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但是对方能理解,并支持自己的发展,已经极其可贵了,徐京墨想,他以前只是个好儿子、好晚辈、好伙伴,以后还要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算不算爱,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才华横溢、惠外秀中;喜欢她的聪慧机敏、敢想敢做;喜欢她的淡薄,却又周到的处事方式。
本以为这入赘的婚礼流程能简单些,但是考虑他的面子,大婚还是在徐家进行。徐天赐甚至准备了两百担的彩礼,温阁老也随了礼,有两位阁老加持的婚礼,在临安还是头一次。
徐京墨和南宫云辞的婚礼在徐家进行,但是这两家几乎就是一墙之隔。
六月初六大婚这一日,申时刚过,阳光正好,正大街上锣鼓喧天,徐京墨身穿一袭绛红色喜服,领口、袖口皆镶着锦边,显得贵气又大气。骑在赤菟上,英姿勃勃、春风得意。
迎亲队伍的最前头是一对鸿雁,徐京墨身后是他表弟徐正贤、好友左言等人。别以为今儿这迎亲会很轻松,崇山书院那一堆的小子可是很早以前就在摩拳擦掌等着这天了,必要好好难为一下他们的徐夫子。
迎亲队伍来到南宫府门前,媒婆高呼“公子玉树临风,高中今科状元,来日必得荣华富贵过百秋……迎亲……”
徐京墨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地走到南宫府正门前,作揖,高声说道,“徐家子期,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选此良辰吉日,来求娶南宫府长女,恭听成命。”
南宫君烨在门内回到,“准。”
随后,徐京墨一路上被免不了要被拦亲、现场赋诗,伍班这群小子知道做学问是难不倒他们的徐夫子的,还专门准备了进门酒,一步一杯,徐京墨是好气又好笑,好不容易过三关斩五走进到南宫家的正堂里。
先是向岳丈、岳母行礼敬茶,这自然也少不了被敲打一番。
闺房那边,宫云辞已经束好发髻,本就绝色的面庞稍一点缀更是美丽动人,原本淡薄的人儿,因这一点朱砂,更是多了一分人间烟火气。新娘眉弯如月,双颊绯红,坐在闺中。
她那一身凤冠霞帔,可是准备了近一年的时间,凤冠以金银丝线细细雕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温润的珍珠;霞帔以大红绸缎为底,用五彩丝线勾勒出精致的图纹;内着则是大红色长裙,裙摆处绣着繁复的如意云纹,走起路来,如云般飘动。
江晚清来到女儿的闺房,看着长大了的孩子,心里感慨万千,握着她的手,“你和子期要好好的,你走出了别的女子走不出的路,母亲为你高兴、也为你骄傲。成家以后,也要顾着些家,难得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男儿,有他陪着你,你一定会走的更轻松些。”
这世上,身为女子,本就更难一些,想得到是很难得,即便付出一切的努力,也可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失去什么,却很容易,别说是身外物,就是命也容易失去的。
徐京墨有前程,她是高兴的,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只是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护住女儿,与女儿携手同行。
江晚清替女儿盖上红盖头,牵引着女儿进入正大堂,拜别父母。在一对新人拜完后,江晚清还是湿了眼眶,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儿嫁人了。即便女婿是入赘,而且本人还上进、性子和善,但是送女儿出嫁的那份不舍,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回想过往,辞姐儿小时候奶声奶气地安慰她,“母亲不哭,阿辞长大了,阿辞来保护母亲。”这好像就发生在不久前,一转眼她的好阿辞都要嫁人了啊。
徐京墨扶着南宫云辞进到花轿里,主婚人高呼“即使已到,送嫁。”
虽然两家紧挨着,但也不能几步路就走完礼,所以他们绕着临安内城走了一圈后才回到徐家。
徐子凌和徐天赐都等着他们呢。三拜高堂,礼成,徐京墨总算是娶得美人归。
徐家有两位阁老在,宾客们也不敢造次,待到夜深时便陆续散去了。徐京墨的酒量还不错,好友更是一路替他挡酒,只不过因为他肤色白皙,几杯酒水下肚,两颊的红色格外醒目。
回到新房内,他用喜杆挑起南宫云辞的盖头,方知何谓人间惊鸿客。直愣愣地看着她,一时竟然失了言语。
南宫云辞被他看的耳朵都发烫了,她抬头一瞥,也是忍不住笑了声来,“阿墨这脸颊莫不是也用了胭脂?”
