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来无影去无踪的玄鸮军很快跟荣亲王培养的暗杀轻骑厮杀起来,随后她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赵北岌抱着浑身是血的爱人,看着她肩膀跟手心上的伤,声音颤抖不停:“南溪你怎么样了...”
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姜南溪微微一笑:“你来啦,我没事。”
看着同样倒在血泊里的王知妤,赵北岌提起朔月刀,看向被手下掩护离开的荣亲王,下令:“杀,一个不留。”说罢就要去拿下荣亲王,却被姜南溪突然吐出的鲜血吓了一掉。
这时赵北岌才看清,爱人脖子、手心、肩上全是伤,一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显然是被强大的内力震开,导致伤口变深。
如此,赵北岌再也顾不上什么,抱起姜南溪往外冲:“快去叫神医!”
与此同时,南境大军在荣亲王的授意下,将整个报恩寺地界包围,与山脚的玄鸮军成对峙之势。
当荣亲王的身影出现在报恩寺大雄宝殿内时,世家才知道,这一年多来他们一直追随的人,根本不是世子赵北星,而是淮南荣亲王。
事到如今,赵度终于露出真面目,不再跟世家虚与委蛇,就在佛祖金身旁,在漫天神佛的眼皮子底下,下令杖毙反对他的朝臣。
看着一地的血迹,赵度环顾着周围瑟瑟发抖的众人道:“昌宁侯、金朝光你们俩作为皇帝的人,竟在本王身边藏了这么久,真是好本事。”
话音刚落,昌宁侯跟金朝光就被暗杀轻骑押上大殿。
面对蓬头垢面的昌宁侯跟衣着整齐的金朝光,赵度笑了,随后下令:“枭首。”
面无表情的暗杀轻骑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刃正要落下时,昌宁侯乔瑾便大声道:“王爷饶命,臣是无辜的,臣一直都是您的人!”
盯着人,赵度笑问:“死到临头昌宁侯你还在跟本王演戏,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吗?”
一向窝囊没主见的昌宁侯道:“王爷,臣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看着人,赵度道:“本王命你在衢州杀了镇北王赵宣,你的确照做了,让赵宣背上人命,可你跟那萧解却阳奉阴违,看似关押赵宣实则为了保护他,至于那人命官司,更是一大堆疑点,刑部细查就能为他洗刷冤屈,还有那王知妤,本王就不信,玉玺在她身上你们乔家会不知道,现在看来,那王知妤出门在外都被你们乔家监视着,实则是你们在保护她而防着本王呢。”
说着,赵度又看向金朝光:“至于我们金大人,想必从头到尾都是皇帝的人。”
对比狼狈的昌宁侯,金朝光倒是显得冷静许多:“没错,本官一直效忠陛下。”
听闻此,赵度大笑而出:“他赵衡还真是好福气啊,竟有你们这些忠臣,本王倒想问问,本王哪里比不上他赵衡!”
金朝光回道:“王爷乃雄主,只可惜您的英雄会导致大虞国祚不稳,民不聊生,这样的雄主,臣不愿追随。”
“说到底,不就是本王没坐上龙椅,你们不愿做乱臣贼子。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求,肯追随本王者,高官厚禄,不肯追随者,身首异处,诸位自己选。”
第135章 落幕2最后一个boss
大雄宝殿内血迹斑驳,殿外云乌密布,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随着山风吹入,掀起经幡飘动,香火缭绕盘旋。
佛祖金身下,赵度看着畏畏缩缩的朝臣,良久后,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声音。
以襄云侯为首的世家率先下跪臣服道:“臣等愿意追随王爷。”
追随的誓言回荡在大殿内,赵度满意地抬起手道:“都起来吧。”说完盯着金朝光问,“金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金朝光默默闭上双眼:“任凭王爷处置。”
赵度想到金朝光给自己带来的诸多麻烦,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把人拖下去凌迟处死。”
看着被拽下去的金朝光,原本装疯卖傻的昌宁侯忽然清明许多,他看向站在襄云侯阳必愕身边的广定侯陆安,挣开压制的侍卫,缓缓起身感叹:“广定侯亦深藏不漏啊!”
