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38节
谢观怜想明白后心中浮起感激,对他浅浅欠身:“多谢悟因法师。”
沈听肆微微一笑,道:“无碍,檀越本就与此事无关。”
因他的体贴,谢观怜越发觉得青年像普度众生的佛子,连敛目时透出的温慈,都会令她如沐浴在佛堂前受着观音的照拂,不自觉地跟着变得安宁。
若说谢观怜最初看上他,只是因为这张漂亮柔美的皮相,现在她忽然发觉,其实不仅如此,她还喜爱他这种疏离又不掩温情的性子。
她对沈听肆的喜爱之心浓烈得几乎难抑,忍不住捂住胸口缓和失控的心跳,想到死去的那人。
她刚起床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让小雾去打听,还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若是朗明高的死因牵连了他……
谢观怜踌躇地立在原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沈听肆似看透了她的想法,温声问:“檀越可觉得他是我让人丢下河的吗?”
谢观怜轻咬下唇,颔了颔首:“嗯,若真是因此,我愿一人承担,明日便去向他们认下。”
说完这话,她留意到青年落在身上的目光变得古怪,像是打量又像是含有嗤笑。
隔了许久,他的声音才传来。
“上次小岳只是将人放在那条道路上,不会阴奉阳违将人丢下河,所以檀越不必担忧,若真是有此事,也断不会让檀越去顶替。”
听他如此说,谢观怜便放心了。
她是真怕那人起先被小岳打死了,然后拖下山时顺道丢进河中。
其实细细想来,她方才的担忧实在可笑,沈听肆是慈悲的佛子,身边的人定然是一心向佛的,不可能会因为她而犯下杀戮。
“怜娘谢过悟因法师。”她真诚的对他再次道谢。
沈听肆凝望她如释重负的神情,淡道:“檀越早些回去罢。”
谢观怜面上对他颔首,但在门口站着却没有动,欲等他走后去找张正知。
可不知为何,沈听肆也立在面前似乎在等人。
见她迟迟未曾离开,他转眸落至她的身上神色微惑,薄唇翕合道:“檀越可还有别的事吗?”
呃。
谢观怜抬眸与他对视,摇头道:“无事了。”
此处人多眼杂,她虽有心想单独见张正知,被他这般盯着一问也不好多逗留。
她看了一眼大堂,收回目光对他莞尔弯下翠羽长眉,心存遗憾地离开了佛堂。
待她走后,沈听肆停原地片刻才抬步,往另外一边庑廊走去。
此刻的佛堂中。
下属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见诧异。
算来,他们也跟了这位少卿大人将近一年,深知他虽尚未弱冠,瞧着年轻,实际却是狠角色,查案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可从昨夜起大人便开始心不在焉了。
尤其是自从那佛子离开后,大人便蹙眉陷在沉思之中,至今都一言不发。
难不成少卿大人是怀疑这位佛子?
正当他们胡思乱想之际,上首传来少年略显沙哑地吩咐。
“你们都将这些供词再多抄录几份,送一份去我的禅房中,然后再去问问仵作验尸的情况如何,我晚些时候亲自去看看。”
“是。”下属应下,起身往外各自开始忙。
等佛堂恢复了宁静。
张正知抬手抚摸喉结,想起了不久前见的那位年轻佛子。
有关
于当时青年说过何话,他已是记不清楚了,但那喉结的颗痣却如一块伤疤,也烫在了自己的喉结上。
他心中泛起酸意。
原来世上真的会有人如此幸运,连一颗痣都生得这般好。
恰好长在谢观怜无法抗拒的地方。
他自幼与谢观怜一起长大,亲眼见她是如何迷恋上别人。
原想要那人被逼走自己就能上位,孰料那人还没来得及被逼走,他反而先一步走了。
此后他又被送进大理寺暂时无法离开,虽是如此,但凡有关于谢观怜的事他一次都没有错过,时常派人抄录她每日所做之事送来。
后来得知那人也离开了雁门,她更是被嫁来丹阳成了寡妇。
丹阳与秦河相邻不远,他刚好能假借正事来丹阳。
还以为此时的她身边无人环绕,总该轮到他了,可偏偏又出现一个皮相生得好,又是光头和尚,还又生了那颗狐狸精痣的男人。
张正知想到刚才那男人过来,只为了替她证明当时不在场是因为何事,心中泛酸。
别人觉得佛子心善,但他却听出,谢观怜和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相识。
谢观怜自幼时容色便生得好,他完全可以怀疑那和尚看似温软,实则是在向他宣示主权。
那些年都是靠他在谢观怜身边守着,将那些觊觎她的人赶走,这才让她周遭没有烦人的苍蝇,现在他反倒成了后来者,被驱逐的苍蝇。
张正知越想心口便越堵得发慌,遂冷沉着脸,站起身阔步往外走去。
……
回明德园时又下起了小雪,小雾急忙上前将暖和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左右询问怎样了。
谢观怜如实告知小雾。
小雾重重地松口气,捂着胸口道:“还好娘子还没来得及踏进佛堂,没有见过那些官差,不然外面的人指定要传道娘子。”
谢观怜摸了摸她的头,正要笑说,脑中忽然一闪而过一道念头。
小雾见她脸上神情有变,紧张地开口:“娘子怎么了?”