“我这不是应景吗。”大喜之日合该是红色,说着他走去一旁倒了两杯合卺酒端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南宫云辞。
南宫云辞也不扭捏,接过酒来,等他动作。
“阿辞,愿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知心知意到永久。”
合卺酒杯哐当落地,床帘落下,床笫之事自是水到渠成。
翌日一早,徐京墨先醒了过了,他读书十余载,这作息基本是雷打不动的。怀里多了个软娇娘,他不自觉的红了耳朵,随即又想,这是他的妻子呢。
轻轻地起身,走去外面梳洗,他见青染便叮嘱说,“时间还早,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成亲这事儿,女子比男子更辛苦,当日大清早就要起来梳妆打扮,基本吃不了什么东西,晚上洞房花烛夜就更是了。
如同往常那样打了套拳,才去净房洗漱。等他再回到新房,南宫云辞早已起身,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偏又显得更加美丽了。
青染在给她梳头,嫁做人妇的发型可与待字闺中不一样。
“睡的可好?”
“嗯。你怎么不喊我。”
徐京墨笑了笑,“自己家没这么多规矩,你休息好了,我们一同去拜见母亲就好,她早就吩咐我不必太早。”
徐子凌比谁都盼着他们两人能想处的好,她也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南宫家的,就更不会在这时摆什么恶婆婆的谱。儿子虽然性子好,到底是男子,有些东西难免想的不周到,她只能想办法帮他周全一些,不过她这其实也是白操心,徐京墨可是被后世的互联网熏陶过的,该懂得他都懂。
两人收拾好才去正堂,徐子凌和徐天赐一家子都在呢。
南宫云辞心里有些歉意,是她失礼了,怎么能叫长辈等晚辈呢。新人跪在铺垫上叩首,“儿子/儿媳给母亲请安。”
徐子凌本就是个玲珑人,何况这些年还打理生意,看人更是一看一个准,看出她的不好意思,主动拉起她,“好孩子快起来,刚才观言来说你们要来了,我们才急忙过来的,这就是自己家,你可千万别拘着自己。”
徐京墨笑着看她们婆媳说话,“母亲果然是更喜欢女儿的,这有了女儿都不要儿子了。”
听着他的酸话,徐子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心说可不就是喜欢你才这样吗。
徐子凌给南宫云辞的是当年她母亲留给她的镯子,这是徐家传女儿的,也是仅有的一份遗物了。南宫云辞余光看见徐天赐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能猜到这镯子的珍贵,本欲推辞。
徐子陵却说“这东西只传徐家的女儿,我这辈子只有这个傻儿子,所以就把它送你了,希望以后你能一直平安顺遂。”
她也不管南宫云辞的推辞,径直给她戴上了。
徐天赐看着姐姐的动作,就知道她是真的很满意这个儿媳,不然也不会给出这个镯子。他送给他们的京都郊外的一个庄子,本来想送宅子,但是南宫家在京都本就有宅子,他再送宅子平白填些麻烦,不如送其他的。
京都的寸土寸金可不只是城内的宅子,城外的庄子亦是如此。
陆时微看着南宫云辞也觉得喜欢,到临安这些日子,她和大姑子聊了许多,听到这孩子做的事,没哪个女子能不说一句佩服的。她送出的是一套粉冰花芙蓉玉的首饰,这粉色的玉可不多见,是稀罕物,且这颜色也很配南宫云辞,“日后,若是京都也有女会,可要算我一个。”
谁家没个女儿呢,这女会势力越大,才越好护着这些女儿家。
南宫云辞没想到这个小舅妈这般直白,不过也是,一个能护着丈夫道西凉,在远离父母的地方生活十余年的人怎么会是个胆小怕事的呢。“一定会有的,倒时候,还要请您来掌掌眼。”
南宫云辞给徐正贤准备的是一套文房四宝,很中规中矩的礼物,但是打开一看端砚、翰珍狼嚎、紫山徽墨,每一样都是珍品,这套东西加起来够在京都买个小宅子了。不过对于南宫家来说,这礼物只是合适,而是昂贵。
徐正贤今年就准备下场了,他玩笑道,“若是今年不得个案首,都不对表嫂送的这套文房四宝。”
“男子大丈夫怎么能只定个案首的目标,起码也的要朝着小三元努力。”徐京墨与表弟讨论过学问,觉得案首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之前是没法考,才耽误了这么些日子。
“表哥,你可别这么说,弟弟我有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