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怎么又提前走?”贺庭问。
“这边谈妥了就回去了,而且南海那边还有很多交接工作要做。”容臣解释说,“我想在腊月前交接完。”
“那要我跟你回南海吗。”
“嗯……这个。”容臣想了想,“我可能有点忙……”
贺庭理解了,他也不是很想重复两个月前的局面,于是就改口:“那我跟你一道回来南海再转渡回大陆吧,距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估计到时候又是一个多月见不到你……我多看你一段路吧。”
容臣依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是受宠若惊后又有点藏不住的担忧,他绵绵磨磨的哼唧了一下,又说:“真的吗?”
“你不方便吗?”
“方便的,方便。”
说到这,容臣又有点管不住嘴的抖事说:“明天晚上到柺岛那边有打击围剿演习,f你要看我演习吗。”
“演习?”
容臣连续点了两下头,脸上有期待的欣喜:“我是演习的行动指挥,**可以在船上的看台看我指挥。”
“好啊。”贺庭欣然应允,“我还没看过你指挥工作。”
容臣笑了笑,害羞得不再说话。
贺庭发觉容臣现在话少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会皮一下,笑脸之下也只是另一副愁眉苦脸,看来他确实是把之前那些话听进耳朵里了,但是就眼前这么看,贺庭又很后悔对他说了那些话。
过后容臣带贺庭摸着黑去摘了一箩筐香蕉和番石榴,让对方带回家去吃,在香蕉树下,他们第一次一起规划了部分未来的打算,比如贺庭明年起都会留在大陆生活了,而容臣是可以留在滇市工作还是要被调去傣州做边检,上面还没有给准话,不过两个人应该能常见面了。
贺庭没说过要跟容臣一直一起生活,容臣也没有再要问的意思,冥冥之间他们都觉得这种事还差点水到渠成的机缘和契机,于是这事就默契的互不为难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跟着大部队动身离开了这里,船在海上驶了一天,两人也在船舱里歇了一天。
接近傍晚时分,传讯器里传来还有十五海里抵达柺岛附近的讯息,按当下的航速,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抵达目的地开始演习了。
船舱外吵吵闹闹的都在讨论着演习的事,容臣则刚刚醒来不久,他洗了个醒神的澡,又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防弹衣不穿吗?”贺庭拿起一件马甲说。
“哦,穿的。”
容臣张开了手臂,由着对方替自己把防弹甲穿上,贺庭又数落对方系鞋带马虎,再亲自给容臣解了靴子的半截鞋带重新串孔系好。
衣装都打理好后,贺庭又把一个用线系着助听器的别针扣到容臣的领子上,避免他在活动时把助听器弄丢。
“从那边走过来,给*看看。”贺庭指挥说。
容臣快步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挺正了身板再朝着贺庭这边走回来,像是在接受检阅那样严肃,他一身衣装都是新的,皮靴也反着光。
贺庭看着却又觉得少了什么,“手套呢。”
容臣又去把手套找出来交给对方。
“手。”贺庭说。
容臣立马像乞讨那样朝贺庭伸出两只爪子。
贺庭解开手套的扣带,像是穿衣服一样给对方把手套戴了上去,全部穿戴整齐后,贺庭又让对方在自己面前转个圈。
“好。”贺庭满意的拍了拍对方胳膊,“很帅。”
容臣腼腆了,不太相信说:“我也帅吗,f。”
“嗯。”贺庭捧着对方的脸蛋亲了一口,又说容臣是他的好宝贝。
“那你以前又不说……”容臣扭捏的摸着被亲过的地方,“我现在帅了**才说我是你的宝贝。”
贺庭目不转睛的来回打量着眼前人,实话实说:“以前不听话所以不是。”
时间差不多了,容臣把贺庭带到了船顶的观望层,他把人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又把一个对讲机交到对方手里说:“虽然是演习,但是也有安全隐患在,如果**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你就用对讲机联系我。”
“好。”贺庭摸摸半跪在自己腿间的人脑袋,“下去吧。”
容臣嗯了一声,又恋恋不舍的抱住对方肚子,脸怼进胸口再次强调说:“那我出丑了你回来也不能笑话我,演习就是会有意外的。”
“不笑话。”
“还要一直看着我,不要看别人。”
“只看你。”贺庭替对方再把助听器戴好,“好好表现。”
容臣这才放心的起身,他朝贺庭敬了个礼后就折返回下面的队伍里去了。
虽然是晚上,不过顶层依旧能将下面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贺庭的目光一直精准锁定在那个熟悉的人影上,不过这演习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他暂时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贺庭明显感觉得到脚下的轮船开得越来越快了,他用望远镜留意了一下周遭海面,远远看到几只飞蹿的汽艇,如果这是演习的话,那就是歹徒方吧。
随着轮船离歹徒越来越近,船上的警备状态也越来越紧张,他们已经将几只摩托艇放下了水,在距离一艘体积较为庞大的中型渔船还有不到二十米时,容臣拿着个喇叭冲对面喊道:“这里是中国海警!请立刻停船配合检查!”
