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110节
小岳起身对拓跋呈抱拳,看了眼一旁昏迷的女人,道:“多谢侯君,不知我能否也将那女子一同带走。”
拓跋呈锋眉微挑,似笑非笑道:“这个女子恐怕不行。”
听出他话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小岳默了默没有勉强。
现在两军正敌对之中,他能从拓跋侯君手底下活命已是捡了大运。
小岳没在此逗留,骑上马离开此处。
拓跋呈看着小岳离去,漫不经心地看向那女子。
他本就是打着岩王的名号谋反,自然不能放过岩王遗孤,况且有了遗孤在手,他所行之事也更名正言顺了。
“将人带来。”他吩咐道。
“是。”
士兵将昏迷的谢观怜抬过来。
拓跋呈用手中的鞭首,漫不经心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原是想要看一眼,结果抬起女人的脸后他蓦然一怔。
哪怕女人此刻蓬头垢面,脸上混着青黑红的痕迹,脏乱得像极了流民,可他还是一眼认出藏在脏污之下的,是一张难掩妩媚的面容。
面容很是熟悉。
清雅的寺庙中,那夜女人摔倒在面前,从帷帽中露出的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眸,至今依旧还会入他的梦中。
自从离开丹阳,他哪怕在边关再繁忙,偶尔也还会让人查她的消息,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忽然得到消息,她已经掉落山崖身死了。
分明与她并没有多少纠葛,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几句,她的死还是宛如朱砂点在心口,让他心中的遗憾变成执念,所以谋反后的第一座城池便是攻打雁门。
只因为雁门是她曾经的故乡。
“原来……是你啊。”拓跋呈低声呢喃,手中的马鞭一收,弯腰将女人从士兵手中接过来。
士兵从未见侯君如此对待一女子,见此心中诧异,尤其是侯君抱住女人后,腔调都似变轻了。
“回去。”
“是。”
大军折身往回去。
而此刻的小岳一刻也不停息地往黎州赶。
一回到营地,他便去请罪。
青年生出些许雾青黑的发,褪了平日所穿的清雅长袍,穿着金红甲胄,冷淡出不近人情的清冷。
沈听肆正低眸擦拭手中的长剑。
小岳捂着伤口从外面进来,满脸惭愧地跪在他的面前,“家主,奴没有将怜娘子带回来,她被拓跋侯君带走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受责罚的准备,但这次说完,他等了许久,上首的青年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冷静得反常。
越是安静,小岳的心越是忐忑,俯下的头埋得更低了。
隔了许久,头上才响起青年宛如青玉落湖的清冷嗓音。
“下去处理身上的伤,不必再去寻她了。”
不找了?
怎会忽然不找了,那可是曾经说要娶怜娘子的拓跋侯君,家主怎能忍受她在别的男人身边?
小岳心中虽然讶然,但主子吩咐的他也不敢多问,遂面上恭敬地退下去。
出了营帐后,小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安静的营帐,没想通主子千里迢迢追来此处,怎么忽然会不追了?
虽然他跟在家主身边有段时日了,但从不了解家主,也不知他心中所想。
昏暗的营帐中,长剑在手中闪烁着冷寒的光。
沈听肆手中的动作止住,指腹柔情地抚过剑身,脸上渐渐露出几分浅笑。
这次她再也没有地方逃了。
—
雁门。
曾经的谢府中,女子未出阁之前的香闺,至今还仍保留着原本的面貌。
谢观怜被侍女扶倚在床边,刚接过递来的药还没有饮下,门口便传来侍女行礼的声音。
“侯君。”
听见声音,她下意识抬眸觑去。
从门外进来的男人身着松闲锦袍,金冠束发,面容冷峻,一身的肃杀之气。
看见他的面容,谢观怜怔住了。
这人是她之前在迦南寺,遇见的那个男人。
她刚醒来听人说,她是被拓跋侯君亲自带回来的,当时她便疑惑这拓跋侯君,怎会将她带回了她曾经的闺阁。
未曾想到,他竟是传说中的拓跋侯君,如今的反军头。
拓跋呈挥手让屋内的侍女都下去,转身坐在她的身边,蹙眉打量坐在眼前眉眼楚楚的女人。
年前他离去时,还托付沈听肆照顾她,现在却不仅死而复生,还在被沈听肆的人追。
“怎会落得这番田地。”他问。
谢观怜想起身行礼,却被按了回去。
“坐好。”拓跋呈厉色喝道。
谢观怜被他严厉的声腔惊得一颤,僵着身子坐回去。
她是真害怕这个人,当时便怕他,现在得知他是拓跋侯君更怕了。
拓跋呈自幼在军中长大,从不会柔情待女子,讲话行事皆如此,见她此刻小脸雪白,忽地想起她不是军中的人,也不是为了讨好他的那些女人,是大声讲话便会吓到的氏族女。
他不自在地压低声腔,轻咳道:“你还记得我吗?”
