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还没定下,我的情况您知道。”如果齐武帝揪着徐家的事不放,他就是去考了,也是枉然。
  从书院离开,徐京墨就直奔玉饰铺,他定了个镂空的玉饰。选的是上好的白玉,由雕刻师雕刻出层峦相叠的山景,但是这玉球是整体镂空的,上下可以分离,里面可以装入香料。他每年都会送她不同的香料,今年她要及笄了,总要送点更有心意的。
  其实,这也不是及笄的礼物,只是每年的新年礼物,但是总觉得应该有些不一样才好。
  等到了初四,徐京墨去到南宫府上,才知道南宫家的大姑带着一双儿女来探亲了。他对这家人有印象,总感觉不是单纯来探亲的,而是另有所图。
  南宫梅芳看着身形挺拔的徐京墨,一袭月白锦袍,墨发以一根羊脂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更显风流倜傥。那剑眉下双眸狭长而深邃,鼻梁高挺笔直,这人几年不见倒是越长越好了。
  王天翔却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人十三岁就中举,而他已经二十有六,却还是个秀才。
  徐京墨海不知道因为自己太优秀,被人给嫉恨上了。不过他发现,南宫云辞见他来,似是松了一口气。
  “你考了举人缘何不再进一步?”
  听着南宫梅芳那高高在上的口气,徐京墨很想回她一句“干卿何事”。不过,还是要给主人家面子,“考与不考,不急在一时。”
  这话说的好像只要他下场就一定能考中一样,王天翔嗤笑一声,“还真以为进士的大白菜啊,想要就要。”
  “不巧,在下三位同窗都考中了。”
  “谁还没有考中的同窗呢,那是别人不是你。”
  徐京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崇山书院每月都有月考,月考俱有排名,在下不才,却也从来不曾榜上无名。”
  王天翔还想再说什么,被她母亲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在读书方面没什么天分,得了秀才以后,已经连考了三次乡试,都是名落孙山,以后只怕要他父亲给他求个恩萌的出路。见到徐京墨这种人,不凭着身份找些平衡感,他要如何忍受下去?:
  第62章 “为了你好”……
  南宫梅芳接过儿子的话,“年轻人还是要谦虚些,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啊,有时候要有自知之明,不该是自己的千万不要强求,该是自己的也千万不能错过。”
  说完这话,她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南宫君烨。
  徐京墨能从他们这眉眼官司中看出些不愉快,不过这南宫梅芳千里迢迢来探亲,到底是图什么呢?
  南宫梅芳看南宫君烨不理她,也不气,又开始说自家丈夫的前程,“金陵的知府准备过两年就告老还乡了,你姐夫刚好接替他的位置。等日后,还又机会更进一步。你也是,机会摆在眼前,怎地总是不抓住呢?”
  “我就是一届商人,没什么大志向,守着临安这一亩三分地就满足了。”
  “临安才多大,要是那位点头,齐国这么大,你哪里去不了?”
  南宫君烨就不明白了,他这个姐姐就一门心思坑他呢,“大姐,这过路税已经让我们吃够苦头了,何必再进一步?”
  “话不能这么说,那过路税是陛下定的,又不是那位贵人。”
  南宫君烨懒得和她掰扯,看着身边的管家,道“阿福,中午让后厨准备个锅子,其他的让他们看着上。”
  “好嘞,老爷,我这就去,后厨一直煨着汤呢,这锅子一会就能好。”
  冬天吃个锅子,热乎乎的才让人舒坦。临安三鲜锅可是很出名的,靠食材提鲜,用高汤调味。等用了膳,南宫云辞借口要给徐子凌拜年,就跟着徐京墨一道回了徐家。几步路的距离,等他们进了屋,徐京墨才问,“这是怎么了?”
  “那家人来,无非就是缺银子、缺关系。”
  以前,碍着老夫人,南宫君烨只能掏银子出去,现在他可不愿意再当冤大头了。王安从他手里要了不少的银子,每次见面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让人恶心。
  “她怎么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王天翔依旧在准备参加乡试,这人厚脸皮想来拜温阁老为师。”
  徐京墨也是无语,温阁老怎么会收一个连乡试都过不了的弟子?而且温阁老与三皇子素有恩怨,就更不可能收三皇子一系的人为门生。
  南宫云辞看了眼他,又不了一句,“他等着你给引荐呢?”
