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15节
她不过才折回去拿个布兜子,娘子走路都瘸了,小雾可心疼坏了。
谢观怜不在意地道:“没是,只是摔了一下,上次我从后山滚下来都不觉得痛,这点小伤无事,别哭了。”
小雾听她说起上次,撇嘴道:“也不知道娘子怎么就对山上的野猫感兴趣,万一不是野猫,是只野老虎怎么办。”
上次摔伤不好解释,所以谢观怜便对小雾说,是追着一只小白猫去的后山,没想到她竟还惦记着。
谢观怜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好了,下次我不去找什么野猫就是了。”
小雾这才露出笑,然后扶着她离去。
雪地上残留被蹂躏出芬芳汁水的梅花花瓣,阁楼之上的茶雾散去,拓跋呈面色难看地转过头。
这女子竟说他是野猫。
好,很好!
相对于他的神色难看,对面敛目品茶的沈听肆神色淡然,似没有听见底下之人说的野猫。
他放下茶杯抬头,对拓跋呈面含歉意地道:“抱歉小侯君,忽然想起师傅吩咐我今日的清修还未完成,剩下的事只能下次有缘再议了。”
拓跋呈脸色又阴下一层,一张嘴的事,却将他吊着一拖再拖。
这沈听肆是将他当成猴耍了。
第11章 姚黄悟因,我晚上一个人不敢回去……
偏生他眼下又需要沈氏相助。
拓跋呈想着前后利害关系,冷面勉强勾起一抹笑,点头道:“既然沈郎君今日有事,那我们便晚些时候再议论,等你有
空了也不晚,本侯大约这段时日都会在迦南寺,有的是空闲。”
沈听肆听出他话中之意,不置可否地扬眉,揖礼后起身离去。
僧袍缓缓消失在门口。
拓跋呈倚在窗边,盯着那道楚楚谡谡的背影融入白雪红梅之中。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这位斯文佛子恰好从残留在地上的红梅上踏过,艳俗的花瓣深陷雪中。
既人都已经离去了,拓跋呈再留在这里也无意义,想起方才在地下的那女子,凤眸微眯,冷嗤一声,遂起身离去。
出了几日的艳阳,竹林的雪隐约有融化之意,小溪的水流潺潺,有几只幼小的可爱东西趴在边上饮水,尖耳听见有人踏雪的‘咯吱’声传来,全都急急忙忙地四处散开,雪地上留下串串凌乱的脚丫。
青年佛子面容温和,顺手从林中拾起不知是被什么猛禽撞倒的竹子,缓缓朝着竹林小舍走去。
还没有越过竹桥,他若有所感地侧首,脚步骤然停下,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的定定凝望,立在院中的那一抹素净的身影。
身着素裳的女子头戴罩住半身的帷帽,站在院中探头往屋内看去,似乎在寻找人有没有在。
沈听肆时收回视线,清瘦修长的手指握住竹子,继续拖着沿路走去。
还没有走近,院中的谢观怜就发现了他,肉眼可见的欢喜,从帷帽中伸出手对他挥手,广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在柔光下竟比白雪都还晃眼几分。
他默不作声地走进去。
“悟因!”谢观怜提着宽大的裙摆,想朝他奔去,可又碍于身份,最后矜持又轻快地莲步而去。
“檀越。”他手中拖着九尺之长的竹子,不好揖礼,便颔首示意。
谢观怜对他欠身,腔调难言雀跃:“悟因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语气自然得两人好似相识许久。
谢观怜顶着青年略显古怪的目光,兀自走到院中的石桌面前,用帕子将石凳上残留的水都擦拭干净,然后再坐上去,乖顺坐着等他。
沈听肆并未因为她在这里,而放下手中的事,拖着竹子踱步至不远处。
放下竹子后,他卷起袖口,露出的手腕与一小截小臂,在透白的肌肤下青筋鼓得很有力量的美感。
这不是一双抄经念佛的手臂,倒像是常年习武练功才能养出来的手。
谢观怜单手撑着侧脸,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只露出合理范围的手,很难移开眼。
尤其是想起刚才,他双手拖竹竿的样子,她竟莫名觉得那长身玉立的身姿,比周围的屹立风雪中的竹树都有韧劲。
只是……
谢观怜看见他手持砍刀的姿势,目光微妙一变。
这架势……好像不太像是在砍竹子,反而像是将人按在木桩上,一砍刀一颗头。
她被自己古怪的念头吓得背脊发寒,连忙颤着眼睫去看他的脸。
待看见他悲悯渡人的神态,高悬的心才缓缓落下。
这分明就是悲天悯人的佛子面容,怎会是刚才幻想的变态杀人魔。
谢观怜不再看他的手臂,专注盯着他那张皮相出色的脸,一时间忘记了移开。
被她如此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沈听肆薄唇微抿,无心思砍伐这些竹子,遂放下砍刀,站起身。
谢观怜见他似乎忙完了,忙不迭地上前将从袖中拿出的帕子递过去,“悟因,擦擦手上的竹汁。”
她的动作很自然,他亦自然地抬起手,正欲去拿她递来的帕子,闻见一股淡淡的梅香,女子在梅林说过的话,突兀地闯进来。
上山看一只野猫。
他放下抬起的手,含笑睨着她,漆黑的瞳色中暖意不达眼底,语气却有几分令人舒服的歉意:“多谢檀越,寺规僧人不接香客之物。”
“好吧。”谢观怜也不失落,将帕子收起来。
说什么有寺规,僧人不收香客,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佛子吗?
