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陈见津头发晕,无力地靠在墙上,踉跄地向前走,却腿交酸软,地板发出响声,陈见津好像真的晕倒了。
燕琛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以为这个惹人烦的废品又给自己惹出了什么麻烦,他不耐地回头。
可迎面而来的不是陈见津昏迷的脸,而是一双幽幽的湛蓝色的眼睛,像猎人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
燕琛错愕地睁大双眼,可话还没说完,脖子间就传来尖锐疼痛的触感。
他顺着想要摸过去,但浑身乏力,艰难地抬起手来,摸到的是一个针孔。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燕琛一字一句艰难地挤出来。
陈见津挑眉,轻笑,将燕琛脖子间的领带解下来,慢条斯理地绕手一圈。
明明对方普通的就像路人甲,燕琛却无端地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见津手上的动作,身体却仿佛有肌肉记忆地向前,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但很快燕琛就没有办法气定神闲了,那条缠在对方手上的领带,悄然之间也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陈见津走到燕琛身后,用力地拉着领带,湛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一贯的冷淡,而是疯狂的快意。
收紧,压榨掉燕琛肺里所有的空气,让对方因为窒息,眼里留下泪水,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拉出一道银丝。
看着燕琛似是发昏的样子,陈见津又大发慈悲,将领带松开。
燕琛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咳嗽,脸上是充血般的红,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可在他还没有享受片刻,陈见津手上的领带像巨蟒一样,再一次挤压燕琛的喉间。
如此反复循坏,陈见津就像顽劣的猫一样,饶有兴致地玩弄着他的猎物。
一开始是痛苦,燕琛到后来也迷恋上了这种难言的疼痛,与隐喻的愉悦。
但陈见津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他有些累的似的,坐在了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揉着酸涩的手腕。
燕琛从椅子上折腾下来,因为药剂的原因,他只能像一只肮脏的蛆一样,在地上艰难地挪移到陈见津的脚边。
把我放开,我做掉你一个普通人,对我来说太容易了,识相就放我走。
明明台词他已经腹诽了数遍,但在看到陈见津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时,他却久违地心跳加快,心悸不止。
而当陈见津那双冷淡地眼睛像看垃圾一样看他的时候,他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地身体轻颤,记忆里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燕琛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房间里好似被水汽填满了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裤子传来湿润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小小燕不争气地站了起来。
陈见津垂眸,将燕琛的窘相尽收眼底,嗤笑一声,用领带抽打着对方最脆弱的部位:
“驯养一个人需要21天,驯养狗却只要一个小时不到,您真廉价。”
原本屈服于欲望的燕琛,正专心致志地将自己的头,挤进领带的圈里。
像狗没有玩够,眼巴巴地主动叼来绳字,然后乖乖穿上狗绳,werwer地叫唤着,要主人带他出去玩。
但陈见津心知肚明,这只狗可没有表面那么纯良。
陈见津一把扯过领带,燕琛踉跄地向前,有些期待地望向陈见津。
可陈见津只是以挑剔地目光,像玩狗一样,先是捏起燕琛的下巴,左看右看,又是拉了拉对方的眼皮,再看了看对方的犬牙。
动作极尽侮辱的意思,燕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依然乖乖配合着,可陈见津最后只是“啧”了一声:
“品相不好的下等狗,没兴趣购买。”
说完,陈见津便百无聊赖地将燕琛主动挂上的狗链取了下来,随意地仍在一旁,转身就要走。
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他的腿就被分离焦虑症的小狗抱住,对方咬牙切齿地说:
“你开价,我雇你,只用做一个人的替身。”
第33章
陈见津唇角轻勾, 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讽刺,他揪起燕琛的头发,语气冷淡而讽刺:
“找替身, 你真的爱过对方吗,还是你只是爱的是那张脸。”
燕琛脸色难看地跪在原地, 头皮传来尖锐都刺痛,让他原本混沌的大脑清明了些许。
嗤笑一声, 陈见津湛蓝如宝石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悲哀,喃喃自语地说:
“你只是把他当作漂亮的商品, 却从未触碰到他的灵魂。”
燕琛眉眼越来越凶,虎牙隐隐约约地露出,像恼羞成怒的狗一般,露出凶相, 可却只让人感觉到对方是一只纸老虎。
他喉间干涩,但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在军营里习得的硬骨头,让他难以低下头认错,反而咄咄逼人地质问陈见津:
“你算什么东西,就能否定我的爱?”