随后他又把喇叭递给身边的一名警员,警员又分别用了两种不同的东南亚小语种重复了一遍。
然而对面的货船只是给出了漠视和远离的反应,不仅如此,海上那几只汽艇还绕着他们的船荡了起来,有意掀起水花和在船上挥舞旗帜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有意挑衅。
再度警告两次后,其中一只汽艇上还有人朝这边扔了什么过来,几秒钟后,贺庭耳边炸开一阵不算强烈的爆炸声,脚下的甲板也传来了微弱的震感。
看着船上的警员陆陆续续跳下他们刚刚放下水的摩托艇,他们所在的轮船逼近货船,容臣一马当先的直接跳到对面船上时,贺庭这才意思到,现在并不是演习。
容臣的突然登船明显让对方的歹徒受了惊吓,但很快两艘船又拉开人无法直接跳跃过去的距离,容臣就这样单枪匹马的留在了对面船上。
贺庭要不是有护栏扶着,他根本没办法站直身体,容臣以一敌五的矫捷身手在夜色中晃出了重影,贺庭屏着呼吸根本不敢幻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底下的一部分警员们已经预备架了枪,但是还没有得到动手的指令,他们大概是要活捉的,而另一部分人也还在海面上同那几艘猖獗的汽艇周旋着,船上船外都是无比焦灼的状态。
黑夜中亮出一把雪白的长刀时,贺庭呼吸都停滞了,他看着那把刀在容臣背后就要当头落下,而容臣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时,他慌张害怕得大叫了一声没什么用的“容臣”。
好在这边及时开了一枪过去,那把刀最后才没劈到容臣头上。
“把船开过去!快!”下面的副指挥反复喊道。
两艘船再度靠近后,大批的警员立马越了过去,整艘货船很快就沦陷了,但是还有一名乱党趁乱跳下了船,并由一辆汽艇接应成功就要逃走,结果容臣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贺庭在这边快把对讲机吼破音了也没用,看着容臣在汽艇上一对二的画面,贺庭也总算明白容臣为什么总是受伤了,因为压根他就没想到给自己留一点活路!
那汽艇突然加速后,容臣失重被一脚踹进水里了,好在后面有警员开着摩托艇及时赶来把他捞了上去。
容臣又追上去,但他把摩托艇开出十来米远后又突然松开电门停了下来,看着右手掌心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刀劈开的口子,大股鲜血从手套里蔓出来,他才开始感到肉痛。
“不追了吗,容队。”后面的警员喘大气说。
容臣失神的摇摇头,“不追了,下次碰到再抓吧,抓到也不归我们处置,损失不了什么……不要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
说完,容臣回头看了一眼几十米外的那艘游轮,一眼就能找到站在观望台上的贺庭,尽管连对方脸都看不清,但容臣仍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心虚。
又在此时,前方几百米处炸开一记剧烈的火光,竟然是前面那艘逃窜的汽艇自己爆了。
容臣跌坐回驾驶座上,顿时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他不自觉的幻想到那两名逃犯都被炸成了碎片,差一点他也就是这样了。
思绪游离之际,他感觉到胸前的口袋有什么微微的震感。
容臣胆战着拿出了胸口上的对讲机,泡过水的通讯器有些失灵了,不过还是能大概传出来一些声音。
他手抖着把对讲机贴到左耳上,准备接受贺庭的质疑和训斥时,对讲机里却一句话也没有,有的只是贺庭细细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缉私局是中国公安机关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中国海关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称“缉私警察”;是中国警察机关中,同时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和其它部委领导的警种之一,它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内列为第十四局,而它的另一个领导单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2013年国务院机构改革将缉私局、海上缉私队伍和职能划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海警局[摘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