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73节
绫罗夫人一看见他,心跳便是剧烈砰跳,羞答答地垂下眼:“大郎君恭安。”
然而他却没有看她一眼,走至沈家主的面前,行礼后唤道:“父亲。”
沈家主颔首:“嗯。”
沈听肆抬首望向绫罗夫人,漆黑的眼底浮着微弱的灯光,声线温润如水:“给我吧。”
绫罗夫人体态柔媚地向他行礼,松开手后柔声道:“家主一会儿还要喝药,妾可否在院中等家主?”
沈听肆微微一笑:“请便。”
说罢,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温吞地补充一句:“不过院中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修好,一会儿会有人来领着夫人去客厅等。”
绫罗夫人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点了点头:“妾省得。”
沈听肆收回视线,接过沈家主的轮椅,缓缓推向另外一边。
绫罗夫人在身后,目光痴痴地盯着不远渐步入雾气中的青年。
“夫人。”
从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吓得绫罗夫人急忙收回视线,扶着鬓边海棠转身。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小岳露齿一笑,恭敬道:“郎君让奴带夫人去客厅等。”
绫罗夫人惊魂未定,听见他的话,勉强颔首回道:“有劳小哥了。”
小岳提着一盏灯走在前面,含笑声清脆:“夫人有礼了,是奴应当做的。”
绫罗夫人跟在小岳身后往另一边走去,期间忍不住转头又看了一眼后面。
不知那两人去了何处?
院子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绫罗夫人跟着小岳进了客厅,刚坐下便听见他说。
“夫人,院中很多地方还在修缮,请夫人勿要乱走动。”
这已经是她来这院子听的第三次了,好似在提醒她不要乱走乱动似的。
绫罗夫人心中不悦,但面上却和善地笑着点头:“嗯。”
小岳见她应下便退了下去。
或许沈听肆刚回来,所以下人还没有挑选好,不止是院中人少,连客厅中都没有人伺候。
安静得有种诡异感。
绫罗夫人在客厅中坐了一会儿,想到青年心思微动,站起身打量周围。
沈府虽只有一位嫡子,可庶出不少。
绫罗夫人还没嫁人沈府之前,一直听说沈家主不爱嫡子,所以对待这位嫡子的态度极其冷淡,从出生开始便扔在寺庙中任其自生自灭。
若非迦南寺的空余法师念及与其母乃旧相识,心生怜悯而养在身边,这位嫡子早就已经死了,现在也不会被传召回秦河。
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实情,她也曾以为是如此以为,直到这几年她才发觉,府中那几位庶子普通至极,在府中不仅毫无讲话之权利,连她这种弱小的妾室都不如。
之前一直不懂是为何。
直到前不久,沈家主将远在迦南寺的嫡子传召回来,她终于知晓了,原来沈家主看似对这位嫡子不闻不问,实则却将权力都留给了他。
所以她定要将这位,沈氏未来的掌权人拿捏在手上。
幸而她出身勾栏,自幼便学了一身的本领,若是勾引男人必定手到擒来。
就像府中这些稍微出色些的庶子,再畏惧其父,还不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
所以她对沈听肆势在必得。
绫罗夫人百无聊赖地在院中转了一圈,待到回到客厅时,正巧沈家主已经回来了。
沈家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问道:“方才你去何处了?”
绫罗夫人妩媚的脸上扬起柔笑,上前道:“回家主,妾见外面天色正好,所以在院中转……”
她的话还没有解释完,忽有人急匆匆地从寻来。
“家主,不好了。”
沈家主淡淡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急色匆匆的下人,“何事如此着急?”
下人面色不好地跪在沈家主的耳畔,低声说了道:“家主佛堂烧起来了。”
“佛堂如何好端端的,如何就烧起来了?”沈家主蹙眉问道。
随后沈家主不知想起何事,蓦然盛怒地甩袖,命人推着椅子赶去。
而跟在后面的绫罗夫人听见佛堂的火势没救,在心中暗喜。
那女人作恶多端,不仅将她残害得浑身皆是狰狞的伤疤,而且她还听闻,先夫人都是那女人杀的,现在却只是被囚在佛寺中,这叫她如何能安心?
所以昨夜她便吩咐人佯装走水,制造一场火势,将囚在佛室内的女人被烧死,她则跟在沈家主身边摆脱嫌疑。
沈家主冷着脸问下人:“可查到了什么?”
