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119节
女子衿裳倾鬟,素裙绣襦,容色娥冶自若,正身姿斜斜地假寐,膝盖摆着一本竹简书长长地垂与地面。
月娘轻止步,还是惊醒了房中的人。
谢观怜睁眼看见立在屏风前的月娘,一瞬间似看见了和素日不同的神态。
月娘面露愧色,“可是我吵醒你了?”
谢观怜再定睛一看,并未在月娘眼中看见方才的神情,只有愧疚,许是许是房中昏暗,所以看错了。
“没有。”谢观怜摇摇头,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
月娘走至她的面前,帮她捡:“我让小雪带了饭菜过来,用些饭吧。”
谢观怜将竹简书籍放回原位,随月娘撩帘去了外间。
小雪已经将饭菜摆放好,站在一旁候着。
两人如同在迦南寺,亲昵的一同用饭,一同说着近来发生之事。
月娘庆幸轻叹:“当时我听人说你坠落山崖而亡,我本是不信的,但听闻那些人在滑坡的掩埋的马车中找到一具骸骨,我又不得不信,没想到我们还能再相见。”
她的死,只是沈听肆为了想要独占她,而编造的谎言。
谢观怜看着满桌的饭菜,不知为何忽然没了胃口,心中再度浮起她这段时日拼命压下的画面。
被摆在桌上被人瞩目、打量,甚至是当成随处可见的猪牛羊般肆意剖解。
她眼眶骤然泛酸,有什么滚烫的雾珠似要夺眶而出。
月娘没察觉她的不对,继续道:“后来听说你还活着,问了殿下后才知道前应后果。”
说罢,又小声嘀咕:“没想到看似风光霁月的悟因法师,竟然会做出这等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妄为慈悲人,好在他现在已经死了。”
听见死字,谢观怜下意识抬头想要反驳月娘的话,可话至唇边蠕动半晌,喉咙仿佛被黏泥厚厚地敷上一层,连同鼻子也似无法呼吸。
可她启唇呼吸后,才发觉原来窒息只是错觉。
身边迟迟没有回应,月娘转眸看去见她眼眶红红情绪低落,以为是谈及了她不想回首的往事,执筷夹起菜置于面前的小碟,推过去。
她安慰谢观怜:“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
谢观怜不知如何与她解释,忙压下头,捧着碗咽下两口饭,含糊的‘嗯’了声回应月娘的话。
月娘也没再继续说此事,有意将话题引至旁处。
谢观怜始终兴致不高,有时甚至连月娘在耳边说了什么都不知。
两人用完饭,桌上的残羹被下人收拾下去,屋内只有两人后,月娘侧首欲与她提议出门赏月。
这时今夜情绪低迷的谢观怜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月娘顺着看去。
谢观怜往日顾目生盼的眼此刻空空的,在暗黄的灯下如凝脂的脸庞泛着柔白,盯着她忽然问道:“月娘,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她冷不丁儿地冒出这句话,月娘一时没听懂。
谢观怜攥住她衣袖的指尖微微泛白,泛泪的眼中隐约有一丝倔犟:“听人说,他是被困在峡谷中,营中有人背叛,将他杀死的。”
沈听肆并非是将军,之所以会与陈王一同前来,是为了抓她,所以绝不可能会无端领兵与拓跋呈对战。
而她所听的是,陈王要杀他。
月娘细品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她问的是沈听肆。
月娘想了想,如实道:“我不知道,怜娘你……”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谢观怜,欲言又止似有话想说。
谢观怜松开她的衣袖,脸上神色恢复如常,对月娘唇角勾出浅笑:“无事,只是好奇罢了。”
月娘打量她面上露出的神情没觉得不对,转念一想似乎觉得她好奇一问也没什么古怪,便未再多想。
“天色不早了,怜娘早些歇息,明日我带你去王府转转。”月娘又补充道:“他已经死了,别害怕。”
谢观怜应声:“好。”
月娘随之离去。
谢观怜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内,想到月娘离去前说的那安慰她的话,身上似有何处在一点点地塌陷。
在雁门时,拓跋呈不许那些人在她面前提及沈听肆,所以她虽然夜里总会梦见他,但只要白日不去想,就没那种心被掏出的钝痛,甚至一直有他并未死的错觉。
这会儿月娘提及他死了,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原来沈听肆死了。
