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120节
后半夜谢观怜半分睡意都没有,一直至天明,侍女端来热水与洗漱用具,她才神情恍惚地站起来。
用完早膳,月娘又来了,见她眼底乌青,神色不太好,提议要带她去逛院子散心。
谢观怜也觉得应出去散心,勉强同意月娘的提议。
两人相携来到王府花园,她陪月娘逛着,心思却不在此处。
月娘见她兴致不高,没逛多久便让人送她回去。
谢观怜再次回到寝居时,屋内却有人在。
陈王手中拿着竹简书,似在等她回来。
谢观怜眉心颦起,想要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只得立在门口对陈王行礼。
陈王放下书,乜斜她站得远远儿的,随口问道:“去何处了,怎没在房中?”
谢观怜如实回答:“陪王妃逛园子。”
“嗯。”陈王颔首,旋身走几步,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问:“王妃没与你一起回来?”
每一句都是明知故问,他身为王府主人,哪怕平日再忙也不可能不知府中发生了何事,尤其是特地派人监视着她的情况下。
谢观怜无心情,立在门口面无表情颔首,显得极为冷艳。
陈王打量她露出的冷淡,不甚在意的对她招手:“过来。”
今日他来没有带旁人,屋内只有她与他,本应该避嫌,却在此刻传唤她过去,其心思乃何意一眼便能看穿。
谢观怜不喜陈王,不愿过去。
她疏离地往后退了一寸,柔言细语中含着不经意的暗示:“不知陈王殿下前来找我所谓何事?王妃说一会过来。”
此话一出,陈王面上果然露出迟疑,盯着她复问:“王妃说会过来?”
月娘性子娴静,品性好,娇弱、怕生,身边没有相交好的女子,只有个从小跟着一起长大的小雪,所以一般都爱腻在房中看书打发时辰,偶尔会逛园子,一旦回去了便不会再出门。
陈王对谢观怜说的话持有疑心。
他看着不远处往后退了一步的女人,眼中闪过了然。
许是因为他未曾给过她明示,所以他站起身,走向谢观怜。
谢观怜见他走来,往后又退了几步,艳白的脸上全是对他的警惕之意。
陈王见她一退再退的抗拒姿态,停下往前的步伐,定睛看着她,放慢语气道:“听人说你名唤谢观怜,月娘唤你怜娘,本王也这般唤你可以吗?”
谢观怜眼睫微垂,恭敬疏离的姿态拿捏得恰好,“名乃称呼,殿下随意便是。”
陈王见她如此顺从,对她方才的不满散去,继续道:“昨日本王与你说过,让你日后都留在王妃身边,一夜过去了,你可想明白?”
谢观怜怎会听不懂他的暗示,心中暗骂他不要脸,但抬起无害的脸庞,眼弯似月牙照泉,“回殿下,怜娘自是愿意留在王妃身边的,即便日后离开了王府,也会时常来找王妃。”
陈王都已经将话说至这个份上了,见她仍旧装傻,心中再次升起不豫。
他深深地望着她,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动扳戒,实则暗地施压迫:“你应该懂得本王不是此意。”
他不明说,谢观怜微扬细长的眉,飞着一双湿漉漉的媚儿眼将无辜贯彻到底,不解地轻晃掩鬓:“怜娘不知殿下何意。”
陈王脸色冷下,正欲开口明说,外面便走进来袖笼染香的粉**子。
“殿下,你怎在此处?”月娘美眸诧异地望着屋内站着的夫君,清澈的眼中荡着一丝疑惑。
陈王的话咽下喉咙。
没想到谢观怜方才说的话竟是真的,月娘真的要来。
他隐晦的目光从乖顺低垂秀颈的女人身上掠过,落在月娘脸上时柔出情意,上前牵起她的双手,解释道:“本王刚从外面回来,没在房中看见你,以为你在谢娘子这边,所以便过来寻你。”
不知月娘究竟有没有信他这套说辞,转眸看向身边的谢观怜。
陈王也看了眼谢观怜,冷眼暗示她不要说错话。
谢观怜看见月娘,高悬的心缓缓落下,颔首回道:“方才殿下正问王妃。”
见她点头,月娘脸上的怀疑方才散去,抿唇露出浅笑,抽出手侧身挽起谢观怜,柔柔地看向陈王:“殿下,今夜我想与怜娘一起。”
陈王蹙眉,“不是说好,今夜我能来吗?”
