眼底是如深海般的阴郁,陈见津的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狗是不会说人话的。”
  燕琛浑身僵住,恐慌感如蚂蚁一样爬满了全身,他挺胸,试图用饱满的胸肌换取一线垂怜,但得到的是轻蔑地拍脸。
  陈见津起身牵着燕琛,眼尾像是勾起,带着孩童般天真地残忍,语气黏糊,以撒娇的口吻说出命令:
  “我要惩罚你这只不听话的狗。”
  他走上楼梯,因为他爱赤足,燕琛便在楼梯铺上了地毯,连燕琛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地毯的受益者。
  手上牵着的人半晌未动,陈见津不耐烦地拉了拉绳子,窒息感涌上燕琛的喉间。
  他伸手想要扒脖颈间的项圈,湛蓝色的眼睛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燕琛咽了一下口水,乖乖地放下了手,双手双脚地爬上楼梯。
  房间里,陈见津扯掉蒙在眼上的黑纱,给燕琛系上,又将对方的手脚都捆了起来,颇具恶趣味地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自己张开。”
  冷淡含笑的声音在空荡漆黑的房间里响起,燕琛故作单纯地歪头,像是没有听懂陈见津的意思。
  “千年的老狐狸,装什么纯。”
  他抬脚,用脚尖踢了踢对方的股间,燕琛胸前剧烈地起伏,将想要倾泻而出的声音,竭力的抑制住。
  陈见津眉眼染着肆意地笑意,将一个小球似的东西,动作随意且暴力地塞了进去,纤细地手指按动遥控器的按钮。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燕琛双腿不稳,直接从床上跌坐下来,陈见津地裤脚被他扒住,耳边传来对方断断续续地求饶:
  “今天你要上课,老师要来,我要在旁边看着你。”
  一根一根掰开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指,陈见津双手抱臂,冷漠地俯视在脚底摇尾乞怜的狗,语气温和而残忍;
  “乖小狗,你在旁边,主人很容易玩物丧志,不要打扰你的主人好好学习。”
  说罢,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语气带笑:
  “狗不会说人话,燕琛,你又犯错了。”
  话音刚落,遥控器的又向上调了几个档,燕琛闷哼出声。
  陈见津施施然地走出房间,将门锁上,哼着小调,来到了门铃不断作响的门前。
  门外是一个个带着帽子口罩,却身着西装,打扮得格外精致得体。
  “燕琛可把你当一个宝贝心肝藏着,这地方一般人都找不到。”
  古龙香水味极具侵略性的挤到陈见津的身旁,宋绪时带着调笑意味地开口,说完却把一个行李箱放在了桌上,陈见津不解的挑眉看他。
  宋绪时颇为理直气壮的说:
  “你把行李清好,现在就跟我走。”
  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拐卖别人养的小猫,更像是寄养到期,他来接回他自己的猫咪。
  陈见津歪头,轻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淡淡地问:
  “跟你回去,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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