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顾长茗声音听起来颇为无语:“你不要理她……我师妹她一直喜欢这些构想。”
“那你说的或许是武神,但是现在上天梯总共有七位武神,不知道你想成为哪一个。”知顷倒是对这些话题很熟悉,顾长茗的那些提示完全没听到耳朵里。
严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看向知顷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戒备很快变成了热切,她问道:“那这七个人哪个最强?”
知顷道:“这七个人不分伯仲……”
“那我都不要当!”严赋飞快的得出结论,“我要当第八个,比这七个人都强的!”
顾长茗左看右看,把手上的长剑重新插回剑鞘,试图插嘴道:“差不多就行……”
知顷道:“上天庭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飞升的神仙了,现在这个时代想要飞升还是有些难度的。”
严赋:“那有什么,要是飞升像喝水一样简单,谁还挤破脑袋去飞升啊!各家各派都说现在几乎不能飞升,那又怎么了,他们说不能,我就偏要试试。”
顾长茗长剑又“刷”一声出鞘,泛着冷气的剑锋正在两个人中间:“你们一个两个,都闭嘴。”
知顷:“……哈哈哈。”
严赋:“……师兄,天气甚好啊。”
后续就是两个人一齐被顾长茗罚过去扎马步。
知顷私底下朝着严赋挤眉弄眼:“没人和我讲顾长茗是大师兄,能奖罚我们啊。”
严赋倒是似乎对这种惩罚轻车熟路,双腿稳稳当当像是钉在地上,闻言颇为遗憾道:“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师兄不会上来就惩罚。”
话音刚落,一板子就落在严赋的后背:“腰挺直,别弯!腿压下去,别抖!”
严赋飞快的闭上了嘴巴,面上是苦不堪言。
顾长茗视线又落在歪歪扭扭软趴趴的知顷身上,戒尺没有再动作:“要怪就怪你师姐,我不是才来了就给你下马威的。”
严赋背对着顾长茗,嘴上不知道嘀嘀咕咕的骂着些什么,但是面上却是不敢出言反驳的。
大师兄背着手,绕着两个人转了半圈,最后在两个人面前站住了身子:“万剑宗确实没有人家隔壁南药门百花谷有钱,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各家各派又有谁家能说得上是有钱呢?去看看各家的账簿,谁家的流水又是在进账?”
他说着,手上的戒尺在严赋腿上敲了敲:“这种时候就别再怀念你家的金樽清酒,锦衣玉食了,有时间在外面玩,不如抽时间去看看师尊的房间,照样是简朴的,没有这种大道至简的心境,要怎么才能修好万剑宗剑法。”
严赋被他这两下戒尺打的腿根发软,踉跄了下。嘴上确实依旧十分硬气:“既然如此,那师尊放在杂物间的那些珍宝礼品我是不是能拿走?”
顾长茗的眉头青筋暴起:“你还真是把我说的话当放屁!”
严赋默默道:“……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这么想啊。”
眼见那戒尺又要打下去,知顷飞快的接过话头:“放在杂物间的珍宝礼品……是什么意思?”
顾长茗本就不想打严赋,知顷这样一问,他正好顺势收起戒尺:“怎么?你也对珍宝感兴趣?”
知顷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珍宝和钱财,闻言面色带了点尴尬:“并不是。”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顾长茗把戒尺重新塞回腰后,“只是师尊有些亲友,时常会赠送给他些礼物罢了。”
严赋闻言补充道:“哼。那是想单纯地送礼吗……我都不想多说,那点小物件随便找个下属就送来了,竟然每次都要本尊跋山涉水过来,说不是想来看师尊一眼,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顾长茗:“……”
他默默重新抽出已经别再腰后的戒尺打在了自家师妹的后腰。
后者本身就一直发抖的双腿终于不堪重负,在这样不轻不重的一下之后彻底摆烂,双膝直直的跪在地上,要不是手肘撑着地面,早就摔了个狗啃泥。
顾长茗道:“过段日子你去练练静心功法吧,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你也该心里有点数了。”
知顷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严赋,又看了看重新把戒尺塞到后腰的顾长茗,最后实现落在自己酸胀的大腿上,壮着胆子问道:“所以‘朋友’是指魔尊鬼王皇帝……?”
