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说完,鹤时序将头抵住陈见津的下巴,好像撒娇一般。
陈见津不为所动的向后退了一步,衣领却被鹤时序扯住,陈见津踉跄地上前,唇却擦过了鹤时序地脸。
那如玉珠落盘的温润声音在耳边幽幽地响起,温热的气息明明就在耳畔,可说话的人却犹如鬼魅一般,让陈见津从头到尾都升起了寒意。
“这傻子被组织盯上了,做了组织要求以外的事,他脖子上埋入的炸弹就会被引爆,最后你见到的就是一滩肉泥。”
鹤时序抬头,看向那双有着恨意,哀伤,担忧,但唯独没有情愫的湛蓝色双眼,笃定地开口:
“但我认识那个组织的头,只要你乖乖的和我订婚,我就动用关系,放他走。”
陈见津冷笑一声,眉宇间是自嘲,他捡起了地上滚落的戒指,冷脸给自己戴上,又将另一枚戒指套进了鹤时序的手指:
“我从来就没有选择权。”
订婚宴就这样诡异地完成了,宾客脸色各异,柏斯甜面无表情地看着鹤时序脸上朝他露出了耀武扬威的笑。
他咬紧牙关,逆着热闹的人流,不甘心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心阵阵抽痛。
看到门口二人的订婚照,恶心的反胃感涌上喉间,他忍不住地吐了出来。
可又在溅上照片上陈见津的脸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拼命地用衣袖擦拭干净,可又在瞥见鹤时序脸的一刹那,忍不住心抵如火般灼烧的嫉妒,将那张脸用刀划的稀巴烂。
路人看着柏斯甜,就像看一个小丑,陈见津被众人簇拥着上车,湛蓝色的双眼只是远远的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条落魄的狗,眼里满是失望。
柏斯甜痴痴地望着远去的背影,耳朵里是咒骂和警告。
他无力地伸手想触碰那人,却如水中捞月,摊开手心,空空如也。
柏斯甜只能无助地抱住腿,蹲在原地,最受宠的小孩在街头呜咽地抱头痛哭。
哥哥,请原谅我年少无为,不能带你远走高飞。
——
夜晚,房间里,鹤时序一手把住房门,换了初见时的纯白西装,焦糖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眼尾可怜又讨好地下垂,死皮赖脸地问:
“老公,今晚咱们睡一起吧。”
陈见津毫不留情面的,将门一把关上,即使鹤时序的手放在门缝之间,他的动作也没停。
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宛如黑夜化作轻纱披在他的身上,陈见津手持红酒,轻轻的摇晃着酒杯,长发如鸦羽般垂在胸前,他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门口再次传来响动,锁孔发出开锁的声音,陈见津捏了捏眉心,烦躁地回头。
站在那地毯上的,是抱着被子和枕头,装着一副无辜样,却穿着白色纱质睡衣,腿上是若隐若现的黑丝的鹤时序。
他颇为自来熟的走过来,心疼地抚平陈见津眉眼间的褶皱,而后就要作势躺上床。
陈见津一把摊开他抱来的被子,将床上那个穿着qqny,搔首弄姿的贵公子,团了个卷,包的严严实实,拦腰抱了起来。
“真的不能睡在一起吗?”
鹤时序眨巴着焦糖色的大眼睛,不死心地问。
他歪头,气极反笑,他将鹤时序放在门口,倚着门框,昏黄微醺的灯光下,陈见津的侧脸忧郁而圣洁,语气再次回到了初见时的疏远:
“我们那里有习俗,结婚的人婚前不能相见,否则婚姻就会不幸。”
说着,陈见津弯腰,阴影将鹤时序笼罩,颇具压迫性,可眉眼间是柔和地,长发像牢笼一样将鹤时序围困其中,语气带着淡淡的责怪:
“你想让我们的婚姻不幸吗?”
鹤时序痴痴地看着陈见津的脸,眼睛发直,半晌未回过神来。
直到陈见津“嗯?”了一声以后,他才脸通红的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些什么,看到陈见津侵略性的目光,他手忙脚乱地遮住脸。
可在随着陈见津的目光逐渐下移,他垂眸,看见了那站的挺胸抬头的小小鹤,鹤时序放在脸上的手,又立刻拉下衣角,遮住那地方,结结巴巴地说:
“我——先走——了。”
门被关上,陈见津像被人rua过头的小猫咪,疲惫感骤然涌了上来,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就在床上,卷进来软软热热的被子准备睡觉。
但没睡多久,陈见津就被咯吱声吵醒,风从窗户里灌进了房间,他冷的轻颤,却有一双手为他将下滑的被子重新盖上。
陈见津迷迷糊糊的问:
“鹤时序?”
