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我只是有点低血糖而已。”
安雪随口解释了一句，拿起桌上的口供记录本，说：“晶晶，你和我进侦讯室。小婕，你把钱彪和他那个伙计拘捕、袭警、出售赃物，贩卖盗版碟和不雅光碟的罪行，写份报告，交给隔壁二队的老大，让他们立案调查。”
“明白。”
杨婕比了个ok的手势，立刻点开平板电脑，进行操作。
剩下的秦静和邱云，被安排留在观察室，提供微表情之类的分析和建议。
很快的，安雪和简晶晶走进侦讯室。
胡小宙一看到她们，立刻扯着嗓门叫嚣道：“你们搞什么呢！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要告我偷东西，就告啊，我认罪！”
啪的一声，安雪把手中的口供记录本，丢到桌上，慢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坐下，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语调低沉，透着一丝让人很不舒服的慵懒，“你觉得，只是偷盗罪的话，能请你来这里坐着？”
她的笑容很淡，眼神却好像犀利如猎鹰，盯得人莫名害怕。
胡小宙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什，什么意思？我，我就偷了两部手机，和一块手表而已。”
“还有手表啊？”
安雪脸上笑容加深，把桌上的记录本递给简晶晶，继续道：“那现在那块手表呢？也卖了？”
“没，就这个。”
胡小宙连忙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块“蓝气球”手表，放到桌上。
安雪看了一眼，让简晶晶用证物袋装好，接着问道：“还有呢，把其他的事情，一并交代清楚吧，这样你也可以早点吃饭喝水？”
“其他的事情？”
胡小宙一脸茫然，满是疑惑道：“没有其他的了，我就拿了这三件东西，别的真的没有了。”
“东西是没拿了，人呢？”
“人？什么人啊？”胡小宙拧着眉，很是纳闷的挠了挠头，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完全找不着北。
突然
，他一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问道：“该不会是那个女的，说我对她做了什么吧？”
“那你对她做了什么呢？”
安雪双手环胸，故意引导他说出供词。
“我没对她做什么呀！”胡小宙连忙解释道，“我昨晚，哦不，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爬进她家客厅的，当时客厅没人，我看到茶几上的两部手机和一块手表，就顺手拿走了。”
“只拿了手机和手表，你就满足的离开了？”安雪抓着他话里的漏洞，继续追问，“既然屋里没人，你不去翻一翻抽屉和柜子，找一下其他值钱的东西？”
“我不敢啊！”
“为什么不敢？”
“因为她家里乱七八糟的，外卖都撒了一地，很明显就是跟人有了肢体冲突造成的。”他说到肢体冲突的时候，表情有明显的坏笑，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观察室内，秦静小声提醒了一句。
安雪点头，拨过鬓边的发丝，问道：“听你这话，她的这种“肢体冲突”，挺特别啊，你都不会联想到她是被人家暴了，或者挟持了？”
“开玩笑！”胡小宙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情绪明显就变得高亢起来，一看就是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语气略显鄙夷，说：“她哦，网红主播，嗨起来可疯狂了，经常在下半夜，直播那些‘午夜悄悄话’的故事哦。”
……
“也就是说，你经常偷窥她？”
“没有！”胡小宙连忙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蹲点看过她的直播。然后多看了几次，就锁定了她家的位置。至于选在今天凌晨，是我今天要还钱，就想着捞一点，补漏洞。”
“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你偷东西，被她发现了，然后两人起了争执，才导致客厅一片狼藉的？”
“没有！绝对不是这样！”胡小宙的嗓音明显升高，理直气壮的说道，“天地良心，真的是我爬墙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团乱了。”
022我不是凶手（中）
闻言，安雪和简晶晶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见，晶晶突然拍案站立起来，直视着胡小宙，咄咄逼人道：