顾长茗道:“不止。”
知顷:……边亦,要不你陪我点钱吧。
虽然你好像也配不起钱。
一声轻哼从地面方向传来,知顷低头看去,就见严赋撑着上半身从地面上挣扎着起来,她抬起头,神色是万分的不爽:“要我说,那几位也是没眼力见到一种地步了。”
知顷:“此话怎讲?”
“怎讲?”严赋活动了下手腕,“师尊已经对他们根本没有意思到一种万人皆知的地步了,还要恬不知耻的三番五次过来示好,倒还是真真不要脸。”
“……”
顾长茗的戒尺重新在手里转了两圈落在严赋面前,但是这次没有打下去,大师兄微微垂着眼帘,只是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严赋道:“哼,哪有怎了?弘墨渊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他再怎么耳聪目明也不能听到我现在的声音,难不成那魔头现在就在万剑宗?”
话音落,就看见几片叶子在地上打着旋,风摇树叶的声音呼啦啦的响起,只是两息之间,就在周身掀起大风。
三个人抬头看去,就见天边染上了一点红色。
知顷问道:“那是什么?晚霞吗?”
“现在才是未时,哪来的晚霞,”严赋道,“那是魔尊的红色魔气。”
第4章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知顷不明所以,但是严赋见了这点红色却是瞬间轻松起来,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是十足的调侃:“我们勤苦的大师兄又有事儿要做了,那我这边可就先回去喽。”
“你倒是轻松。”顾长茗翻了个畅快的白眼,指尖微动,地上那些卷起来的落叶飞快的被攒起来收拾到一边去了。
下一瞬,两三把扫帚飘到面前,不由分说的给严赋和知顷一人塞了一把。
知顷手上接过扫把,视线还是看向天边那点驼红色,显然还停留在刚刚的话题:“魔尊能这样轻易来万剑宗?”
“你在说什么?你是古代人吗?”严赋糊弄顾长茗似的扫了两下地,稍微凑向知顷方向疑惑道,“早在千年前,符予初那事儿后,人魔鬼三界就已经握手言和了。”
知顷看向严赋,神色是赤裸裸的不解:“符予初又是谁?”
严赋手上扫把点了点地,似乎想要解释,但是在两息之后却又话锋一转道:“……不重要,反正你就知道现在三界并不剑拔弩张。”
知顷对这部分了解的不多,天下一年,天上才一天,严赋说的千年前的东西,在自己看来也不过是三四年前的事儿。
他学习并不太专心,只有在五年前刚入学那会儿勤奋了些,也确实更了解那些时代的事儿多一些,虽然在现在看来是毫无用处可言。
知顷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的扫把上,万剑宗的贫穷甚至体现在这样的扫把上,似乎只是由几个树杈绑在一起的粗糙产物,看起来只能扫扫落叶,并不能扫走什么灰尘。
他问:“这是做什么?”
“那魔尊讲究多,嫌弃万剑宗弟子训练声音大,吵到他和师尊两个人相处。”严赋说起这些话来一字一句,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挤眉弄眼尽显阴阳怪气,看得出来颇为不满。
“毕竟是魔尊,师尊也不好没了他面子,我们便各自找些活儿干,暂时先不训练了。”
她这一说,知顷才察觉到似乎周围的环境,但是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刚刚因为训练而显得空旷的场地,现在能看见扫地的弟子,似乎比起其他工作,这种地面打扫反而更加热门一些。
知顷竖起耳朵的神态太明显了,严赋解释道:“万剑宗的剑法在训练的时候会有灵气破空的声音,你现在没有引气入体,自然是听不到的,但是在那魔尊的耳朵里这点声音就鲜明了。”
知顷的疑惑源源不断,他又问道:“是边亦……师尊叫你们这样做的吗?”
“师尊他才不会那么说,但是我们做弟子的也不至于那么没有眼力见。”严赋摇头,后背莫名发凉,赶紧扫了两下地面,那点冷意才消逝。
知顷闻言点了点头,在二人视线中把手上的扫把潇洒一扔,抬脚走到一边树下了。
那扫把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严赋:“?”
正准备去别处工作的顾长茗:“……?”
知顷就在这附近找了棵树,试了试草地的柔软度后,靠着树坐下了。
见到两个人的疑惑视线,他道:“只要不发出声音不就行了吗,那我困了,我先睡一觉。等睡醒了,那什么魔尊估计也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