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34节
按理说小小失踪案,并不会动用大理寺的人,只是恰逢大理寺少卿在丹阳。
少卿大人听闻迦南寺有失踪案便接手处理,当日便亲自来迦南寺查此事。
不少人都被拉去谈过话。
谢观怜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看经书,分出一丝心神听小雾说朗明高的事,更多的心神却在悟因身上。
不知上次她做得太过了,这几日她竟一次与他正面接触都没有。
甚至她去后山的竹林等他,也是等到天都落幕了,他都没有上来。
她不信邪地守在他每日必经之路,虽然的确是碰上了,但他身边围着一群小沙弥。
莫说是与他讲话了,她连眼神都排不上。
好不容易将他融化,谁知又回到之前……不,比之前更甚了。
谢观怜轻叹,敛眉落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悟’字,字迹清秀有骨。
小雾见她兴趣不大,探头看她在纸上写了个不认识的梵语,不禁好奇地问:“娘子,这是什么字?”
谢观怜眸光落在字上,脸上现出柔和:“悟。”
“要学吗?这是梵字。”
小雾表情霎时一蔫,没了要学的兴趣,“我才不要学。”
她别过头,小脸有些气呼呼的。
谢观怜单手撑着下巴,朱唇微扬出浅笑,垂头继续写着。
小雾坐在她的身边研墨。
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搁下毛笔,冻僵的手放在暖炉上烘烤,回温后她从蒲垫上起身欲安寝。
还不待她将身上的披肩挂在木架上,外面忽然就炸呼呼地热闹起来了。
谢观怜推开被锁上的窗牗,看见外面火光四起,似乎有人聚在明德园的外面。
这是发生何事了?
小雾探头起身道:“娘子,我出去瞧瞧是发生何事了。”
谢观怜望着外面烛火葳蕤,点了点头:“好。”
小雾开门出去,不一会儿便从外面神色惶惶地跑进来。
“娘子外面死人了。”
死人了?
谢观怜神情一怔,没想到迦南寺中竟还会发生人命。
小雾当年亲眼见过双亲死在眼前,最害怕的便是死人,此刻面色惨白地哆嗦着。
谢观怜下意识抱住害怕的小雾,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别怕,你先回去休息,别害怕。”
“嗯。”小雾颤抖地点头。
将小雾送回房里,谢观怜出明德园去看究竟发生何事了。
死人刚刚被人从河里捞起来不久,湿漉漉地摆在木板上,抬放在明德园外不远处的小道。
谢观怜出来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之前欲意对她图谋不轨,别人以为失踪的朗明高。
原本活生生的人,现在却生息全无地摆放在架子上,也不知身子被鱼儿啃食得如何可怖。
那些人都围绕着尸体。
只有谢观怜想到朗明高失踪前跟踪过她,又被小岳丢下山过。
后来听小雾说他失踪了,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以为这人害怕被发现连夜逃走了。
可没想过这人会从湖里飘起来。
深夜的明德园外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大理寺少卿就住在迦南寺中,已经有人前去禀告了。
很快大理寺的人便来了。
少年上穿穿紫精织线圆领锦袍,脚踏鹿皮雪靴,俊面冷矜,信步如风被人拥簇而来。
他一眼瞧去年龄不大,但身边的人却唤他为‘少卿大人’。
“让开,我看看。”
他应是刚醒,嗓音虚哑,动作利索地攀开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朗明高死相很惨,不是失足跌落下河的,而是被人将嘴巴划至耳后,再经由冷水泡过,那里的皮肉肿胀出将要腐烂的苍白。
明德园里出来的夫人丫头虽是出来看热闹,却不敢上前,皆是远远地站在门口。
隔壁的月娘在重病中也出来了,与她站在同样的位置,靠在小雪身上。
她睇着美眸看木板上脸都被泡得惨白的男子,满脸的害怕。
谢观怜也如她们一样立在门口,直到看见少年出现后,神色微怔。
她知道大理寺的人在迦南寺,但没想到竟会是——张正知。
第25章 湿巷
张正知屈身蹲在尸体身边,冷漠地敛着眉眼,查看尸身上的痕迹。
察觉有目光落在身上,他抬起头,隔着人群一眼锁定了立在不远处的谢观怜。
她比以前消瘦了,于朦胧的冬夜里,只穿着单薄轻柔的绫罗裙,披着件绣着梨花的毛绒披肩,乌黑长发披散垂直于后腰。
