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过节重要,其他的过后再说。”
贺庭:“你不过节?”
“要上班。”容臣说。
贺庭面无表情,转身看向别处,“我家里没跟你说……让你一起回去吗。”
“我没假期了。”
“……哦。”
候机大厅里传来登机安检提示声,贺庭从容臣手上接过为数不多的一件行李,又说:“那元宵结束……我就回新西兰了?”
“再说吧。”
贺庭看向这人的眼睛,却无法从对方眼里摸出什么信息来,他心口一冷:“那我走了。”
容臣点头,“好。”
贺庭轻笑,然后转身过安检去了。
两个小时航班太快,贺庭还没能想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就落地了。
回到家后,正好碰到他爹在客厅里看电视,两父子随口聊了几句,贺庭瞥见他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于是就说:“爸,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吧。”
“我?”贺隆指着自己问,又看了一眼在后面打扫的两名家佣。
“嗯。”
老人家虽然觉得蹊跷,但还是爱子心切的起身了,“我去给你煮吧。”
对方走后,贺庭立马拿起他爹的手机,翻到容臣的号码,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怎么不来外公家过元宵啊?是贺庭不让你来吗?]
发送完成后,他立马就把发送记录删了。
贺隆的手机提示音很大,一声巨大的“叮”差点把正襟危坐中的贺庭吓出魂,他紧张往后面看了一眼后,又做贼一样拿起手机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是容臣的回复信息后,贺庭平了一下被吓汗的心情,才点开信息详情页,看到信息框页里的一排字,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躁动了起来。
贺庭慌忙的就要把信息删了,但犹豫了一下,又先把信息转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看到“转发完成”四个大字后,他才安心把他爹手机上的信息记录删了个干净。
删完以后,贺庭又恍惚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又去行李包里摸自己的手机,给手机充上电,漫长等待了将近十分钟才开了机。
他点开那条由备注为父亲发来的信息,看了两遍又三遍后,终于安下了心。
“笑什么呢。”贺隆立在餐桌旁,看着长子一会儿笑一会儿走神的,一碗面半天没动多少的样子,他不禁问:“我煮得很难吃吗?”
“好吃,好吃……”贺庭连连点头,说完又扬起了嘴角。
吃饱喝足后,贺庭洗漱干净回房躺下,睡前他又再把那条信息拿出来看了一遍。
容臣的回复信息并没有回答他“外公”的那些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回了句:[外公,元宵我就去跟你提亲。]
贺庭把手机放在心口,望着天花板会心一笑,元宵快点到来吧。
【作者有话说】
容臣按理应该管贺爹叫姨//公,但是if都不能叫了,所以只能改叫外公。
◇ 第55章 提亲乌龙
元宵这天一大早的,贺庭刚刚下自己的阁楼就听到外边那些敲锣打鼓的欢闹声了,应该是刈香巡游到他们家门口了。
一名家佣站在阁楼下,已经是等候贺庭多时的样子了,她手里端着盆泡着柚子叶的清水,叫了一声大少爷表请示。
贺庭挽起袖子将手浸到水中象征性的洗了洗,又用洁白的帕子擦干手,“好了。”
贺庭从小就习惯了这种以柚求佑、驱邪避晦的仪式,在他出狱以后,林韵对这类事宜更是上心敏感无比,甚至为此还高价“请”了一棵老柚树落土在家中后院,以便散福家人洗用。
往前院走,那香烛味近了,锣鼓声也更呛耳了,贺庭在中庭门后张望了一会儿,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张罗供神的家佣和请来巡屋的福狮队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他走拦住两名家佣问他父母叔叔去哪了,怎么没来迎福。
“家里来客人了,夫人他们都去了大厅。”
贺庭心里跳了一下,这才七点多,有那么早就到了吗,“哪路客人,你知道吗。”
两名家佣相视了一眼,不太确定的说:“是,您的……前少夫人?”