  “那他还讥讽我?”
  “人家可是正五品的金陵同知的嫡长子,你可别不识好歹。”
  听着南宫云辞调侃的回答,他也跟着开玩笑说,“我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别无长处,但是有一身反骨,都能舍了侯府世子之位,又岂能如他所愿。”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不止这事吧,我看你的表情冷的
  吓人。”
  “你知道对于一些废物,搭关系时最常用的手段吗?”
  徐京墨似是想到什么,皱着眉,“你我可是定亲了的。”
  “三皇子府的妾永远不嫌多,既然是妾,又有谁会在意出身呢?”
  当真是无耻,既想要徐京墨帮他儿子引荐温大学士,还想要南宫君烨给他们当钱袋子,更是妄想将南宫云辞送给三皇子当妾。
  “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三皇子如今势大,我那姑父自觉鸡犬升天,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徐京墨打定主意要去找自己老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可不介意狐假虎威。“你在府里待着不舒服就来这边吧,干什么都行,不用拘着自己。”
  南宫云辞笑着点点头,她是懒得和那些人废话,她那表姐王沐瑶也是见天的弯酸她。一会看不起她一个女子要抛头露面,一会又想要她的珠宝首饰;一会嘲讽她只能招个没前程的赘婿,一会又嫉妒她有机会给三皇子当妾。
  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南宫梅芳打发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又开始语重心长地劝说南宫君烨和江晚清。“我是辞姐儿的亲姑姑,我能害她吗?他日,三皇子荣登大宝,咱们辞姐儿高低是个娘娘。这样的荣宠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
  江晚清忍无可忍,“我们辞姐儿已经定亲了,这好事儿您留给瑶姐儿吧。”
  “一个穷酸小子,还是入赘的,这亲事成不成还不是你们一句话。弟妹,你要知道,辞姐儿嫁到三皇子府,对于南宫家而言,那是无上的荣耀,能保家族日后的数十年的荣华富贵。”
  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接着又说,“三皇子府后院的人虽然多,但是男人不都这样。眼看着三皇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这会儿不进府,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大姐,你是王家人,南宫家的前程自有我来操心,不必你来费心。而且我夫人说的是,这等好机会你留给你女儿便是。”
  要不是王沐瑶差了几分颜色,她当然更愿意送自己的女儿。
  南宫梅芳被一再拒绝,也是有些不高兴了,“你们真当手里有点银子就能过好日了吗?三皇子眼下是需要银子周转,你们这会送银子去是雪中送炭。再加上辞姐儿,日后等三皇子继承大统,你们自然有好日子。不然的话,随便安个罪名,都能叫你们倾家荡产。”
  这是好言相劝不行,直接改换威逼利诱了。
  “我南宫君烨还不至于去卖女求荣,何况我这家业本就是给辞姐儿留下的,要按大姐的诸多筹谋,我岂不是劳苦一辈子全送给了三皇子。”
  江晚清看着南宫梅芳那双充满算计的双眼,实在懒得与她多说,“辞姐儿的婚事已经定了,不牢您操心。南宫家的银子怎么用是我们自己的事,更是不必让您费心。”
  “弟妹,你这话是看不起我们。”
  “岂敢。我江家再不济,也是出了正四品、正五品官员的,自家亲戚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辱。大姑姐若是客,那就请记得客人的本分,不要对主人家指手画脚。若是跑来耀武扬威的,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够不够。”
  江晚清说完就转身回了后院,女儿是她的心头肉,谁敢动她的女儿,她就敢和谁拼命。
  等南宫君烨回到后院时,江晚清告状的信都已经写好了。
  “你这还真准备告状?”
  “怎的,你还要护着她不成?”
  “怎么可能,大过年的来添堵,异想天开就算了,偏还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叫人忒反胃。”南宫君烨喊了随风来,“你去帮夫人把这信送出去,记得要快。”
  “老爷放心。”
  “我怎么感觉你是一点都不急?”江晚清最纳闷儿的就是这个问题。
  南宫君烨得意地一笑,“那小子今天也在,辞姐儿不会瞒着他,也该叫他急一急。”
  按他对他的了解,徐京墨肯定会去找温阁老,这小子可不在乎面子。王安想的倒好,可惜他不可能跑来绑了辞姐儿送去三皇子府,三皇子也不可能在紧要关头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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