谢观怜回神对她温柔摇头:“没事,只是忽然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小雾乖乖的没追问,替她拍着身上的飘雪。
两人回了院子,小雾取下她身上的大氅,折身将外裳挂在木架上,又点了炉子生暖才坐在她的身边。
“娘子。”小雾欲言又止,望她的目光含着担忧。
谢观怜侧眸,揉了揉她的小脸,“怎么了,又苦着小脸。”
小雾咬了咬唇说:“那位少卿大人瞧着有些眼熟,像是张郎君。”
谢观怜倚在案沿,垂下的细眉如翠羽,用细长的指尖拈起经书泛黄的页面,漫不经心地颔首:“嗯,是他。”
“啊!”小雾一听真是雁门的张郎君,先是睁大了眼,旋即眼眶蔓出泪花,“娘子……”
她是十岁时跟在娘子的身边,而张正知乃第二年才离开雁门,所以并未见过多少面。
小雾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来娘子身边时,那张郎君时常在隔壁园中将风筝落在娘子院中,后又再悄然背着人爬墙进来找娘子要风筝。
而娘子每每都面露无奈,让她将风筝交给这位张郎君。
不过那个时的张府已有乔迁之意,所以这位张郎君也没来过几次。
算来那张郎君与娘子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对娘子之事了如指掌,若是让他泄了娘子的曾经的事,小雾心中想着便觉难受。
谢观怜睨她小脸紧皱的惊慌,知她心中所忧虑,放下手中的书安抚道:“别怕,他不会说什么的。”
旁人她或许还需担忧,但若是张正知,她便无甚可担心。
而且从昨夜也能看出,他虽认出了自己,但因她露出了警惕,而生生地转了方向不来主动贸然与她攀谈。
就这一点,她不难看出他虽与自己有两年不曾相见,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张正知不可能会害她的。
小雾见她不慌不忙地翻看着经书,心下稍定,乖乖地坐在她身边埋头勾线。
谢观怜看了几页经书,不知为何,脑中总会不自觉地浮起昨夜的沈听肆。
青年拥吻时的神情都冷淡得温柔,那双插进她乌发中的手指骨骼分明,印在唇上辗转的力道也时重时缓慢,斯文又生疏地循着本能舔吻。
气息干净,冷冽,还带着淡淡的檀香。
他的吻带着的情慾并不浓,甚至淡得不可查,可她现在回想起来,心口却泛潮得难耐。
真的好想……在白日里仔细看他露出这番神情啊。
他清隽的额穴边是否会隆起青筋,眼尾是否会泛出情慾的红痕……
谢观怜垂下的眼眶沁出水雾,意识逐渐深陷,视线涣散成晕开的水渍。
此刻她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想要触碰的贪婪在不断萦绕而来,她快要被慾望折磨得疯了。
只想见他,也想要他比昨夜还要疯狂地吻她。
“小雾……”谢观怜浸得湿漉漉的眸字,蓦然阖上经书的手指用力得泛白,气息不稳地道:“我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来找我,你便说我已歇下了。”
小雾抬头见她脸颊潮红,眼睫沾泪的凄楚模样,知晓娘子大抵又是心病发作了。
在认识娘子前,她便已经得了心病,还在雁门时常会焦躁难忍,甚至还会背着人偷偷跑出府去看寺中的僧人。
不过那时的娘子从未靠近过那些僧人,只是悄悄看上几眼,待病情好转后再悄然回来。
大郎君也曾秘密找了不少大夫来给娘子看病,无一例外,大夫只说是心病,需得克制。
但娘子心病一旦发作,根本就克制不住,尤其是现在娘子又与悟因法师之间有了关系,发病了自然要去找悟因法师。
小雾肃着小脸点头:“奴婢晓得,娘子只管去罢。”
谢观怜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谢谢小雾。”
话毕她起身将如瀑青丝用玉簪挽起,披上轻暖的大氅,推开门往外而去。
寺中因昨夜死了人,氛围隐有严谨之感,外面的钟鼓敲击伴随喃喃的念经文声,仿佛进入了慈悲的梦境中。
谢观怜寻了个年纪小僧人,不经意地问了沈听肆在何处。
在知晓他今日没上山,而是刚才与她分开后去了书阁,刚抱着厚重的经书回了去了,她便避着人悄然前来敲响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