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黄粱 第34节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好得差不多。
因为她不舒服,蒋司修每天中午都会抽空回来看着她吃饭,晚上回家回得也早,实在弄不完的工作就带回来做。
程轻黎侧躺在床上抱着暖水袋,看蒋司修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拉抽屉给她找药。
她身体实在弱的可以,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来次姨妈还把她又来感冒了。
不严重,就是有点流清水鼻涕,嗓子疼。
家里没有专门的医药箱,药都放在蒋司修床头柜的抽屉里。
拉开最上面的那格,没找到需要的消炎药,蒋司修拧眉,又伸手下拉最下面那层。
程轻黎本来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看到蒋司修手伸过去拉抽屉拉环时,忽然想起来被她扔在那儿的安全套。
整个人一个激灵,伸手按住了他。
蒋司修动作停住,侧眸看她。
程轻黎调整了一下怀里的热水袋,和他对着眼睛,吞了吞口水,扯谎:“我刚找过了,下面没有。”
他屋子里的药他知道,确实一般只会放在上面。
但他实在太了解程轻黎,这丫头什么时候撒谎,什么时候紧张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她右手握在他的手臂上,脸上表情虽然没变化,但眼神飘忽,说话声音也下意识放轻,明显是害怕他发现什么。
“哥哥,你看我干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显插科打诨,“是我今天格外好看吗?”
“......”
蒋司修没给她辩驳的机会,捏着她的手腕拿开,右手拉开了抽屉。
程轻黎在心底叹了口气,目光也投过去,攥着被子破罐子破摔地等待审判。
最后一层抽屉很空,也轻,拉开时都不用费什么劲,里面唯一一个四方盒子因为往外拉的动作,在里面晃荡了两下,撞在了抽屉壁——
然后摊在两人眼前。
蒋司修知道程轻黎藏东西了,但确实没想到藏的安全套。
但就她近两个月做的这些事,看到这个他也不惊讶了。
几乎想都没想,从抽屉里拿出来,起身往前两步,拉开衣柜的门,扔进最下层。
他虽然没说话,但这动作明显昭示着意思——这辈子别想用。
程轻黎在心底里又翻白眼儿。
真的神经病,这人绝对背着所有人去寺庙出过家,现在是带发修行。
“你扔我东西干什么?”她看着他略微提高声调,语气和病怏怏的样子一点都不符。
蒋司修看她一眼,重新在她床边坐下,语声温和,但完完全全地忽略了刚刚的事。
他重新抽开上面那层抽屉,拿出一支水银温度计:“量一下/体温。”
他自始至终都是温声和煦的,没有严厉,更没有对她发脾气。
但程轻黎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样子还不如骂她,她实在受不了他这幅清清淡淡,仿佛什么都没办法把他点燃的样子。
她推开那支温度计,翻身爬起来坐在了他的腿面。
蒋司修那张平和而处变不惊的脸终于有了松动,他很轻地蹙眉,握着她的手腕以免她掉下去:“躺回去。”
程轻黎下午在家里睡觉时拉了卧室的窗帘,此时傍晚,霞光肆意,透过浅灰色的帘子洒进屋子一些,朦朦胧胧。
蒋司修刚回来时洗过澡,现在身上是浅灰色的居家睡衣。
程轻黎左手勾在他半敞的衣领上。
两人对视三秒,正当蒋司修想再说话,让她先躺回被子的时候,程轻黎忽然倾身,舔了下他的喉结。
第39章 8.09/黄粱
前颈凸出处有很明显的湿润, 她舌尖离开后,凉凉的。
蒋司修深深滚了下喉结。
温热的呼吸从鼻息间带出,萦绕在两人之间, 也不知道是谁的。
程轻黎对着他的喉结又舔了一下, 然后被蒋司修捏着后颈拎开, 再之后她感觉到异样。
但只有一点点,她不敢确定, 毕竟蒋司修看起来并不像会有生理反应的人。
她太好奇, 想低头看一眼究竟......头刚垂了一半, 被人抵着下巴抬起来。
蒋司修指骨顶在她的下巴处,两人无声对视。
男人皱眉, 右手从她下巴上松开,轻拨她的肩:“下去。”
“不要。”
蒋司修嗓子再做吞咽的动作, 嗓音不复刚刚的清朗:“不难受了是吧?”
“难受, 身体难受, ”程轻黎低声哼唧,她动了动腿,换成跨坐的姿势,倾身往前抱住蒋司修, 头埋进他的肩颈,身体不舒服,人就显得更脆弱, 她期期艾艾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你能不能再多喜欢我一点, 都几天了, 你不想亲我吗?”
