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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由于语言障碍,他们只能用肢体语言比划动作传达信息给贺庭,贺庭意会了他们的意思,就跟着一块走了。
  这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对他严打逼供的那两名守卫,后来挨了批评后就被安排来跟着贺庭了,他们跟岛上大多数土著一样都是无国籍人士,他们没有自己的领土可去,在岛外也就没有政权保护很容易遭到猎杀,因而只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岛上,后来这个岛被外来资本改成海上中转站,他们就被雇佣做了工人。
  因为岛上外来的大多数人都是菲律人,说的都是他加禄语,这些土著居民目前也正在学习这个语种,除此之外,他们连名字也没有,只有编号数字,可能是因为没有受过教化,他们的行事方式很多时候都比较粗鲁直白,不过本性倒没有那么坏,这段时间133和134也勤勤恳恳的为贺庭忙前忙后了,那事也算以和化解了。
  吃过午饭后,贺庭又吃了片止痛药就躺下了,他身上的鞭伤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了,但他仍是觉得疼得难以忍受。
  他一觉睡到傍晚,吃了晚饭以后就跟着133和134去果园里修草了。
  据他的观察,果园里的农产品应该也是要外输的,不过他当时跟来的船只上明明装的是“人货”,那么中转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过渡点呢?容臣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今贺庭已经看明白了,从整件事看下来,事实真相并不是容臣还活着,而是容臣“死了”。
  不过在这些工人和唐皮的口中,“陈少游”这个角色就是似乎有一点问题,倒也不是什么为人或者身份有问题,单纯就是身体有问题,除了听力和视力有些毛病以外,他还有一些精神紊乱的表现,比如很忘事,有时候他明明都记得一个工人的名字了,明天再见时又叫不出来了,但是后天又能想起来,不过他脾气很好,挺受工人们的爱戴和拥护。
  这两天贺庭都在想着怎么向远在加州的魏书言告知此事,至少先让她把心放下来,不过这岛上的警戒很是森严,他还没想到怎么拿到联络外界的通讯器。
  不过当务之急要解决的应该是他如何继续合理的留在这里。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陈少游已经在果园里徘徊了有一会儿了,然而他一直等到十一点多,贺庭也没有出现。
  他怀疑自己走错地方,认错果树了,毕竟他觉得自己记性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将偌大的果园走了大半后,仍是没有发现贺庭的身影。
  于是他只能往平楼的方向赶回去,虽然他们都住在同一栋建筑里,但是这栋楼是座呈u字形平铺占地巨大的复杂建筑,岛上所有人基本都住在这栋楼里,陈少游住在u字的左端,也称左半楼,其他工人则住在右半楼,而u字中间那片大空地就是果园所在了。
  他走到右半楼时,却又想不起来贺庭被安排去了哪里住,不过路上他碰到了133,两人瞎比划了一会儿他才得知贺庭八点多的时候就已经睡下了。
  陈少游有点不太高兴,但犹豫之下,也只能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再来右半楼时依旧没碰到贺庭,问了人才知道对方似乎是去了楼下的园子。
  这片的桃树都打了催熟,树上的果子已经先一步染开了红皮,一串一挂沉甸甸的压低了枝头,陈少游看到了正在剪果的133,便问有没有看见贺庭。
  133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指了林子里一辆三轮车的方向。
  陈少游绕到三轮车后,随即看到了睡在地上的贺庭。
  也不是睡在地上,而是躺在满地的油桃堆上,这些应该都是今天早上刚刚摘下来还没来得及装箱的新果,果皮上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贺庭应该是真的睡熟了,连胳膊上有只小蜘蛛在爬都没感觉到。
  陈少游蹲下身去轻轻把虫子弹走,又盯着人看了一会儿。
  现在时辰还早,太阳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果园的雾气刚刚散干净,空气清新淡凉,温和的阳光从枝叶间的绿色缝隙中淋下来,给一地的油桃都打上了高光。
  贺庭枕着果床的侧脸也沾上了白霜,睡颜恬静而呼吸均匀,他身上穿的白色薄衫其实已经有点发硬泛黄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工人拿给他穿的,不过这会儿在阳光下的渡色下依旧看着崭新白净,宽松的袖子和衣摆下隐约能看到胳膊轮廓和腰线走向,失去弹性的领口料子打着褶,软趴趴的垂叠在贺庭鼓囊囊的胸脯上,他胸口上伤疤尚未痊愈,泛着红的两条鞭伤印在上面,像是油桃因为含糖量过高而裂开的果痕一样,狰狞凄惨却又透着一股成熟甜润的味道。
  陈少游拿起地上的一颗熟得发软的油桃,随便用衣服擦了擦后就送到了嘴边,牙齿咬破红色果皮,绽开的果肉喷出清甜的汁水,他忍不住先咽了咽口水。
  待到他将整颗桃吃得差不多只剩核的时候,眼皮底下的人才有要醒来的意思。
  贺庭睁开眼时先是看到两只膝盖,他合上眼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目光微微上移就看到了陈少游的脸。
  他撑起胳膊坐了起来,原本高高摞起的桃山立马垮了下去,贺庭顶着一脸浓郁睡意拂了拂衣裳上的草屑灰尘,又擦了擦脸,等他完全醒神了才去搭理陈少游说:“你找我?”
