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说不让我嚣张。
  但是边亦上来就让我睡他的床,还和我说有问题去叫他,现在这样看来,大晚上私闯民宅的好像是你才对。
  所以,知顷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在面前嚣张了一会儿,半晌才道:“所以你是谁?”
  空气中又安静了。
  对面青年好看的脸明显变得青紫起来,他指着自己的脸:“你问我是谁?你不认识我这张脸?整个修真界都没有人不认识我黎雎这张脸!”
  知顷道:“你在急什么。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而且我是苍天,是天神,本身也不是人。
  但是知顷这句话似乎对对面叫黎雎的青年造成了成吨的伤害,他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对自己的影响力产生了怀疑。
  整个修真界竟然真的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自己的脸。
  知顷不知道他在脆弱些什么,依旧稳稳坐在床上,见状晃了晃脑袋,疑惑道:“你叫黎雎。”
  黎雎:“……”
  知顷认真道:“师尊去外面练剑了,你要在这儿一直等他回来吗?”
  男人从短暂的吐血状态下回过神来问道:“你不是也来等他的?”
  知顷伸手抖来了被子:“不是啊,我嫌床太硬,师尊叫我在这儿睡。”
  黎雎:“……”
  后者转身重新翻出窗外,道:“我去找他。”
  知顷眉眼弯弯:“好的。”
  知顷看着那个粉色的身影翻出去,在心中默默揶揄了一下,边亦还真是受欢迎,大晚上都有人翻进房间来找。
  但是这个人怎能看也不是鬼王或者皇帝,只能说是其他的任务目标人物了。
  正想着,门口吱呀一声,边亦拎着木剑,满身魔气的回来了。
  知顷道:“你还好吗?”
  边亦道:“无碍。”
  他把手中木剑擦拭干净,重新放回墙边立起来:“碰见魔兽,顺手救了两个人。”
  知顷:“……”
  还真不愧是你啊边亦,太棒了。
  但是也还好,没把人带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知顷的表情太丰富了,短短一瞬就变了好几种情绪,边亦盯着看了会儿,忍不住解释一下:“一对万剑宗峰下的青年夫妻。”
  知顷脸上的丰富表情褪去了。
  夫妻啊,那没事了。
  边亦结下身上披着的外衫,问道:“有人来?”
  知顷如实道:“有个叫穿着粉色衣服的风骚男爬窗户进来了。”
  边亦的表情凝固:“粉色衣服……风骚男……”
  他这辈子或许没听见有人是这样形容别人的,一时间听见这样的称呼竟然被震惊到了,好半晌才回过神道:“那是百花谷的长老,黎雎。”
  边亦一进房间,屋内的温度莫名其妙升高了,知顷伸手解开领口处的两枚扣子,松了松那里的布料,打算让脖子透透气。
  一边道:“他很有名吗?为什么我说我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好像要昏过去了。”
  边亦道:“他这人一向自诩是修真界的常驻客,无论何处闹出祸乱都是要去看看的。。”
  知顷了然,这样的人势必到处混个脸熟,自己说不认识他,原来是让他伤透了心,觉得自己到处云游不够。
  他正觉得天下之大,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大晚上爬边亦的窗户,刚刚出去又有没有找到边亦。
  正想着,就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处,有些炙热,如有实质。
  是边亦。
  “怎么了……”他顺势看过去,后半截的话也被咽进了肚子里。
  自己脖颈出有一条深红色的痕迹,上面似乎写着一些看不懂的语言,那些字词环绕着形成一个环,把知顷的脖颈环绕起来。
  第9章
  想必这就是禁咒了。
  知顷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这东西,伸手去摸了摸,并没有在上面摸到灵气或者神力,那些字符就像是寻常的文字一样,妥帖的印在自己脖颈上,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边亦没开口说话,但是询问的意味很明显,知顷看着他裂开嘴笑了笑:“这是禁咒。”
  “专门用来限制神仙神力的工具。”知顷万分大方的解释道,“主要功效嘛……就是封禁所有的神力。”
  边亦的神色带了些疑惑,带了些怀疑,但是更多是思索。
  知顷嘴边介绍的话语已经快要脱口而出了,他决定这次要说个爆炸性的大新闻,叫边亦听了惊恐的承认原来你真是苍天啊,是小的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见边亦一言不发,似乎并没有和他讨论这些内容的兴趣
  知顷忍不住问道:“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而边亦却是上前两步,拽着他先去洗了澡,然后又把他整个人打包塞进被子里。
  “睡觉。”
  边亦道。
  莫名其妙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被扔进被子里的知顷:?
