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鹤时序刚刚嘲讽过陈拾,此刻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含糊,立刻拿起了一旁的水,轻轻地放在了陈见津的嘴旁,一点点地喂下去,动作极尽小心。
绯红的唇舌接不住那么多的甘露,小几滴从浅粉的唇边滑下,鹤时序伸出手,用小指轻轻地蹭过,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级尽温柔眷恋。
“你的死洁癖呢,不会一旦遇到陈见津,就全部消失了吧。”
陈拾一边提起陈见津滑落的衣服,一边戏谑地调侃脸色僵硬的鹤时序,
说完,陈拾用黑如深渊般不见底的眼神,晦涩不明地扫过陈见津熟睡微红的脸颊,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轻声说:
“当初我让孤儿院的小孩孤立他,偷了他的身份来做潇洒的大少爷,他想杀我,也算一报还一报,剩下的事情就此勾销。”
他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陈见津绯红的唇,和食指处的一圈牙印:
“我要和他从头开始。”
鹤时序意味不明地看了陈拾一眼,不发一语,而此时二人的手机又都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性格迥异的双生子此时默契地看向了躺在真皮沙发上的陈见津,不约而同地选择下车打电话。
车门锁上的那一刻,躺着的陈见津眼睛陡然睁开,眼底一片清明,他看了一眼窗外打电话的二人。
这是防窥窗户,双生子看不到自己。
想罢,他开始轻敲着窗户,故意在车内发出些轻小的动静。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果然有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停了下来,上面走下来了一个身着名贵西服,红底皮鞋,撑着一把黑伞的男人,头发间带着些许银丝,鼻梁上加着一副金丝框眼睛。
他有些不耐地敲了敲窗户,冷声问道:
“鹤时序,你又在做什么事情,不要在节外生枝。”
是鹤岐,陈见津有些绝望地捂住了嘴,将所有的动静降到了最小,他实在不想再这个场景下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鹤时序走了过来,拍了拍鹤岐的肩,笑盈盈地将窗户摇了下来,以一种无辜的口吻说:
“我在和你的真儿子玩游戏呢?”
说罢,他暧昧地扫过了对方隐隐作祟的那处,好似热情地说,却又藏着对鹤岐不加掩饰的恶意:
“你要加入吗?”
第51章
“疯子, 不想要舌头,我不介意给你拔下来。”
鹤岐还没做反应,陈见津的巴掌率先扇到了鹤时序的脸上, 颇为嫌恶地说,湛蓝色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可鹤时序不怒反笑, 直接将那手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绯红的舌尖湿润的滑过纤细的指尖, 狐狸眼狡黠地眯起,嘴里的话说出来却颇带着几分欠揍感:
“被小津打的好爽, 小津不开心就可以多打打我。”
陈见津简直被对面这人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他抬手,一拳头向着鹤时序那张温润公子的脸上揍了过去,鹤时序踉跄地后退几步, 跌坐在地。
而鹤岐则抓住了此时鹤时序愣神的一瞬间,鬼使神差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遥控器,打开了上锁的车门。
陈见津蜷缩在车内的身子一麻,双手撑住了鹤岐的肩,却被鹤岐不留痕迹的侧身,最后还是倒入鹤岐带着烟草味的怀里。
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温热的身体就这样与自己相贴, 好像自己剥离的骨肉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鹤岐忍不住开始回想陈见津刚出生时的模样, 却悲哀地发现那时候自己太过年轻, 忙着争权夺利, 丝毫没注意过这个不被自己偏爱的孩子,脑海中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放开我。”
陈见津皱眉,满脸不耐地想要挣脱这个和自己有着可有可无血缘关系的父亲的怀抱,却发现对方的手臂愈来愈紧, 自己好似也陷入一个泥沼一般,越陷越深。
鹤岐感受到怀里的动静,有几分恍惚地向下看,入目的却只有陈见津那张带着薄怒的绯红,眼尾有些恼怒的上扬,极具冲击力的美人脸。
不知是怎样,鹤岐的心陡然跳的格外快,他看着那张脸,有些轻柔地抚过与自己相似的地方,喉结滚动,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要不要和爸爸走。”
但话音刚落,陈拾的声音就从陈见津的背后幽幽地传来,不掩饰一点恶意地看着鹤岐,用力地掰开那双将陈见津牢牢抱起的手。
他牵住陈见津衬衫的丝带,轻轻一带,将自己的爱人揽入怀中,冷声警告着对方:
