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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10节

  走出小舍,外面隐约飘着小雪,雪花落在乌黑的长睫上将视线映出暗影。
  谢观怜走上竹木桥,侧首看了眼不远处的竹屋,明眸中洇出浅浅的笑意。
  这一趟果然没有来错。
  他虽看似待人温和,实则为人很是淡漠,不过也是真的爱好经文,所以每次她用佛经接近他,才次次都会得到回应。
  喜欢佛经的佛子。
  她压下眼中浮起的笑,步伐轻快地提着裙摆,一刻也不敢多逗留,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赤红的残阳往山头落下半个,天上飘的白絮小雪并未有下大之意,竹屋外的小溪上铺了一层如蛛网般的冰霜。
  沈听肆将刚才与人讲法的经书整齐地放进书架中,放完后隐约听见一阵呼啸的虎声。
  不知是谁惊扰了深林中沉睡的猛兽。
  白雪皑皑的林中,枝丫上的雪被惊得抖簌砸落在地上。
  男人半张脸与半只手臂被什么凶狠的野兽啃咬得鲜血淋漓,正步履蹒跚地拼命往前跑,脸上满是惊恐。
  “救命……”
  身后的雪白的猛虎狂啸,矫健地飞奔而来,随后猛地将男人扑倒。
  男人重重地倒在地上,双眼被血色覆住,半只眼中已被绝望充斥。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成为猛虎的盘中餐时,刚才还面露凶相白虎忽然松开他,虎目警惕地看着前方。
  被雪铺满的林中一片惨白,撑着素伞的青年缓步踏上石阶,如雪中鬼魅缓缓露出精致的下半张脸。
  白虎看见他一步步往后退。
  见他似朝着猎物而来,白虎纵然有再多不舍,还是扭头便跑走了。
  被留在雪地上的男人浑身抽搐,连伤口上的血都被冻住了,浑身哆嗦着疯狂眨眼。
  青年佛子蹲在他的面前,打量眼前的血腥得恐怖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已经下山的谢观怜,乌泱泱的眸子里浮起一层浅淡的遗憾。
  再晚些时辰,她说不定也能陪着一起的。
  可惜了。
  他漫不经心地低垂温慈悲的眉眼,怜悯的声音很轻:“曾利,再晚些你便要成为虎口食了。”
  曾利的单眼被凝结的血冻住,看不见来人是谁,但听出声音是不久前让他上山藏进洞穴,说明日再会救他的沈听肆。
  沈听肆根本就没有想救他,而是故意将他骗进白虎的洞穴中,如不是他,自己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要杀了沈听肆!
  许是他的表现出的恨意太过于强烈,沈听肆长眉微挑,温声解释道:“其实僧是在山下听见有野兽的声音,担心指挥使,所以才上来的,没想到指挥使竟遇上了白虎。”
  他语气之中充满遗憾。
  曾利绝对不信他说的话,想开口讲话却因为浑身剧烈颤抖,而吐不出一个字,气若游丝中透着一股子恨意。
  对于他此时的恨意,沈听肆并不太在意,似刚才想起什么似的‘啊’了声,些许恼悔浮在俊秀得漂亮的脸上。
  “方才指挥使在山下,与僧说没有害过僧,僧是信了,可刚才看见指挥使眼中的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没有问指挥使,僧听人说,当年岩王妃生产之际,你派人去抢过孩子。”
  “不过僧对岩王的事,其实不太感兴趣,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他的腔调徐徐温柔,如同在神佛面前打坐念经,柔得温软。
  尤其是他垂下的那张脸,怜悯充斥着怪诞的诡异,曾利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后背隐隐发寒。
  沈听肆问他:“僧想问问,之前偷的东西藏在哪里了?”
  语气如不久前在竹屋中,与人讲解经文一般温柔。
  “不……知!”曾利怀恨地吐出两字,费劲地掀开眼皮用独眼狠瞪他,“沈听肆,你会下地狱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听肆莞尔:“多谢。”
  话音落下,他慢悠悠地转音又道:“不过听说指挥使临走之前,好似将妻儿送上渡船了,东西的去向你会告诉她们吗?”
  随口的一句揣测,直接让苟延残喘的男人乱了:“不……别动她们。”
  有了弱点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沈听肆看他的眼神冷寂得毫无波澜,语气含着怜悯:“那在何处呢?”
  “在……”曾利呼吸艰难,心中犹豫是否说了他就真的会放过家人。
  沈听肆看出他的犹豫,温声道:“出家人不打妄语,且信奉因果轮回。”
  曾利开口:“在雁门,当年岩王与陛下争斗,岩王妃悄悄派手下的嬷嬷将孩子带去了雁门,但具体在何处我亦不知,只知晓或许是个女郎。”
  女郎啊……
  沈听肆颤了颤眼睫,也不知信与不信,漆黑的眼眸如浸雪中的黑曜石,盯着他缓缓道:“有件事忘记了和指挥使说,我不是出家人。”
  混账东西!
