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既有无辜的纯良,又有诱人堕落的神秘。
陈见津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将东西放下,折起衣袖,冷声道:
“不知道我是怎么惹到你们了,但我今天必须走。”
湛蓝色地眼睛一下锁定了站在一旁,躲在层层人群中的柏斯甜,陈见津嗤笑一声,像大猫锁定了猎物一般,慢慢地说:
“柏斯甜泄露我的行踪,换来锦绣前程,开心吗?”
躲在众人后的柏斯甜,身体一僵,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不忘不留痕迹地将胸前的职务信物别针藏起来。
如蜜般娇嗔的声音响起,柏斯甜佯装哭样,故技重施;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但陈见津已经借助他摆脱了危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不为所动,反而出声戏谑的嘲讽:
“收起你那种伪劣的演技,看着就恶心。”
柏斯甜两颊的梨涡陡然消失,但他仍不死心地耍宝卖萌,两个眼睛变成了可爱的蛋眼,像一只甜甜的蜂蜜小蛋糕,小声地嘟囔道:
“哥哥,船票是我带给你的,没有船票,你怎么从那种龙潭虎穴里出来,怎么不感谢我,还责怪起我来了。”
陈见津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湛蓝色的眼里全是戏谑:
“既能让心上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又能让自己步步高升,一箭双雕,打的算盘也别太响。”
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转着船票,转眼间船票便消失在指间,陈见津轻轻移动手指,船票便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的魔术技巧都是我教的,我一眼就能识破,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你在演,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柏斯甜脸色煞白,细汗攀上他的鼻尖,他的心跳的不停,陈见津脸上的表情太决绝,以至于柏斯甜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要失去他的恐慌中。
他想要像上一次一样,冲进陈见津的怀里,从他怀里温热的温度汲取安全感,但陈见津抵住了他的肩,一步之遥,他听见了陈见津天真而顽劣的声音:
“来这里,并不是我多爱你,只是我想走,借你的力而已。”
柏斯甜怔愣在原地,他挣扎着想要解释,却被为首的男人一把拽过去,拽离陈见津的身边,而后用力地将他甩到地上。
覆面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狼狈的柏斯甜,作了一个噤声地动作,而后眉眼温柔端庄地看向陈见津。
陈见津皱眉,一股诡异地感觉从心底浮现,他感觉这个奇怪的覆面男,好像把自己代入了大房身份,柏斯甜等人则被他当做了外室。
一股正房发配小妾的味。
“津——这位先生明显不想让你抱他,甜,你就不要强求了,不要破坏我们组织一贯的名声。”
陈见津挑眉,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感觉有些可爱,唇角轻勾,湛蓝色地、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眉眼中是一种坏坏的痞帅味,逗趣似学着对方说话:
“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让甜抱我呢?”
覆面男身体顿时一僵,无辜的下垂小狗眼闪过一丝狠厉,不留痕迹地抚上腰间地枪,指尖轻转,枪口转了个方向,对准了地上的柏斯甜。
陈见津唇角勾起,眼尾上扬,眉眼间是被逗笑了的笑意。
他轻轻地拍了怕覆面男的肩,顺着他的手臂,滑到放枪的手上,另一只手则拉开对方的腿环,将枪重新别入对方的腿环之中,调转枪口,语气带着调笑。
“放轻松,我开玩笑的。”
覆面男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瞬间明白了对方是在逗自己,脸霎那间就飞上两抹红霞,好似不好意思地低头,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些羞意;
“你不用走,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检察院那边打点了一个职位,孤儿院的孩子们和院长我也接了过来——”
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好不好?
但覆面男还没有说完,陈见津便状似不解和好笑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我的谁,了解我这么多,是又想让我做什么呢?囚禁?下药?强上?结婚?”
覆面男满目哀伤的看着陈见津,深黑色如无风无波平静潭水的眼睛里,像是被人丢进去了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他闭眼,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陈见津转身就走。
急切地向前小跑几步,他一把抓住陈见津的手,将孤儿院众人其乐融融的生活照片,放在陈见津眼前,故作傲慢地说:
“我救了你的人,你总得报答我吧?”
