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62节
两人对小岳揖礼后便转身离去。
刚走出竹林小舍,李四公子啐了一口,忿言道:“这人分明就是搪塞我们,二哥,干脆我们就守在这里,总能等到沈听肆。”
李二公子听着弟弟毫无遮拦的口气,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见兄长不讲话,李四公子忍不住问道:“二哥,我们现在是下山,还是就守在此处?”
李二公子摇了摇头,“不下山,去找谢氏女。”
“找她?”李四公子不解:“找她作何?一介女流,说不定官府的人也将她带走了,我们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二公子沉声解释:“应不会,大婶因为觉得是她害死了堂兄,虽将人娶来,但是至今还没有入祠堂,即便官府要抓,也只会是带她走一圈,最终不会对她如何。”
“而且昨儿我听大伯道,这谢氏女与悟因法师和陈王妃关系匪浅,两人都曾来过人救她,你我二人先去她那边藏藏,然后再让她去求求陈王妃与悟因。”
李四公子恍然大悟,疾步跟上兄长的步伐,追问:“可昨日我们那般对她,她会愿意帮我们吗?”
李二公子闻言脚步一止,抬头看向远处白雪融化的山,冷声道:“不愿意那就一起死,总归她也算是李氏的人。”
……
听闻李氏被抄家的消息,小雾顾不得在斋饭堂与人闲聊,当即急急地跑回去将此事告知给谢观怜。
“娘子,不好了,李府被抄家了。”
谢观怜闻言放下手中笔,讶然抬头:“什么?”
昨日都还是好生生的,今儿怎就会忽然被抄家。
小雾还喘着气,“是真的,刚才奴婢在斋饭堂亲眼见到,官差来将李府那位正在礼佛的小夫人抓走……”
话音恰落,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小雾止住话,慌乱地望着谢观怜,害怕得牙齿打颤:“娘子,是不是人来了,怎么办,我们不会也会被抓去罢。”
谢观怜安慰小雾:“别怕,我出去看看。”
说罢,顿了顿从床底拿出一匣子放在她的手上,道:“这是我为你存的嫁妆。”
“娘子!”小雾眼眶的泪一瞬间就砸落,不要这一匣子细软:“奴婢不要,娘子去何处,小雾就去何处。”
谢观怜摸着她的头,认真说:“小雾听话,你与李氏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李氏出事我不一定逃得掉,但无论如何都与你无关,到时候拿着这些好生在外面活着。”
“娘子……”小雾抓住她的袖子,泣不成声。
门外仍旧在敲门,谢观怜看了眼哭得不由自己的小雾。
小雾是她从雁门带来的,在来之前她便已经将小雾的卖身契销毁了,所以不是陪嫁的婢女,与谢氏无关,更与李氏无关。
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开门。
原以为会看见凶神恶煞的官差,未曾料想,这些官差皆是和颜悦色的,也并非是来抓她去审查,而是进来搜寻里面有没有窝藏李氏的逃犯。
谢观怜让几人进来搜查。
小雾泪眼婆娑地紧紧抱着她,望着这几人一脸茫然。
官差在里面搜查一番,并未找到人,收兵欲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要抓她的话。
倒是为首的官差转眸,看见不远处的女人微微一顿。
女人面上未施粉黛,身着一袭素裳,就这般安静地端坐在一旁,双手紧张地抱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乌黑的无半点珠翠的头低垂出我见犹怜的姿态。
官差见两人似受了不小的惊吓,还主动与她说:“谢娘子无需多忧,此事不会牵连与您,找的都是李氏的人,娘子虽是嫁过来的,但族谱
上并未娘子的名字,算不得李氏之人,府主大人给的罪犯名单中并未有娘子。”
原是如此。
谢观怜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庆幸当时姚氏觉得是她将人克死了,而坚持不准许她入祖宗祠堂被写进族谱中,也庆幸沈听肆与月娘的人来得及时,也没让他们将自己名字写进去。
这两次,但凡有一次将她写进去,今日就会被带走。
“多谢大人。”谢观怜起身对官差盈盈一拜,绫罗衫子搭在臂弯上,随着动作轻盈柔媚地散发极淡的清香。
官差平素哪儿见过这般女人,脸上发烫,摆手道:“无需客气。”
谢观怜微撩湿眸,宛如新月般的黛眉似蹙非蹙地问:“不知李府是发生何事了?”