贺庭又折往平时见客的大厅堂去,走了几步路又先回阁楼换衣服去了。
而另一边厅堂内,半屋子人正吓神着,面对尚在人世的前儿媳,贺隆表现出了极大的镇定,但是林韵有些慌神和殷切,她由现任丈夫搀扶着,两人试问能不能给魏书言做个简单的接风洗礼,魏书言很是通情的接受了来自前公婆的关心。
等到魏书言跨了火盆又洗了手,所有人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被贺庭隐瞒了十几年的事实。
看着双双落座的魏书言和容臣,贺隆心情有点复杂,关于前儿媳带着外sheng来跟他提亲,他以后要跟前儿媳做亲家这事,也不能算荒唐吧,就是有点……过于罕见。
贺庭到后屏门时,堂屋里还挺安静,他犹豫了一下,就没有马上现身,先立在了屏风后伺机而动。
他听了两分钟,没听出来什么有关提亲的事宜,话题暂时性的一直围绕在魏书言的近况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魏书言主动提及了他们的来意,并通过讲述部分贺家人不为所知的往事,委婉的表达了容臣和贺庭的情感之特殊和你我不分,她言语动情,很是果敢和自责的陈述了贺庭曾经为自己背负的恩怨,在谈起贺庭曾经一度徘徊在选择自首接受死刑间消极度日、以及仅有二十岁的容臣在海外费尽全力为贺庭争取到返华的罪名审理权时,情绪脆弱的林韵立马就红了眼圈。
贺庭闻声,脸上的笑容为渐渐淡了下去,淡成了千帆过尽的从容和知足。
过后,他又听到挺清晰的一记跪地声,随之是容臣的声音:“外公,恳请您把**嫁给我,这是我的组织推荐书和功勋记录案,请您过目。”
贺隆叫容臣先起来,对方不肯,于是他只能做做样子翻了翻对方递交上来的两个文件夹。
这请婚推荐书应该是容臣的上司亲自手写的,整整三页纸,内容条理清晰而饱含真情实感,表扬走心而不失真实,落款不仅盖了市局的公章,还盖了两个直属领导人的个人公章,而功勋记录这一块更是厚实的很,最早奖彰记录可以追溯到十四年前,大概是容臣十八来岁的时候。
简单过目后,贺隆又交给一旁的前妻和弟弟,两口子看得就比较认真了,虽然表情和煦,但这依旧让容臣紧张了不少。
过了几分钟,贺隆清了清嗓子,问旁边二人:“有异议吗,你们俩……”
三名长辈对了对眼神,看样子是没有异议的了,也不能说是没有异议,只是事情都离谱到这种程度了,有异议反而更没有人情温度。
别说贺庭要跟自己的..结婚,他就是跟花鸟鱼虫结婚,他们做父母的也得认啊,那总比让贺庭自己孤独终老或者是“脚踏两条船”好吧?
不过话肯定不能说得这么直接,所以林韵还是形式性的说了句:“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
屏风后的贺庭理了理衣领,心想自己是时候准备出去时,堂屋内又出现了另类的声音:“我有意见!”
“贺染?你。”贺隆看着突然说话的小儿子,咳了一声表示让对方别胡闹,“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同意你们的决定。”贺染说。
这下贺庭的笑容才是真的彻底退下去了。
容臣刚刚进门看到这个小叔子也在就感觉大事不妙了,果不其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贺染走到容臣跟前,冷着脸把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二人目光对线,面对容臣那副有所收锋藏刃但坚韧无比的眼睛,贺染也丝毫不给面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我家提亲是为了什么,你不就是想跟我爸索要和我哥在一起的关系吗。”
这话听着真奇怪,说的确实是提亲的本质,但是听着吧,好像容臣做了什么很刻薄歹毒、强娶民男的事情一样。
也可能是因为这话是从半个俄国人嘴里说出来的,可能少了点人情世故的温和感也是人之常情吧,容臣只能这么说服自己了。
贺隆脑子一嗡,“老二,瞎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你们为什么要同意这件事?我哥同意了吗,万一我哥只是听你们的话答应了,其实根本不喜欢他呢?”贺染怪有理怪气壮的,“我哥跟你们说他喜欢他了?”
魏书言看向容臣,一脸茫然好像在说:你们之前都是在偷情吗。
三名长辈面面相觑,相顾无言,随之无语,贺隆要把小儿子拉到一边,试图说服:“那不是说了给他们自己决定吗,你担心什么。”
“那他们私下决定,你们怎么知道我哥是情愿的还是被威逼胁迫的?难道你们觉得我哥打得过他吗?”贺染越说越露骨,“你们知道我哥以前……”
贺染说着就住嘴了,被强迫三个字很是自然的吞回了喉咙里,又改成:“你们知道我哥对他多宽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