  陈少游将吃剩的桃核随手扔到一边,又随便捡了一颗大的继续吃,“嗯。”
  “有什么事吗。”贺庭问他。
  陈少游怀疑对方还是没睡醒,“我昨晚没有在果园找到你。”
  “哦。”贺庭淡淡道,“我忘了。”
  “……”陈少游无奈一笑,“那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时贺庭从对方手里拿走那颗已经咬了两口的果子,很是自然的也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说:“没有,我故意忘的。”
  “这……算什么意思。”陈少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面前人,看着对方的唇瓣牙贝与自己在桃身上留下的齿印重合,他目光里的探究又多了点欣赏。
  “那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贺庭问他。
  “……为什么。”
  贺庭挪了挪膝盖,把自己挪到对方眼前,然后偏头过去用牙叼走对方耳朵上的助听器吐到草地上,然后耳语了一句悄悄话。
  干l涩的唇瓣扫过陈少游的耳廓,盈热的呼吸吹软了他的耳根,他眸光短暂的凝固失神了片刻,没了助听器扩音和过滤噪音,陈少游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他连忙捡起地上的助听器戴回发烫的耳朵上,“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贺庭将吃了一半的桃子塞回到对方手里,“我说,今晚来果园找我。”
  “……”陈少游嘴唇动了动,“你刚刚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来不来。”贺庭反问他。
  “……嗯。”陈少游感觉对方的鼻尖都要蹭到自己脸上了,他回避了对方的目光,但嘴唇失误的在对方下唇瓣擦了一下,贺庭没有躲开,他心里微动就又凑上去再碰了一下。
  两张唇贴得正紧时,贺庭豁然拉开了距离,“那到时候说吧。”
  说完贺庭就起身离开了,不过也只是过去帮衬工人剪果,陈少游驻足观望了小半天,对方也没有要来搭理他的意思,他又找来人问贺庭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但对方的回答是贺庭一直挺安分守己的,应该不是什么具备威胁可能的人物。
  晚上他如约再次来到果园,这回贺庭没有违约,并靠在一棵树下等候有一会儿了。
  陈少游走近对方,一时有点变扭的先找话提醒说:“晚上树下很容易招虫,出来说吧。”
  贺庭看着他,把手交了出去,陈少游有点局促的张望了四周一眼,然后将对方的手接了过来,牵着人走了出去。
  第23章 现在这么晚
  这突飞猛进的发展走向其实让陈少游感觉有些诡异,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会因为见过两面就走到这一步?
  贺庭要是冲着对他有意图来的那还说得过去,但他自己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未免太没原则了,可偏偏他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好,难不成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性缘相吸?
  陈少游悄悄用余光瞥了身侧人一眼,贺庭似乎也在想事,脸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无意中又扫到对方领口下的一小撇红疤,如果他没记错,那道疤很长且形状凌厉,颜色红艳的斜铺在微微起伏的右胸口上,原本白腻的胸乳也因为这一鞭打得太重,伤疤一遭都泛着被凌虐的淤青,看着就疼得可怜……
  贺庭发觉到对方在看他,便回了神问:“怎么?”
  “没。”陈少游连忙转头。
  陈少游把人牵到了果园里的一片人工鱼塘前,确认附近没人后,他犹犹豫豫的想凑近贺庭的脸碰了一下,结果贺庭很是直接的躲开了,并没有他想的那个意思。
  陈少游觉得有些窘,于是就松开了对方的手:“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我没有话要说。”贺庭把手插进兜里“我只是在给你问我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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