  刚刚的时间流速是变快了吗?怎么一个转头我就躺在床上了。
  等等我那些想好的东西还一句话都没说出去呢!
  他是那种话不说出口就浑身难受的类型,正挣扎着想找到机会重新说,却见边亦已经脚坐到了门口,就那么坦荡的盘膝坐下,开始打坐修炼了。
  知顷:“……”
  他沉默了会儿,开口:“师尊,我……”
  边亦睁开眼睛:“从明天开始,你也和其他弟子一并修炼。”
  知顷脑子里组织好的语句在瞬间被那些万剑宗功法和三轻峰的规则在脑海中碾压过去,那些文字在他的飞奔而过。
  不要啊!!!那样的起早贪黑和勤奋刻苦!!!
  他这个人在上天庭都偷鸡摸狗不好好学习,怎么会来到这个不一定呆几天的地方就变得勤奋刻苦啊……
  他两眼一黑,感觉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边亦却在这时候又问道:“名字。”
  知顷愣了下,就听边亦重复道:“你的名字。”
  “知顷”是上天庭父母叫自己的小名,本质上并不应该流传在人间,所有人间的人都应该恭敬地叫自己一声“苍天”。
  但是知顷对着方面计较不多,于是诚实道:“知顷。”
  边亦闻言顿了顿:“哪两个字?”
  “知道的知,顷刻的顷。”这名字没什么逻辑,自家老爹起的时候也估计是随便找找了两个字拼在一起,不然也不至于毫无寓意。
  上天庭一般称呼职位,见了自己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小天神,知顷的名字也就相对那些飞升上去的人要随意一点。
  边亦闻言想了想:“这是你父母起的名字吗,倒是有些拗口。”
  知顷在课本上学到过,人类不但要起名,还有什么字和号,似乎对称呼很在意,闻言道:“师尊难道有更好的名字?”
  边亦想了想,倒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但只好半晌才道:“现在还没有,等我想到了再来和你说吧。”
  ——
  第二天知顷是被痛醒的。
  那只贱鸟在自己的面上啄来啄去,他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鸟毛的味道,轻车熟路的一掌把后者拍飞。
  “叛徒!叛徒!”
  知顷翻了个身,拽起杯子把脑袋捂上,却发觉这种魔音依旧绕耳,便又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拽到枕头,朝背后砸过去。
  一声闷响,随即叫嚷的鸟叫消失了,知顷心满意足,打算继续睡觉。却在下一瞬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还睡。”
  知顷那点睡意在这样的声音下瞬间消散了,转头就对上一张万分熟悉的,冷若冰霜的脸。
  “……”
  即便一张脸再好看,在它的主人是你老师的前提的情况下,都不会太美妙。
  他揉了揉眼睛,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窗外还是昏暗的,天际刚刚鱼肚皮翻白,怎么看都还是睡觉的时间,知顷那点清醒很快就因为这样的环境而又变得困倦起来。
  不是不想起床,是真的真的真的感觉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的具体体现就是他挣脱不开。
  知顷眯着眼睛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正准备卖个乖撒个娇继续睡下去,就转头对上边亦那张木头脸。
  那些对着自家爹爹或者下仆的撒娇话术统统咽回到肚子里去了——毕竟看起来这些话似乎对面前这个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边亦见他起床,把手上的校服递给他。
  知顷慢吞吞穿上,却在系腰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校服和昨天见到的顾长茗严赋那种都不一样,这件校服在领口和袖口处带一些莲花状的绣纹。
  意料之外的,尺寸刚好合适,知顷问道:“师尊,这是外门弟子服?我看和师兄师姐他们不一样。”
  边亦视线落在他身上,道:“不是。”
  别的没多说,倒是很有边亦的风格。
  他不说又不代表边知顷不问,他已经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回笼,那些嘴边的俏皮话也已经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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