陈见津回头,眉目里像是早已预料到的笃定,他歪头,好声好气地等待对方提出他地要求。
“陪我三个月,三个月一到,我就放你走。”
陈见津挑眉,伸出了小拇指,做了一个拉钩上吊的手势,覆面男深深看了他一眼,将大拇指贴了上去。
湛蓝色的眼睛错愕地睁大,他闭了闭眼,即将流出的眼泪倒流回眼眶,他的心轻颤,手止不住地轻颤。
陈见津沙哑着声音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覆面男想开口,脑子里的答案即将脱口而出,但脸上的伤痕此刻好像又在隐隐作痛,他轻轻抚上面具,自卑在那双阳光单纯的小狗眼里一闪而过,所有的答案情愫重新埋回心底。
“你的母亲救过我,我只是来报恩的而已。”
对方说话的声音颤抖着,陈见津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在撒谎。
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戳穿如泡沫般一触即碎的谎言。
陈见津还是跟着对方一起走了。
覆面男在后面像一块石头一样,静静地伫立着,痴痴地看着陈见津的背影。
手下小步跑过来,架起不停挣扎着的越雪池,向他请示着怎么处理。
小狗眼里晦涩不明,他蹲下来,将耳朵附在对方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眉眼间是羡慕与嫉恨。
他站起身来,温和的声音下达了最为狠毒的命令:
“带他回去检查是否怀孕,不论什么手段都要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第28章
陈见津被覆面男领进房间, 他环视了一圈,家具摆设处处奢华,与他们小时候的拮据有天壤之别, 如蝶翼的眼睫落寞地垂下。
覆面男跟在他身后,看似目视前方笔直地走, 实则眼珠向一旁溜去,余光偷偷地打量陈见津的表情。
看到陈见津湛蓝眼里淡淡的忧郁, 他的心宛如也被一双大手握住,不住地紧缩, 喉间感到窒息,仿佛呼吸都被陈见津掠夺。
他绞尽脑汁地想陈见津难过的理由,却脑子一片苍白一无所获,只能无力地将其归结于自己没有自我介绍。
小心翼翼地靠近陈见津的旁边, 他莫名地感觉脸上的伤疤传来痒意,慌张地摸了摸脸上的覆面,手移到脑后,用力拉紧脑后的带子,哪怕近乎窒息,他仍害怕陈见津看到自己丑陋的面庞。
“我叫陈拾。”
闷闷地声音结结巴巴的从面具下传来。
陈见津听到了对方的名字,停下来脚步, 不明意味地说了一句:
“那我们还挺有缘的, 都姓陈。”
陈拾浑身僵了一下, 脸上弥漫起莫名的红晕, 整个人像是要烧着了一样,小狗眼立刻瞥向另一处,轻声说:
“嗯,因为我们家都是冠夫姓。”
说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嘴立刻蒙住,但忘记了脸上还带了鸦嘴面具,眼看着手就要被尖锐的鸟嘴戳破。
陈见津突然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暧昧至极地摩挲了一下腕间的刀疤,湛蓝色的眼睛轻轻地注视着他,话语冷淡却带着一种艾草的苦涩:
“我总觉得小拾先生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
陈拾下垂的小狗眼错愕地睁大,心跳到几乎要蹦出他的嗓子眼,好像有万千蝴蝶在他的胃里飞舞,但他很快就将复杂地情绪用冷冰冰的话语掩盖:
“母亲随夫姓,也许我的父亲和陈先生的父亲过去是亲戚。”
陈见津唇角扬起,面容是温和的,但眉眼间仿佛藏着一潭忧愁的潭水,以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侧身准备上楼,走入房间时,却未曾注意到房号,走进了陈拾的房间。
陈拾和下属谈事情,一时半会没有注意到陈见津走错了。
等他回过神来,匆匆追过去地时候。
却看见陈见津打开了衣柜,指尖捻起一件纵使泛慌款式老旧,但仍看起来保养很好的衣服,玩味的看向陈拾,饶有兴趣地问:
“这些衣服好像我过去穿的款式。”
陈拾怔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精美的西装和工装和破旧落伍的衣服摆在一起,甚至是那些泛黄衣服的数量远远多于那些高定。
他紧张地舔舐嘴唇,鼻尖冒出细汗,脑子像计算机一样飞速运转,几乎要冒烟了一般,最后说出了一个四不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