“你撒谎！事实是你爬墙潜入客厅的时候，被凌霞发现，她想报警，你却出手阻止，拉扯中，你们碰倒了客厅的各种摆件，导致客厅一片狼藉，之后，你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掐死了凌霞，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她，她死了？怎么可能！”胡小宙激动地拍桌子，太阳穴青筋暴起，脸颊和脖子也都胀红了，一个劲地否认，说：“我没有杀人，我凌晨潜入客厅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她！她怎么会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安警官，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安雪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出两张照片，放到他面前：“这两张照片，一张是死者凌霞客厅地毯下沾到的一些咖喱酱，另一张是我们在四楼的空调架上，拍摄到的你的脚印，脚印上的黄色物质，已经由法证化验过，证实就是地毯下残留的咖喱酱。所以，你说自己不是凶手，可现场留下的指向性证据，只有你一个人的。”
“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胡小宙抓狂地挠着头，解释道：“我承认我进过客厅，拿走了手机和手表，可是我……”
突然，他顿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当时里屋有声音！所以，躲在卧室的才是凶手！”
“声音？什么样的声音？”
“额，是那种哼哼唧唧，又有点像喘气……”
他有点语言匮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着急的抓着头皮，说：“哦，对了，是听起来像是男女一起的声音！所以，我当时才不敢逗留太久，还把客厅的那种‘乱’，想成了他们玩得太嗨了。”
“你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求救声？”
“这当时，真的没觉得是求救，”他苦着脸，解释着，表情有点小懊恼，“但现在回想一下，或许真的是‘凌小姐在向我求救’。”
闻言，安雪和简晶晶又交换了一个眼神。
晶晶起身，把身后的笔记本电脑拿到桌上，并且点开一段视频，问道：“你看看，视频里面凌霞的客厅，和你离开时有什么不同？”
这段视频，是法证人员今早到达现场时拍摄的，算是警方人员看到的最早的客厅情况。
胡小宙认真看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区别啊，都是一样的乱。”
“你最好看仔细一点，”安雪的声音低沉，颇为严肃的提醒，“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有其他人到过现场，你的嫌疑是没办法洗清的。”
“……那我再看看。”
胡小宙这次明显仔细了很多。
一遍，又一遍，似乎真的没什么，能让他指出来的变化。
就在他快放弃的时候，留意到了玄关的鞋柜，开口道：“停一下，在鞋柜那里停一下。”
简晶晶立刻切换到鞋柜的位置，按了暂停键：“怎么样，发现什么不同了？”
“这里，我进去的时候，好像放着一串黑色钥匙，现在没有了。”
“还记得起来，是什么钥匙吗？”安雪追问。
“我想想……”胡小宙低着头，努力回忆着，却始终没办法确定，只好摇头，道：“想不起来，当时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匆匆一眼，还能记得？”简晶晶颇为怀疑地审视着他，警告道，“你可不要为了脱罪，糊弄警方，做假口供哦，小心告你一个妨碍司法公正。”
“没有，我没有说谎！我会记得，是因为那串钥匙上，有个明黄色的钥匙扣，很显眼！”
“那还记得是什么样的钥匙扣吗？”安雪继续追问。
023我不是凶手（下）二更
“想不起来了。”
胡小宙低头，失落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又抬头，非常认真地抬起手，说：“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当时鞋柜上，真的放着一串钥匙！只是，我真的没看清楚。”
顿了顿，接着道：“另外，还有哦，茶几到窗口的地板上，原本洒了很多食物，所以我的鞋底才会沾到咖喱酱的。但是现在，好像看不到了。”
他的话，让安雪想起法证长官姜鑫说过的话：
——现场并没有留下脚印，应该是被人清理过。
显然，这里是对得上的，胡小宙说的是实话。
安雪抬手抵着下巴，专注地思考了片刻，问道：“你离开凌霞家是什么时间？”
“额……应该1点半的样子！当时，我刚好看了一下‘蓝气球’手表的时间。”
“那离开之后，你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人看到过你？”
“离开之后，就回家啦！”胡小宙一脸无辜的看着安雪，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然，大半夜的，还能去哪儿？”
“你最好想清楚，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否则，你的嫌疑依然很大。”安雪算是友情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