陈见津笑着摇了摇头,灯光下眼里隐约是闪烁的晶莹, 他松开了扯着燕琛头发的手。
原本依靠那只手稳住身体的燕琛, 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唯一依靠的来源, 身体一软, 下颌直接磕在了陈见津的小腹处。
他怀着期冀地看向那处,陈见津恋痛,会因痛意起立的事情,他在几次的床上交锋里, 早已摸地清清楚楚。
但那处风平浪静,燕琛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或许他真的认错了,但犬类动物的直觉,又让他对眼前平凡地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看清了你对他廉价到不值得一提的爱,甚至都不能称□□,也许你只是把他当作橱窗里的一个漂亮手办,一个赢过对手的筹码,你只是见色起意而已。”
燕琛跪坐在地上,凤眼错愕地睁大,他的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哑然地接受一切,颓废地靠坐在沙发上,茫然地开始怀疑自己。
惯然自信的燕琛,居然也开始对自己在旁人嘴里一文不值的爱自卑起来。
燕琛苦笑一声。
陈见津走到门口开门,脚步顿了顿。
看到那个在门旁伫立地身影,燕琛的眼睛像两个小电灯泡一样亮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陈见津的背影,悄悄地爬了过去。
但他等来的不是这个让他莫名好感的男人的宽恕,燕琛抬头许久,连脖子也伸长,像只讨好主人的狗,可温暖的手掌迟迟未落到他的头上。
陈见津轻叹了口气,留给燕琛的只有一声释然的轻笑:
“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并没有看错你。”
没有看错你只是一个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漂亮玩物,而他也没有为了安逸的生活甘愿活在温情的假象里。
这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从燕琛头顶浇下来,凤眼力的茫然变得清明,他难以忍受这种居高临下的嘲讽。
燕琛用手肘,倚着一旁的沙发,艰难地站起身来,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抓住门口的陈见津,
但最后却只留住了一片空气,在空空的掌心。
过去再一次在燕琛眼前重演,他的太阳穴难言的刺痛跳动,忍不住带着讽意的回击:
“你怎么咬定了我是爱他的呢,也许我只是很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呢?”
陈见津以一种打量白痴的眼神看了燕琛最后一眼,眉眼带笑,像是在笑他的嘴硬,淡淡地留下了句:
“可我怎么只看出,你只是恨他不爱你而已。”
声音很轻,在风里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燕琛灵敏的狗耳朵捕捉到。
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许久,直到舌尖传来铁锈味,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无意识地咬唇,连虎牙将唇咬的糜烂,鲜血淋漓都不自知。
他垂眸将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望着纸上的血色,燕琛沉思许久,最后打通了一个电话:
“喂,帮我查一个人。”
终于摆脱了难缠的燕琛,陈见津走出房间,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低头看手表,发现送文件的时间已经超了好久,陈见津眉眼一沉,快步跑去办公室。
站在门前,陈见津心跳快到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有些踌躇不定地在门口踱步,有些紧张地想。
这是他第一次上班,还送迟了文件,老板如果骂他,他也只能乖乖受着。
陈见津像只鬼鬼祟祟地小猫咪,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可明明拉开了门,可陈见津却还是打不开,好像门的另一头有人在和自己一起拉这个门把手一样。
陈见津不信邪,他用力一拉,但打开的不只是门,一个身影也踉跄地跌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僵硬地放在门把手上,怀里的那人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讪讪地退后,绯红从脖子一路爬上耳畔,又将脸颊染上胭脂。
“不好意思,刚刚我也在开门。”
那人摸着鼻子,又扶了扶眼睛上的黑框眼镜,小声地道歉。
陈见津看着面前的人,对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米色背心,外面套了一件学院式西服,眼睛像两个圆溜溜的葡萄,鼻梁上却挂了一副又厚又重的眼镜,手里还抱着书,脸颊红彤彤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陈见津那副衣架子般的好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