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她心口猛抽,眼眶的泪被她强行逼回去,可浑身都在发寒,迫切低头掀开袖子,寻找情蛊留下的痕迹。
待看见手腕上的那一抹朱砂红仍旧在,她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了些。
除了沈听肆会给她下这种蛊,不会有别人。
谢观怜枯坐着抚摸手腕的朱砂红痣许久,久到天边的明月升至苍穹,她仍旧没有丝毫睡意。
曾经,她梦中是死去的小僧人,可自从那些人说沈听肆死后,她每夜的梦便成了沈听肆。
她没有困意,心中想的全是他,甚至隐约闻见浓郁的檀香包裹而来。
有人从后面伸出冰凉冷白的手,抚上她的后颈,低头含住她的耳尖,柔性的腔调低迷得背脊发凉:“怜娘,这么晚了,你应该睡了。”
她像是在梦中,因为青年蛊惑人心的温柔真的困意袭来,头往下垂,额头抵在指节修长的掌心中。
残灯轻跃,朦胧的一线间,她的身后立着神态温软,垂眉低头的青年。
罩烛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敷白箸粉过般,白得只有颧骨上晕着薄薄的绯痕。
他俯身吻向她松软的乌发。
很香。
她喜欢的用清淡的香膏,所有从头至尾都泛着奇异的、引诱的香,令他无时无刻都想吃了她。
“怜娘,你今日问我了,是不是很高兴我死了?”他埋怨的用鼻尖拱开后
颈的发,像是一条阴湿的蛇,攀爬在她的后颈。
“其实我是想用死让你高兴的,可是我死了,你便属于别人了。”所以他不会死,会活着,只活在她的身边。
无论她去到何处,他都能找到她,直至真正的死亡来临。
他痴迷,疯狂,而被哄睡的谢观怜回应不了他的话,眉心却无意识地颦起,似又梦见了什么。
后颈湿漉漉的,唇纹的触感明显,她轻声低哼,脸颊如洒脂红。
“沈听肆,是你……”
那一声微弱的呻。吟,像极了她动情的回应。
他停下动作,撩开薄红的眼皮静默地盯着,温慈的脸庞升起期待,托住她额头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栗。
她要睁眼了。
醒来看见他会露出什么神情,惊恐,或是旁的,会杀他?还是只当一场梦。
第78章 他阴魂不散地跟着
他等了许久都没任何动静。
她没醒来。
他眼底划过明显的失落,继续地低头讨好她的身体。
月涌上枝头,女人已经彻底香汗涔涔地瘫软在椅上,闭着眼,娇喘吁吁地吐息,唇色晶莹红艳,而裙裾下微微隆起。
许久后,她浑身剧烈痉挛抽搐了几下,裙裾被一只骨节冷瘦的手撩开,从裙下缓缓抬起一张温软如玉的脸。
他脸上病态的红痕遍布,下巴滴着水,跪在她面前握住的手,而望向她的眼中透出迷离的慾望。
他想要她,可这里不能。
但就这样看着她霪靡的模样,他一样会失控,随着逐渐堆积的渴望,最后汇聚成高潮的快。感。
他眉心攒起,绯红的脸上露出似难忍似痛苦的神色,拱起身低沉地发出呻。吟,那些汇聚的情意早有预谋,喷溅在她的腿根上。
白花花的,粉嫰嫰的,嗡合着似想要吞下。
那如同覆上了白雪的美景,夺走了他所有的视线,原本疲软下去的又再度抬起头。
他盯着,眼底晦暗:“怜娘,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直到他忍不了,亦或者被她发现。
直至半夜,谢观怜耳边响起一句含有失落的话,蓦然从梦中惊醒。
窗户微敞,外面的静夜如水,已是深夜了。
谢观怜下意识低下头。
并没有人,她还坐在椅子上。
谢观怜茫然地伸手摸脸,滚烫的,再按住胸口,心悸如雷。
每夜都是这种梦,每次醒来身下都泛着渴望的湿,每次都以为他来过。
谢观怜起身走向榻,柔弱无骨地伏在褥上,脸颊深陷软枕,呼吸凌乱地出喘息,紧咬下唇来抑制那股深夜升起来的无力情慾。
未得到满足的空泛迟迟不绝,反而疯狂袭来,她甚至产生既然都是梦,为何不做到底的想法。
终究只是一场梦。
待到情慾稍减,她转出半张泛红的脸,眼神空空地盯着窗外,又想起了月娘说的话,还有那具被割破的身躯。
她无端有些后悔。
为何临走之前她没有问尸体在何处,拓跋呈或许不会给她,但她可以去偷,去抢……
可去偷,去抢来了,她还是会被陈王迷晕带回来,届时尸体会被丢在不知名的路上,被路过的野狗分食,会腐烂,最后只会成一捧谁也认不出的黄土。
如此想着,谢观怜心中又涌来难言的烦闷,甚至开始怨恨他。
与他本就是和平分开,为何他活着阴魂不散,连死了也一样,每夜都缠着入她的梦。
谢观怜闭上眼,竭力不让自己去想,但越是不去想,他便越是无孔不入地钻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