官差道:“具体何事不知,说是窝藏之前失踪的那位指挥使。”
再多的话官差没有说,谢观怜也没多问。
送走官差后,谢观怜立在门口忽然记起了,方才那位官差说的指挥使是谁了。
是曾利。
曾经来过雁门,父亲在世时她曾见过一面。
“娘子,李府出了此事,我们要不要回雁门。”小雾将屋内被翻乱的东西都放回原位,见她还立在门口,上前担忧地唤了声。
谢观怜回神,温柔摸了摸她的头:“不回去。”
小雾也不意外,小声地‘哦’了声。
一阵携着残梅的暗香被拂来,谢观怜拢了拢鬓边吹乱的碎发,侧首望了眼外面隐约昏黄的天,什么话也没说。
李氏出事得突然,一日之间府上的人锒铛入狱,但有两人不知在何处,至今尚未寻到。
谢观怜原是想去找沈听肆,但到了后才知,他清晨下山后还没有回来。
第41章 无师自通的男人
金灿灿的暮色落在金黄的竹叶上,像是渡上的一层佛光。
早出晚归的青年终于携着寒意,不疾不徐的从桥上行下来。
守在门口的小岳见到他,迎上去道:“郎君,那两人奴已经打发走了,估计这会子恰好与山下,那些还没有走的官差碰上面了。”
沈听肆微扬秀似远山的眉骨,低着头整着广袖,听不出兴味地‘嗯’了声。
小岳跟在他的身边。
他隔了片刻,忽而问起:“她来了吗?”
小岳点头:“回郎君,怜娘子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话音甫一落,行在前方的青年步履骤停,神色温柔回首:“何时来的?”
小岳斟酌道:“那两人刚走不久。”
沈听肆捻着指尖的佛珠,面上的温情随夕阳垂下,也渐渐多了几分冷淡的暗色。
小岳看不出郎君心中在想什么,不敢再多说什么。
外面黄昏灿烂,屋内的女人似乎等了很久,此刻正斜躺在榻沿边,身上的绫罗软绸的裙裾散如淡紫的烟雾。
沈听肆推门进来时放慢步伐。
他看了眼榻上睡得香甜的女人,从柜中拿出僧袍转身又出了屋。
待到换洗风尘后再次回来,谢观怜已经醒了。
她眼含迷蒙地望着刚进来的青年,白净的脸颊带着睡出的红痕,眼尾通红得似哭过。
而他立在不远处,身后昏暗的暮色使他脸上的神情难以琢磨。
谢观怜醒觉半晌才从榻上下来,上前抱住他将脸颊埋进去,深深地呼吸他身上旖旎的檀香:“你何时回来的?”
沈听肆将手中提着的热茶放在一旁,温声道:“刚回来没多久。”
“哦。”女人小声地回应了一声。
隔了好久,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松开他扬起明亮眼打量他。
模样温良慈悲的青年五官生得极好,鼻尖薄近透白,垂眸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淡漠得如神坛上受香火的玉面观音,透出几分娴静之姿。
不过她想不通,为何好端端的,李府会忽然出事。
不会是他做的吧?
他眸含惑意地盯着她,目色如墨珠般漆黑,透出的怜悯更甚于以往。
谢观怜刚升起的怀疑,在他眉眼温柔地望向自己时又荡然无存。
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她于他,远没有重要到能使他做这种事。
况且,他是慈悲的佛子,自幼授的是慈悲渡人,大约只是巧合罢了。
谢观怜拉着他的手往一旁走,让他坐下。
他如常照做,伸手抚摸她睡乱的雾鬓,“怎么了?”
谢观怜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跪坐于簟的膝上,仰起白净的脸庞望着他摇头:“无事,就是在想,月娘何时启程?”
沈听肆垂眸,屈指拂过她恬静的眉眼,“第一声钟鼓。”
“这般早。”谢观怜眨了眨眼,面上露出几分不舍。
他凝着她不舍的神情,温声问道:“想要去秦河吗?我可以带你去。”
谢观怜想也没想便摇头拒绝。
她可不想去秦河,万一不慎遇见故人,往事便也难隐瞒。
但她脸上适时地微动出眷恋与不,抱住他的腰闷声道:“我这身份不好去秦河,就不去了。”
而且她与他算来只是露水情缘,即便她再喜欢,都达不到让她跟随他去秦河的地步。
她不愿去,沈听肆也没有再说什么,勾起她落在手臂上的长发卷在指尖。
周围霎时变得空寂,窗边的有一束残留的余晖随着晃动的竹叶婆娑摇晃,隐约有昏黄的暧昧在流转。
谢观怜闻见他身上清冽的檀香,旖旎得似窗边的残光,也被他指尖勾住长发瘙痒得身躯发软。
想起昨夜他答应的话,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好闻的檀香,轻声呢喃:“你是不是刚刚沐浴过?”
他垂下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然后轻轻地‘嗯’了声。
谢观怜抬头望着他,指尖忽然从后面勾住他的腰带,眼珠子似汪着盈盈的水,如同媚人的水妖:“洗这般干净,是不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