“爸爸,不应该这么对儿子吧。”
说着他顿了顿,咽下胃里的那股反胃感,他冷眼看着鹤岐落在陈见津身上觊觎与贪婪的目光,甚至还带着违背伦理的爱意,像是提醒更像是一种嘲讽:
“更何况,爸爸也不该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儿子。”
说罢,无辜的小狗眼里满是阴狠,他用唇语一字一顿对着儒雅又变态的老怪物说道:
离津哥远一点。
鹤岐深吸一口气,像是从脑海中的幻梦中彻底醒来,再次披上了儒雅的人皮,他一把拎起在地上揉着脑袋,头昏昏沉沉的鹤时序。
但他的眼神浑然没有放在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大的孩子身上,狐狸眼反而牢牢地锁在了埋入陈拾肩颈的陈见津身上。
再次走入了黑伞之下,鹤岐对这个看起来胜券在握,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的少年,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像是施舍般,傲慢地说:
“只是寄养而已,有一天我会从你的身边带走他的。”
说着,他晦涩不明地扫过面上镇定,实则极度紧张的陈拾一眼,嗤笑一声:
“毕竟我和他有血缘,你和他不过是假兄弟而已,谁会为了孤立自己的人,而放弃一个有权有势的亲人呢。”
陈拾听到这句话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拼劲全力抑制住了要对方闭嘴的冲动,但整个人的身体却不自觉地颤抖。
千年的狐狸一眼看出来陈拾内心最害怕的地方。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陈见津的脑后,将下巴抵住对方的额头,就像多年前他和陈见津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的那样。
陈拾永远不会告诉陈见津,每个晚上,他都在害怕陈见津的亲人找来,害怕陈见津抛下自己远走高飞。
甚至疯狂到翻各种书,想要研究换血,来彻底拥有一条更牢固的红线。
怔愣地望着鹤岐远去的背影,神情恍惚间,他好像真的看见两人指尖的红线,他像疯了一样地伸手向前探去,想要抓住那条红线,发了疯地将他扯断。
手上传来绳索的触感,他有些愣神地垂眸看,手心确实有一根红绳,但紧接着左脸便挨上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在陈拾的左脸上传来,陈见津眼里的湛蓝色湖泊彻底被怒火点燃,他将各种各样陈拾给他买的电子产品,全都甩到了陈拾的怀里。
垂眸注视着陈拾的手腕因为被坚硬的外壳撞的青紫,陈见津也无动于衷,此时他整个人都如坠冰窖,有些无力地扶着头,以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陈拾:
“我以为你改了。”
陈拾听到这句话,手攥紧了红绳,破碎的钢化膜飞溅,划伤了他的指腹,但疼痛好似并没有让他清醒,明明知道自己装的定位器对方已经知道,但陈拾还是选择了装傻。
他抬起了无辜的小狗眼,用干涩的声音说:
“你在说什么?”
陈见津彻底崩溃了,湛蓝色的眼里满是无望,他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就准备走,边收拾边数落着陈拾的罪行:
“我以为你醒悟了,我以为按照你的要求,和你结婚,就真的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可我确实没有限制你的自由,衣食住行我都全包,你说工作的地方饭不好吃,我就五点起来给你做,你说想要住靠海的房子,我就搬来了这里,你说你想养小猫,我也养了,我对你百依百顺,给你自由,给你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对方的崩溃像是火药的引线,一瞬间就点燃了陈拾本就压抑着摇摇欲坠地情绪,她带着哭腔地质问道,可声音却越来越小。
反倒是陈见津说着声音逐渐提高,带着恨意指着那条红绳;
“什么狗屁自由,我的每一个东西,都被你装了定位器,我真的以为这是你为我求来的祈福红绳,每天带着,可最后里面居然是定位器和摄像头,我不过是你圈养的一只宠物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去见鹤岐?”
陈拾近乎以尖叫的声音喊了出来,他难以控制地恐慌离别之日的到来,喃喃自语道: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们不是亲兄弟,我怕你离开我,我害怕被抛弃,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
不要为鹤岐放弃我,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陈见津身体陡然一软,他软绵绵地倒下,以错愕的眼神看着满脸泪痕的竹马,他再次跌跌撞撞落进童年竹马的怀抱,可手上却被扣上手铐,耳畔传来带着愧疚与悔意的温柔舔舐,身下被扣上另一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