谢观怜垂着白净的细颈,碎柔的乌发散在胸前,嗓音虚软地点点头:“嗯,记得侯君。”
拓跋呈闻她记得,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旋即克制地落下,“嗯,我也还没忘记你,你我之前的承诺依旧作数。”
之前的承诺?
谢观怜和他都未曾说过几句话,不记得有什么承诺。
她疑惑地掀开眼,发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口一紧,匆忙垂下头不敢看他凶煞的脸。
拓跋呈见她如此,以为是羞赧,不由暗忖:氏族的女郎自幼便在学礼义廉耻,她曾经嫁过人,又是寡妇,虽然与他有约定,但到底少了彼此之间的熟悉与情愫,难免会受惊。
他喜欢她,自然待她比寻常人多几分耐心,心中打算这段时日先与她培育情愫。
拓跋呈站起身替她捻了下被角,低声道:“你刚醒来,好生修养一段时日,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动作虽不熟练,但含着一丝柔情。
谢观怜轻抬乌睫,看着他小弧度地点了点头,朱唇翕动:“多谢侯君。”
拓跋呈盯着女人一身的冰肌玉骨,侧脸柔媚,即便未施粉黛也素净得颜色逼人,是在乱世足以成祸国殃民的祸水花容。
这般女子,若身后没有强大男人的庇护,她都活不过几日,会被人吞噬得连骨子都不剩。
好在他如今尚有能力护她。
拓跋呈势在必得地松开被角,深深地睨视她一眼,旋即转身走至门口前。
他低声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娘子,近日外面动乱,不要让她一个人出去受伤了,不然拿你们是问。”
“是。”侍从们诚惶诚恐地俯下身。
拓跋呈淡睨着他们,满意地阔步。
而房中的谢观怜听见拓跋呈在门口嘱咐的话,秀眉轻蹙,转眸打量屋内的陈设。
这是谢府,她曾经的闺房,现在谢府落在他的手中,那府上的人呢?
“娘子,请喝药。”侍女跪在地上,双手将药举过头顶。
谢观怜回过神,将她扶起来,“不用跪着,坐这里。”
侍女顺从地坐在木杌上,端着药碗服侍她饮下。
雁门谢氏曾在前朝时辉煌过,又是百年根基的士族,即便近年落魄了,府院仍旧维持原本的富丽堂皇。
拓跋呈缓步行在院中,心忖日后如何安顿谢观怜。
此前他以为谢观怜已经死了,也真心实意地悲痛过,
此后便收起心中此生唯一的心动,一心想着宏图霸业,为此还同意夺得江山后,迎娶匈奴王庭公主为后。
如今谢观怜又活了,还是传闻中的岩王之女。
娶一个匈奴公主,他能获得匈奴支持,以最快速度占据城池,逼宫秦河,但后世的史书上必定写的他乃谋反的枭雄。
若是娶前朝王室女,他虽能得民心与前朝遗党的支撑,名正言顺地当上君主,但无上者稳。
两者之间皆有利有弊,他一时不知如何抉择,侍从忽地疾步匆匆地行来。
“侯君。”
拓跋呈回神,睨视来人,“何事如此慌张。”
侍从屈膝跪在地上,埋着头答:“回侯君,圣子来了。”
拓跋呈微露诧异,转着板戒腔调疑惑:“他怎么忽然来了?”
侍从:“奴不知,前来禀明的僧人并未说什么。”
拓跋呈眉心蹙了蹙,沉默须臾,“带路,去见他。”
“是。”
匈奴王庭信奉神佛,无数僧人王庭极其受重用,且每隔几十年便会选一圣子,权力与王室分庭抗礼。
当初拓跋呈不慎被匈奴掳走,若非有这位受人尊崇的佛圣子,他也成不了如今的拓跋侯君,所以他一直对这位圣子心存感激,甚至连娶王庭公主,也是听从圣子建议。
只是这位圣子虽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而实际上他并未见过圣子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