她说都确定关系确定几天了。
蒋司修把左手的体温计放下,以防动作间打掉, 右手松松地搭在她腰后。
不是拥抱地那种紧紧扣住,只是单纯地怕她摔倒。
程轻黎察觉到了,愤恨地埋着头在他侧颈又咬了一下。
很轻,像蚂蚁在啃,比疼更强烈的是酥和麻,蒋司修身体绷了下,前颈刚被她舔过的地方再次滑动。
在程轻黎要下嘴再次咬他时,他抬手把她的下巴扣住了,再是低头,唇很轻地覆了上去。
程轻黎虽然有心撩拨,但并没有想过会得到回应,此时嘴唇被含住,她的身体一下僵硬。
卧室光线实在太昏,这么近的距离,她却仿佛眼前昏暗,看不清东西,搂在蒋司修脖颈的胳膊不自觉收紧,手指勾住了他的后衣领。
然而唇上的吻还在继续。
他扣在她后腰的手收紧,另一手托住她的下颚,吻得很轻,从唇角辗转到下唇。
朦胧室内,被压抑的一切仿佛有了短暂的破口,不仅有吻,还有两人交换呼吸后,压抑的喘息。
吻得很轻,却足以让程轻黎沉迷,又或者说,沉迷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明明没有吻很久,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等蒋司修捏着她的下巴往后离开,她半跪的腿卸力,已经沉沉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屁股下是他有力的腿面,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稍稍偏头,强装镇定,却仿佛已经要烧着了。
蒋司修盯着她唇上水渍,拇指在她下巴上格外眷念地擦了一下,随后松开。
目光再抬,落在她脸上,看到她半垂的眼皮和微颤的睫毛,以及明明心虚紧张但为了不露怯,装正经的表情。
他眸色变柔,无声笑了下。
再之后右手再次捏上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低声轻柔:“可以躺回去了?”
程轻黎被亲得晕头转向,跟木头人一样嗯了两声,按着蒋司修的腿从他身上下来。
从青春期开始幻想了无数次的画面,在这个拉着窗帘的逼仄傍晚实现了。
扯着被子重新躺下,还是有点不敢看蒋司修。
然而拽上的被子又被人拉下来,程轻黎疑惑地望过去,感觉自己脸颊还是烫烫的。
“干什么?”她舔了舔唇问。
蒋司修把她其中一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后另一手把她肩膀上的吊带往下拽了拽,体温计插在她腋下,再接着轻拍她的胳膊:“夹好。”
程轻黎哦了一声,照做。
蒋司修收回身,坐在她的床沿。
从程轻黎的方向模糊光线里能看到他的侧脸,以及他交叉握在腿间的双手。
他看起来在想事情,但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刚刚的那丝羞赧因为这短暂的安静散了,她抬脚踢了踢他的侧腿:“哥哥,能不能在再亲一下?”
“舌吻行不行?”她口无遮拦,开始没下限。
被她蹬的人忽然笑了,不同于以往的那种克制温和,是舒畅,爽朗的。
“不行。”
尾音很轻,程轻黎听出一丝调侃。
她很小声地切了下,然后看到蒋司修侧身,倾身靠过来,他右手撑在她的枕头上,低头再次吻上她。
有了刚刚的经验,程轻黎没再僵掉,很快有了回应,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生涩却主动地想要撬开他的唇缝。
忽然床头手机突兀地响了铃声,蒋司修很轻地拨开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拿起手机前,拇指指腹蹭掉她唇角的水光。
电话接起,嗓音还有些淡淡的哑意:“嗯?”
蒋建河在电话那端道:“你妈非让我问你小黎怎么样,有没有生病,她说今天下午给她打电话,感觉她说话有鼻音。”
中年男人声音浑厚,又没刻意压低嗓子,声音从听筒泄出来,一字不落地落尽程轻黎耳朵里。
程轻黎绞着被子,还在回忆刚刚做到一半停掉的接吻。
“嗯,还好。”蒋司修伸手拉了下程轻黎的被子,回答对面。
“还好是什么意思?”蒋建河急了,“病了还是什么,发烧没有?她从小就爱生病,每次换季都病好几天......”
“没事,就是感冒。”
“给她吃点药,不行了就去医院,”蒋司修又交代,“她现在呢?在睡觉?”
程轻黎勾住蒋司修的手指,男人反手牵住她,松松地包住她的手,制住她的动作。
然后偏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回答蒋建河:“在床上休息。”
只不过是他的床。
蒋司修说这句时,心尖有一丝微妙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