下人紧随其后道:“回家主,奴们在周围发现许多的黑油,而昨日,绫罗夫人让人运了不少黑油进府。”
话毕,下人隐晦地看向一旁绫罗夫人。
不久前,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大火,忽然将佛堂给烧了,待到发现时,火势已经严峻得难以灭掉。
同时他们在灭火时还发现了助燃的黑油,而昨日绫罗夫人无缘无故命人暗自从外面运了黑油,所以现在燃起的大火,大约与这位夫人想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事态一切都如绫罗心中所想,她才刚高兴多久,复而又闻见下人说,发现了没有烧完的黑油。
绫罗夫人面上一慌,抬头看了眼沈家主。
沈家主停在前方,转头看她。
绫罗夫人从未见过这般凶狠的眼神,被吓得怔在原地,忙不迭地解释:“不、不……家主,并非是妾,妾一直跟在您的身边。”
沈家主语气轻描淡写地打断她:“来人,绫罗奴胆大妄为,明知道夫人在佛室吃斋念佛,竟然命人放火泼黑油,将她扣押起来丢进那间佛室内,也烧了。”
可任由她如何说,还是捂着口鼻拖了下去。
女人神色惶恐,双手双脚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朝着沈家主伸手,连脚上的云履都蹬掉了一只。
而她这般楚楚可怜之姿,自始至终都没有唤起沈家主的怜悯。
直到被完全拖走,她都没有想通,为何沈家主会连查也没查,就能断定是她所为。
沈家主坐在椅上,望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只女人的云履,许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青年立在他的身边。
沈听肆茶褐色的眼似天生含着温润的悲悯,望着不远处:“天道轮回,应以慈悲为怀,不怕吗?”
沈家主回神,看见沈听肆忽然出现在此处,脸上也未曾露出诧异,淡声道:“人本就是她杀的,我怕什么?倒是你,为父早就已经将消息早就透给你了,你至今都没有出手,令为父失望至极。”
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优柔寡断皆是假的,为的便是考验这位嫡子,这些年在佛寺中是否真的修得一身佛性。
没想到真是如此。
到头来,还得需他来亲自动手处理干净。
沈家主心中失望归失望,但仍道:“虽然你没达到令我满意,但你毕竟是吾妻唯一的血脉,沈氏依旧是你的,没有人与你抢,至于以后你将沈氏糟践得如何模样,与我也无甚干系。”
沈听肆长眉轻敛,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沈家主不欲与他再多说什么,命人推着离开。
可还没有走几步,他忽然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脸色瞬间如窒息般憋得黑红。
而一旁的下人却像是没有看见,依旧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而青年浓睫低垂地立在身后,温润的眉眼如佛寺中受人尊敬的神佛,低声念着经文。
小岳听着经,看着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渍,不禁想到这些时日,先后从雁门传过来的信,神情微妙一变。
怜娘子胆子太大了,难怪郎君一刻也等不及,用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为处理余下之事。
念完最后的超度经,沈听肆睁开眼,望着前方的眼底黑如沉墨,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
可以回去了。
第47章 荼蘼的艳
沈听肆离开丹阳二十多日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谢观怜也不知他究竟是否要
回来。
谢观怜每日会在清晨用完膳去训诫堂听经,听完经文又去书阁看小半日的书,然后下午再去后山的竹林小舍中喂小兔子,最后天黑前再回明德园。
日子平淡得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入春后春雨下了好一阵子,后山的竹林中一夜之间冒出许多笋尖,似乎连叶子也变得更绿了。
又是一夜的噩梦。
不过幸而有了替代,这一夜还算安稳。
谢观怜从噩梦中醒来时天还没亮,寺内晨钟没有被敲响。
当她看见不远处背对自己的年轻僧人,微微一怔。
但待年轻僧人转过身,他那俊秀的脸庞又将她的思绪拉回。
她还以为是沈听肆回来了。
“观怜,你醒了。”沈月白端着铜盆放在她的身边,目光从她微乱的衣襟划过。
女人初初醒来像是劳累一夜,眸中的神采是散开的,眼尾沾着湿润和迷茫,颊边透赤,尤其是身上宽大的衣裙,衬得肌肤白皙得似泛着莹白的光。
甚少见女子这般模样,沈月白耳廓一阵发烫,垂下眸,不敢再看,蠕动着唇想要提醒她领口散了,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观怜呆了片刻,回神后从榻上坐起身,面上带着对占用他床榻一夜的愧疚。
“抱歉,昨夜又打扰你了。”
沈月白薄唇微动,想要她不要这般客气,可话至唇边最后止住了。
他摇首,将帕子浸在水中,绞干后递给她:“洗漱一下吧。”
谢观怜神色微窘,其实她没在这里留宿过,每次只会在病发时来找他,听完他诵经后缓和心里的焦躁难安便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