陆安面对昌宁侯投来的眼神,漫步出列:“本侯哪里有昌宁侯藏得深,你在王爷身边数十年,不惜嫁女联盟换取王爷的信任,现在事情败露,想必早已做好身首异处的打算。”
陆氏一族衰败,身为最后一任广定侯,陆安为了保住家族的荣耀不得不做个墙头草,因为他没得选。
当今陛下把世家逼得太紧,一心想褫夺世家的封号,将他们贬为庶民。而北境因为多年来的军粮问题,同样对五城世家恨之入骨,因此对先帝嫡出的陛下跟镇北王,世家绝不会追随。
陛下跟镇北王要杀世家,同样世家也要杀死他们。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权斗,一方若心软,下场只有比凌迟更惨。
而荣亲王赵度权势滔天,只要助他登上皇位,这从龙之功足以让陆氏一族崛起。
如今云碧山一战,北境必输无疑,陆安这么做,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昌宁侯乔瑾,他一辈子都活在堂哥乔颂的阴影下,当初爷爷跟大爷爷因为一个女子反目成仇,到了他这一辈,父亲早亡,母亲强势,他懦弱无能欲走科举之路,却比不过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堂哥乔颂十几岁扬名沙场,在赵北岌未踏入西北之前,乔颂才是西北当之无愧的战场之王。
这么多年乔瑾也想振兴主家一脉,也
不想牺牲女儿跟儿子,可是他没办法。
垂首耸肩,他想到自己这一生,只觉得可笑至极。看着漫天神佛,看着世家列侯,看着端坐的荣亲王,这一刻情绪如同压抑不住力量的火山,彻底爆发。
他指着荣亲王道:“我乔氏一族本为一体,确因太祖而分家,当年的乔氏一门两侯是何等的风光,却落入太祖设下的局,导致兄弟反目成仇子嗣凋零。而臣不愿嫁翎儿入淮南,是王爷协同北伯侯乔颂逼臣嫁女,我儿乔越与广定侯之女青梅竹马,本该结秦晋之好,却因为陆安两面三刀,导致陆小姐惨死山匪之手,我儿情深义重,抱着陆小姐的牌位将她娶进门,若不是陆安,他们本该是一对眷侣...”
“王爷要拉拢世家,却毁了我乔家,要我如何忠心追随,我的女儿乔翎被王爷害得双目失明,外孙生死不明,我已家破人亡,如今还要臣做个乱臣贼子追随王爷,臣做不到。”
憋屈了这么多年,这一刻昌宁侯只想痛快地骂一场,又指着襄云侯道:“还有你襄云侯,这么多年来利用秦山猎场的古道把从大虞内部偷来的违禁品贩卖给月乘、帝霜等国换取暴利,任由家族强占民田,导致流民激增。以及平章七年皇长子跟淑妃的惨死,也是你偷偷联合月乘戎狄人所为,还有平章十二年煽动北方学子跟南方学子对立,导致的金和桥踩踏惨剧,你其罪当诛!”
“至于你户部尚书青梦之,镇北王世子是怎么中毒的,北境军费为何年年被砍,将士们御寒的冬衣比纸薄,淮南历年的假账,户部巨大的亏空,都是你在暗中做的手脚,你利用职位之便中饱私囊,黄玄昌查到的账薄就是你们的催命符,为此你们不惜制造了所谓的“河盗杀人”事件...”
“那北城地下赌场,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冤魂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死在国门的将士亦数不胜数,你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将天诛地灭...”
大殿内,昌宁侯的控诉久久不散,听得所有人震耳欲聋,忽然一声惊雷响起,殿外开始狂风暴雨。
雨势溅入殿内,将一些香火吹灭,在阵阵雷鸣声中,赵度冰冷的声音传来:“拉出去,五马分尸。”
被架出去之前,昌宁侯仍大喊着:“赵度你得位不正,必遭天谴...”
白色的闪电劈中寺内一株菩提树瞬间燃起大火,不知是谁惨叫了一声,很快也被拖了下去。
大雄宝殿空地前,五匹骏马在雨中咆哮,昌宁侯被架着套上绳,滂沱大雨下,山下的阵阵厮杀声愈来愈近。
大雨里,一名将士匆匆而来,对着屋檐下的荣亲王下跪道:“王爷上山的关卡失守了。”
赵度一惊问:“关卡有乔颂坐镇,还有南境大军怎么会失守?”
大雨顺着将士的盔甲流下,令他显得异常狼狈:“王爷是虎贲营,而玄鸮军就是太祖当年留下的精锐虎贲营。”
虎贲营,精锐中的精锐,只听从皇帝一人指挥的专属军队。
为了调动这支传说中的军队,他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拿到虎符,竟是在赵北岌手中。
“就算是虎贲营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万人,去告诉乔颂,本王给他十一万南境大军,让他务必歼灭赵北岌,否则让他提头来见。”
将士低下脑袋道:“王爷,北境军绕道西北从虎跳崖方向而来,兵力十七万。”
十七万刚刚在北境立下大功的军队,那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对战功的渴望会令所有士兵所向披靡,再加上一万虎贲营,云碧山能不能守住,已经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