月娘身子骨娇弱,夜里又少眠,所以他都单独将寝居留给她,每周只去一次,而今夜就该他能来的时候了。
此刻月娘竟要与旁人睡,他自然不悦,连带着看谢观怜都冷了些。
月娘不知夫君心中所想,似忘记了此事,水涟涟地祈求望着他:“殿下……”
陈王不忍她露出这种神色,最后只得应下,神色不好地拂袖而去。
陈王不满离去,月娘却不甚在意,欢喜抱着谢观怜的手,两人进屋。
谢观怜暗自打量月娘。
月娘已经坐在榻上,换了身轻便衣裳,见她还在那处坐着便招手,“怜娘过来,我们先一起午休。”
谢观怜移开目光,上前躺在她的身边。
月娘亲昵地抱着她的腰,靠在她的怀
中,神色恬静得像是依赖长姐的小妹,而月娘却比她年岁稍长。
谢观怜没有睡意,偏头看着她。
月娘察觉她的目光,睁开眼看她,“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谢观怜摇头,仍旧盯着她,迟疑要不要问。
月娘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抿唇笑问:“你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殿下在你这里吗?”
谢观怜颔首,方才在院子里,月娘并未与她说会过来。
月娘垂下眼帘,低声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为你如今的身份,所以他想要将你也占了。”
说这句话时月娘很平静,似早就已经知晓陈王的心思。
谢观怜不解她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这般平静,“月娘,你喜欢陈王吗?”
月娘没有说话,忽然侧脸埋在她的怀中,含着困倦地问她:“一直没有问,怜娘有姐妹吗?”
谢观怜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她对以前的记忆记不大清楚了,记得最清楚的是她被关在漆黑的房中,整日学着不入流的事,学不会挨打。
后来被谢氏收养,府中只有个兄长,没有姊妹。
即使她是有姊妹的,大约和她一样被人买卖了,或则都死了。
“没有。”谢观怜如实摇头。
月娘沉默了许久,抬起脸认真地望着她,说:“其实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小雪,不过小雪是姨娘的女儿,与我不是一母同胞,即便如此,我也不敢认小雪,害怕哪一日我死了,小雪也跟着没有好下场。”
谢观怜知道她是前朝人,君主上位后杀了许多人,而月娘之所以会留下,是为了安抚这些人的怨气。
月娘靠在她的身边,低落的腔调听不出怨怼:“世上与我流着同样血液的几乎都死了,而杀她们的,害她们的便我的父亲,还有如今的君主,陈王的父亲。”
这样的血海深仇,让她如何能有情爱?
月娘不爱陈王,只想要这些人都死,如此才能缓解她积压心头多年的痛苦。
月娘攥紧掌心,身体冷得发寒,直到身边传来女子柔声的歉意。
“抱歉。”谢观怜眼含愧疚的与她道歉。
月娘回过神,茫然地望着她勉强笑了笑,移开话问她:“听外面的人说你是被谢氏收养的,还记得以前是哪里人?”
谢观怜摇头,只说:“记不得了,只记得当年小,与人走丢了,被一户人收养,然后又卖了,最后才被爹收养。”
“原来这般坎坷。”月娘轻叹,抱紧她怜惜道:“我好像比你大一两岁,若是不介意,以后我当你姐姐罢。”
谢观怜莞尔:“好。”
其实在她的心中,月娘除了年长些,许多时候都像极了刚及笄的少女,更像是需要被呵护的小妹。
月娘见她同意,双眸笑得愈发明亮,得寸进尺道:“那我也给你想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字罢,就唤……”
她蹙眉思索,仔细地想了许多字,最后才想到。
“我姓冀,你小字就叫冀观怜罢。”
也就只改了姓。
谢观怜失笑,没有驳她的意。
月娘终于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了。
两人并未午休多久,谢观怜无心睡眠,在她睡下后便悄然起身,坐在一旁的椅上翻看着书。
待到月娘醒后被陈王的人请走了。
一直到夜里,她都没有等到月娘回来,随后被小雪告知今夜月娘与陈王在一块,让她早些休息,她方才睡下。
夜色袭来时,她今夜没梦见沈听肆,而是梦见了刚走丢的那会儿,很多人都说她生得白净漂亮,像是哪儿的官家女。
后来她被卖给人牙子后,那些人不准许她记得以前,再加之年纪尚小,原本模糊的以及渐渐就真的忘记了。
或许……她以前真的有阿姐与阿妹。
淡色纱帐垂落,榻上的女人安静地沉睡着,从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被人轻轻地拂过,只在软枕上留下湿润的痕渍。
第79章 他只会毫不犹豫选择她……
谢观怜一直在王府,并不清楚外面如今怎样了,偶尔能从陈王的神色中判断出形势严峻。
陈王既要对抗外敌,还得谨防其余几位皇子越过他夺权,许久不曾在王府。
她与月娘关系越发亲密,有时陈王回来都不必去寝居,直接上谢观怜这边。
今日月娘没来,她以为陈王不会来了,孰料他仍旧出现。
他如往常那般向她问月娘,谢观怜说人不在后他应先去找月娘。
但现在陈王问完后并未打算要走,而是朝她走去,“你倒是喜欢看这些书,月娘也因为你最近爱看了。”
他浅笑地说着,神色自然,看不出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