况且昨夜给她帕子都没有问她要。
心中虽是如此腹诽,但谢观怜没有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在小溪边舀水洗手。
她好奇地看着这条小溪,不像是天然而成,反倒像是后天挖渠从山上引流下来的。
她耐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悟因,这小溪是谁挖的吗?”
沈听肆颔首:“嗯。”
谢观怜又问:“谁挖的,你吗?”
沈听肆淡淡地‘嗯’了声,站起身。
谢观怜跟着站起来,因蹲得有些发麻,摇晃了几下,稳定身形后又如同一条小尾巴跟在他的身后。
“你好厉害,竟然挖了一条小溪出来。”
不加掩饰的称赞,甚至都没有想过,这条小溪乃一人所挖的可能很小。
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嗡嗡的在耳畔,像是一只烦人的蚊子。
沈听肆墨眸中划过微不可见的冷恹,拾步上木阶,身后的人也跟着上来。
他的脚步骤然止下。
跟着她的谢观怜没有料到他会忽然停下来,险些撞上他的后背,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双手撑在一旁的栏杆上才稳住身形。
她稳住后又后悔了,刚才应该撞上去。
当谢观怜心中正悔至极,前面的佛子转过身,眉宇平淡地凝着她,殷红的薄唇缓缓吐字:“不知还有何事吗?”
温情的神情,平淡的口吻,就差没将赶人矜持地写在脸上。
谢观怜往后退一步,垂头道:“不是说会帮我吗?我担心那人今夜还会来。”
这件事倒是忘记了。
沈听肆敛目见她分明很失落地垂着头,却还在竭力不露出丝毫的委屈,好似迎寒风的消瘦小白花。
他轻叹,缓和腔调:“是我忘记了,容我去换身衣裳可以吗?不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话音落下,谢观怜帷帽下的小脸露出慌乱,耳根泛红地往后倒退几步。
她下巴恨不得埋在胸口,委屈的声气儿也小了:“抱、抱歉,法师请去,我在外面等你。”
沈听肆乜斜她手足无措的姿态,转头继续往上走去。
待到上面的那扇门阖上,谢观怜伪装的羞赧荡然无存,想起刚才他无奈妥协的语气,眼眸弯出狡黠的光。
果然男人都再如何,都没办法拒绝女子的示弱。
她折身坐回石凳上,等着他出来。
屋内的沈听肆走进房中,玉面上的温和淡去,深邃的眉宇分割出晦涩的阴暗。
这女子太黏人了,很烦。
而杀了她,也并不难。
他面无表情地褪下身上被弄脏的僧袍,在昏暗的房中露出精瘦漂亮的身躯,腰腹上的红莲纹痕一闪而过,随即被僧袍裹住。
他穿上僧袍后缓缓踱步至书架,伸手打开木匣子。
一匣子的冰冷武器,锋利、尖锐,品相精致美观。
他垂眸挑选里面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斯文地束在腕上,然后才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时原以为会看见她守在门口,像甩不掉的牛皮膏药一样,露出虚伪的表情。
出乎意外的是,她并未在门口,连院中也没有。
她应该不会走,应该是在门外,看小溪,或者其他的。
沈听肆耐心极好,温柔地拾步下台阶。
还没走至门口便听见了女子刻意压低,软柔得矫揉造作的嗓音。
“小东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观怜蹲在小溪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起雪白的小兔子,左右看它是公是母。
小兔子耳朵耷拉,双眼通红,三瓣唇蠕动,原本很安静的任由她打量,忽然不知看见了什么,四肢疯狂地挣扎。
谢观怜见此,担忧伤到了它,急忙将它放了。
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快快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