  曾利猛地瞪大双眼,一口气竟没提上来直接断了。
  还等着他回应的青年佛子歪头见他面目狰狞,伸出泛着冻红的手指,屈放在他的鼻下,淡淡地惊讶了声。
  “气断气了。”
  他神色微恹地撑着伞站起身,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其实他知道东西不在曾利妻儿身上,他不过是上来看人是否还有救没,怎知心境竟如此小,一句假话就气得断气了。
  林中的雪下得大了起来,黑雾笼罩在白得空寂的深林中,躲在角落的白虎确定人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再次出来叼咬着尸身往后洞穴拖去。
  第7章 窥视她趴在雪上
  雪下大时,谢观怜走下山,鼻尖和眼皮被冻得泛红,裙摆上都坠着冰垛子,原本的珍珠素绣鞋也潮气湿湿的。
  小雾在门口等了她很久,见她冻得脸通红,急忙上前将汤婆子塞在她的怀里,忍不住小声说她。
  “娘子,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才回来,天都要黑了,再晚些奴婢就要出来找你了。”
  谢观怜抱紧些温暖的汤婆子,“没去什么地方,就是去后山那片竹林散散心。”
  “后山的竹林?”小雾讶然,没听说什么后山有竹林。
  谢观怜没仔细说,点了点头,侧首柔声问:“有热水吗?”
  上山时没有带伞,下山时虽下的雨不大,但也淋了许久的雪,现在她的脚与手指都冻得没有知觉了,需要热水泡一泡回温。
  小雾道:“不知娘子何时回来,还没有热水,娘子在快些去屋里,换身衣裙去炉子面前烤烤,奴婢去叫水。”
  “嗯。”谢观怜走进屋。
  小雾往外跑去叫水。
  将湿漉漉的衣裙换了,她坐着炉子边烤着双手,一壁回想不久前在竹林遇见的沈听肆。
  他今日似乎和前几次见有些不一样,显而易见的心情甚好,不像是犯错受罚来的竹林,同样他也并非是因为上次的不经意,而佛心不稳上山苦修。
  那间竹林的路瞧着并不常有人走,竹林干净整洁得人居住的痕迹很少。
  所以极有可能是他的地方,寻常人不会去。
  谢观怜的手烤暖和了,收回来撑着下巴,轻眨鸦黑睫羽,脸上浮起沉思。
  若他真的经常在那里,那便好找人多了,人不多,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时常来找他。
  “娘子,水好了。”
  小雾在外面唤了声。
  谢观怜止住思绪,应了声,抱起寝袍往外走去。
  寺中虽然寡淡,但每间院子规格都修得还算好,许是因为住的都是守节的寡妇,所以浴房都配备在院中,两室一院,瞧着不大,刚好够她一人住。
  见着天色亦不早了,谢观怜让小雾早些回去休息。
  小雾没有坚持,眨着犯困的眼睛离去了。
  此时外
  面的风雪渐大,浴房内湿热的雾气往上蔓延,笼罩出朦胧的仙雾。
  谢观怜坐在小木杌上褪下衣裳,酥云半垂出漂亮的水滴状,揽着衣裳的藕臂肌白如腻,双腿匀称。
  起身将小衣挂在木架上走的莲步,小蛮的腰更是柔弱纤细如同杨柳,玉颜至玉足无一处不夺人心魄。
  她如常般跨步进入浴桶中,颈子往后靠在边沿,温暖的热水让清若芙蕖的眉宇情不自禁地松懈下来,外面响起了一声极其小的踩雪‘咯吱’声。
  极其微弱,藏在呼啸的风雪中几乎不可闻。
  小雾刚走,不可能是小雾,而且那一声脚步很轻,也仅仅只有一声便停了。
  她下意识站起身,捞过挂在一旁的衣裳裹在身上,刻意对着窗边喊了一声。
  “小雾。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这般晚了还在外面?”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像是根本就没有人。
  谢观怜提起小木杌,眼神警惕地往门口移去,停在门口等着若是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她便砸下去。
  但等了许久,举着木杌的双手都发颤了,门口都是安静的。
  她不敢掉以轻心,又等了许久,屋内的雾气散去,穿着单薄的身子隐约生寒都没有任何动静。
  谢观怜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从窄小的细缝看到的外面没有人,只有大雪被风吹卷起。
  谢观怜紧绷的身子陡然泄力,放下木杌,捂着胸口低喘沉气。
  许是她听错了。
  这里是寺庙,而且还都是寡妇住的地方,怎会有人偷窥。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再继续沐浴,折身回去匆忙将衣裙迅速穿上,然后提着灯盏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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