她应是认出了他,所以与他对望的眼眸盈出朦胧的水汽,像是一颗明亮的珠宝。
张正知搭在尸体上的手指一颤,插进了尸体泡涨的伤口上。
“大人?”身边的同僚见他忽然虐尸,下意识抖着嗓子开口。
张正知蓦然回神,一脸正经地转过头,“我在看伤口是否有残留之物。”
同僚松口气,抬手抹去额间的冷汗,继续与他探讨。
张正知耳尖微红,看似在与同僚检查尸身,实则心思早已因与女人对视的那一眼丢了。
而不远处的谢观怜在彻底看清他的脸后,神情有瞬间恍惚,似又回到了在雁门。
张正知算与她一起长大,自幼就喜欢跟在她的身边,年小她几岁,也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不过后来张正知的父亲得了君主器重,为了效忠君主便举家迁居秦河。
谢观怜没想到再见他,如今竟任职大理寺少卿之职。
虽然两人相识,却也有一两年没有见过了,他如今又在查案,谢观怜没有主动前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
“怜娘,这人好像死在明德园里用的那条小溪,往后我们用水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了?”月娘的语气颇为担忧,许是因为害怕,所以连眼角都是绯红的。
谢观怜闻言侧首,凝神打量比她表现还楚楚动人的月娘,又转去看被人群围着的尸体,安慰她:“没事别怕。”
月娘轻‘嗯’着靠在她的身边,望着前方的尸体眼眶依旧红红的,神情怯怯的。
身边的侍女小雪见她眼角掉泪,连忙从袖中抽出绢帕擦拭她的眼尾:“娘子别哭,只是死了个人而已,别怕。”
小雪语气倒比寻常女子要冷静得多。
谢观怜很少有见到死人都不怕的女子,小雾虽然看似胆大,实际根本就见不得死人,所以她没让小雾出来。
她不由得侧眸觑了眼小雪。
小雪抱着月娘,所有的心思全在月娘身上,连余光都没有给旁人。
死的那个人是夜修的僧人发觉的。
前几天有回温之意,今夜才又降温下起了大雪,按理说尸体不应漂浮起来的,但却出现在结冰的水面上,这种怪象令人费解。
正当谢观怜出神地想着,不知是谁忽地道了一句“悟因师兄来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让出一条小道给身后的人。
青年佛子似刚醒来不久,眼尾染着一点嫣红,只穿了单薄的灰白僧袍,宽大的肩上披着件玄色的毛绒大氅,于人群中,踏着昏暗暗的光,缓步立在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面前。
迦南寺内出了这种凶杀案,自然得有德高望重之人前来主持。
空余法师几乎足不出户,所以是沈听肆代替前来。
他先是淡淡地打量几眼被虐杀的尸体,随后缓缓敛下眼帘,乌浓的睫羽沾着几片蕴白的雪花,双手合十的悲悯低颌,嗓音惺忪沙哑地念着听不懂的梵语。
周围的僧人皆低眸念经。
谢观怜听得不真切,但依稀猜出或许是超度经。
念完经后众僧抬头,再度将刚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谢观怜一眼不眨地盯着鹤立鸡群的青年,见他眉宇之间全是怜悯的神色,高悬的心弦这才平稳地坠下。
她不禁对自己方才浮起的想法觉得可笑。
这人的死,怎会是悟因做的?
他是佛修,再是清高冷傲,眼底也是装的仁慈,做不出这番伤天害理之事,
她不禁又看向不远处的张正知。
几乎是同一时刻,张
正知察觉到她的视线,站起身来,颇为讲究地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手帕。
待到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他眉眼舒展,朝着谢观怜的方向走去。
谢观怜没想到随便一看,他便要过来与她叙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透过去暗示的目光。
张正知目光掠过她细微的动作,心下划过失落,明白她如今是失了丈夫的寡妇理应避嫌,遂靴尖一转,转去另外一边与旁人讲话。
他只用余光留意谢观怜的神色,至于自己说的什么也没仔细留意,想到何事便问。
少卿大人很少主动过问下属之间的私事,还是在这个时刻,大人竟问他何时成亲的?
被莫名搭话的下属受宠若惊,神色紧张地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