为他掖被子的人手一僵,叹息了一声,充满爱恋与宠溺地轻抚过陈见津的侧脸。
“我不是他。”
他充满妒意的无意识开口,既渴望又害怕陈见津醒来。
看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檀香味弄得陈见津鼻尖痒,他抓过那双手,用力一扯,那人用手抵住床板,贝齿咬唇,不想吵醒熟睡的陈见津。
可没撑多久,他实在抵抗不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的诱惑,顺势而为,跌坐在陈见津的怀中。
月光下,他用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陈见津的脸,想饱经风霜的旅人,终于遇见了绿洲,他忍不住亵渎那两瓣湿润的唇。
陈见津在睡梦中隐约感受到了嘴上柔软的触感,伸出绯红的舌尖轻轻舔舐,那人一惊,慌乱之中就要跌落下床。
察觉到猎物想要逃跑,陈见津一把将人拽了回来,搂住腰,拽入了怀中,嘴里嘟囔着:
“招惹了我,就别想跑。”
檀香味在室内弥漫着,而后混入了一阵浓烈的麝香味,睡梦中的陈见津皱眉,隐隐感受到了身下的湿意。
裆间紧绷,他抬手想要缓解难忍的胀痛,却不得要领,热得满身湿漉漉的。
那人轻轻擦拭掉陈见津额间滚落的汗珠,心疼地注视着陷入春潮而翻来覆去的陈见津。
他俯身,亲身担任治疗他的医师。
味道充斥他的嘴,在他的鼻尖萦绕,但他不觉得反感,反而像是品味什么珍馐佳肴一般,一点点吃掉那拔丝的银线。
但他的医术太烂,牙齿不时的磕碰,引得躺在床上的人不住地轻颤,他不忍看到陈见津难受,于是双眼紧闭。
纵使因治病被那噎得喉间火辣辣的疼痛,生理性反胃,也不肯吐出一点。
但病人肿胀的地方,丝毫没有因为药物灼热的温度而融化。
反是宛若海绵,越沾水就越为发肿膨胀,他只能用深/度替代技巧的匮乏。
陈见津轻哼一声,有些不耐,他的补救宛如隔靴搔痒,没能为对方消一点肿胀。
看着煎熬的陈见津,他深吸一口气,嘴角破皮红肿,地上多了一条工装裤。
闷哼声在寂静的卧室里陡然响起,如蝉翼的睫毛轻颤,躺在床上的睡美人似乎要惊醒。
他立刻被吓得咬住指节,却不得要领,怎样都无法将其没入两团白雪之间。
陈见津被弄的不耐烦,掐着那人的腰用力地将他下按。
被灼烧至火红的剑,终于没入了白雪之中。
剑轻颤,灼热的温度褪去,冰雪融化,变得湿润,化作了静静流淌着的白色小溪。
那人剧烈的喘息,双眼失神。
未防备的片刻之间,陈见津的手向上攀去,像是不经意之间,碰掉了身上人的覆面。
手底下触摸到的是一张有着坑坑洼洼疤痕的脸。
身上的人陡然一惊,匆忙地将陈见津的手轻轻地拿下来。
小心翼翼地将没入身体里的利剑拔出来,而后将地上的覆面捡起来,重新戴到了脸上。
他摸着自己的脸,自卑之感油然而起。
陈见津闭眼轻声开口,却宛若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对方心里自卑的阀门:
“你的脸摸起来不舒服,你不是鹤时序。”
那人恍惚间好像听见了东西破碎的声音,他惨淡地苦笑,穿起地上的衣服。
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坠到陈见津的眼上,他喃喃自语地道歉:
“对不起,我的脸太恶心了,我不该来见你的,都是我的错。”
窗户一闭一合,室内再次回归了安静。
黑暗中,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里是感激与怅然所失的交织:
“药很好用,谢谢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话声音沙哑,像是喉咙受了很重的伤,嗤笑一声: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假扮成鹤时序,还玩水煎,他之前爱你,难道你的脸毁了,就不会再爱你吗?”
他不语,抬头回忆起孤儿院的种种,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是他日日黏着陈见津强求而来。
他看的太明白,对方对他的是依赖而不是爱。
更何况他为了自己的生存,撒了那样一个弥天大谎。
床上,陈见津湛蓝色的眼睛里陡然睁开,里面浑然没有睡梦中的迷茫,而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