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黄粱 第55节
她本意是拿过来垫子被褥,让柯岩还在客厅打地铺。
但几步走回卧室,反手压上门,弯腰打开衣柜从里收拾了东西,刚抱起往床尾走,便被单腿跪在床沿的人握住了手腕。
他偏头看过来,极力克制下,呼吸还是稍显沉重:“跟我睡。”
他忍受不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程轻黎和柯岩有任何互动。
他眸色很深,看着她哑声重复:“今晚跟我睡。”
第55章 8.26/黄粱
程轻黎甩手想要拒绝, 被蒋司修直接拉到身下。
猛得被拽过去,她没有任何防备,跌坐在床边, 另一手还抱了东西, 一部分散落在床下的地毯上, 而蒋司修单膝跪在她身侧,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紧, 把人控制在他的身下。
他看着她, 极其冷静道:“不然我就出去跟他说我是你的前男友。”
程轻黎觉得他不可理喻, 紧锁着眉头,房门没关严, 她声调不敢太高:“你疯了吧?!”
蒋司修闭了下眼睛,没回答这话, 只是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完全桎梏在自己的影子里, 平稳道:“我做得到。”
程轻黎抽手, 想甩他一巴掌,被蒋司修捉住手控制住。
蒋司修忍了又忍,还是说出卡在喉头的话,他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连语调都不高,程轻黎却觉得他完全疯了。
他说:“我不会让你跟他睡一起。”
程轻黎使了力,彻底挥开他:“你有病吧!”
她冷言冷语, 说话时紧皱的眉心表达着明显的嫌恶,蒋司修被刺痛, 他被程轻黎推得往后半步, 却依旧看着她,很冷静道:“我是你哥哥, 所以我们即使不是恋人,我也不会看你仅仅几个月就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柯岩在电梯里的那段话,任谁听了都像是来找程轻黎睡一张床。
但程轻黎却因为他这句话炸了。
哥哥,她现在最讨厌这个词,她讨厌他每次冠冕堂皇,用这种可笑的长幼辈关系教导她,刚刚明明还把她压在床上亲她的脖子。
她把地上的被子枕头捡起来,扔在他身上,可笑道:“哥哥?没血缘的罢了,管那么宽??”
她气到用能想到的语言骂他:“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幅嘴脸,伪君子!”
蒋司修盯着她一张一合不断吐出厌恶的嘴,低了下眼,语气中没有自嘲,是反复挣扎无果后,坦白地承认:“对,也不是哥哥,我喜欢你。”
“是那种想亲你,摸你,和你睡觉的喜欢。”
他说得坦率直白,有种克制不成,放纵自己跌入深渊的平静。
蒋司修从没有这样直接表白过心意,程轻黎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再之后内心熊熊怒气却并没有降下来。
她觉得不能理解,看着他,唇边漫出一丝好笑:“早四个月是没意识到,早半年也没意识到,现在我过得好好的,你忽然冒出来跟我这样说??”
“凭什么永远你拽那根风筝线啊?我很贱吗??”她望着他。
蒋司修上前半步,还想再说话,客厅却传来柯岩的声音。
“诶...这谁的行李箱?”他看到了蒋司修的那个黑箱子。
程轻黎听到声音,立马起身,没管地上几乎要绊到她的被子,拨开蒋司修,抬脚往门口走。
几秒后,卧室的门被带上。
没上锁,露了一条缝,蒋司修背对门,垂手站着,隐隐约约能听到客厅的声音——
“你睡客厅。”
“哦......好,那我的被子呢。”
“等一下我给你拿。”
“那你晚上能陪我聊天不能?”
“不能。”
“还女朋友,要你有什么用,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准备早饭了......”
......
蒋司修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忽然发现,压抑了很久的感情说出口之后是这种感觉。
原先极力克制时还能忍住,现在有了破口,情绪汹涌喷出,连他自己都招架不住。
只是听这样简单的对话,他就想揪住那个男孩儿的衣领把他丢出程轻黎的公寓。
花了好几秒才勉强忍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一下,再接着上前半步,把掉落在地毯的被褥捡起来。
几分钟后,和柯岩交涉完毕的程轻黎拉着蒋司修那个箱子回到卧室。
而男人站在衣柜前,已经把她刚刚拿给柯岩的被子和枕头重新塞进柜子。
她莫名其妙,走过去看着他:“你干什么?”
蒋司修把枕罩的拉链拉好,枕头放在刚刚叠好的被子上,相较于程轻黎的质问,他语气沉稳得多:“让他走。”
“凭什么??”程轻黎把他关上的柜门重新拉开,“那是我的朋友!”
她作势要把蒋司修放进去的东西重新抱出来,却被蒋司修拉着胳膊拽到自己身前。
他右手握在她的左大臂,垂眸看着她。
一切都在偏离轨迹,他却并不想再制止自己。
他开口:“要么让他走,要么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床。”
程轻黎不想跟疯子交流,推开他要脱离他的控制,却被蒋司修单手拉回来,后背撞在衣柜。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蒋司修表现出这种强烈的控制欲。
他抓得很紧,指腹摩挲在她的手背:“你选吧,你知道你的力量抵不过我。”
程轻黎抬头看着他,两人无声对峙。
这房子唯一一个不知情人柯岩还在外面大呼小叫:“程轻黎,我被子呢,你在卧室里下蛋呢?!”
程轻黎一把抵开蒋司修,反身从衣柜里抱了东西往外走,冷声:“你睡我卧室。”
......
蒋司修确实留宿在了这里,但程轻黎根本不可能让他上床,从衣帽间的柜子里又找出一条被子,抱着走出来,扔在靠窗的塌上。
她听到身后浴室门响,洗过澡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没回身,拎起扔在塌上的被子随便抖了抖,再之后踩着拖鞋走回来,根本不想看蒋司修一眼。
走回床边,掀了被子上去,钻进被窝:“要睡就睡那儿,不睡就走。”
程轻黎房间里开了暖气,蒋司修穿着白色的t恤,头发没有怎么吹,往下滴着水,他扫了眼不远处明显敷衍扔着的被子,片刻后,嗯了一声
折腾一晚上,程轻黎也累了,伸手拍灭卧室的灯,只留了一个床头灯,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再之后脚步声停,男人在软榻上坐下来。
程轻黎闭着眼睛,深深吸气,胸口发闷,带了厌烦的情绪问:“你什么时候走?”
蒋司修敞腿而坐,两条胳膊支在膝盖上,低头看手机:“会一直在柏林。”
程轻黎服了,她觉得这人有够不要脸的,跟破罐子破摔一样,每句回答都在人的意料之外。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翻身坐起来:“不是出差只在这里呆几天吗??”
蒋司修还在看国内同事群里的消息:“跟项目来三年,跟你爸妈和我爸妈都说了谎。”
他手机放下,抬眸看她。
她捡了枕头扔过去:“你来这儿干什么??”
蒋司修语声平平,按灭被他放在长塌上的手机:“来找你。”
他一句两句,都在她能招架的范围之外。
程轻黎盯着他,片刻后,拉着被子躺下去:“随便你。”
......
大概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也可能仅仅是程轻黎的心绪也不算平静,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醒来时觉得身体很沉。
惺忪睁眼,拽着被子反应了一会儿,听见水声,才想起什么似的往浴室转头。
盯了两秒,浴室门被拉开,洗漱好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程轻黎拨了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再之后抬脸看他。
晚上没睡好,她嗓子轻微干痛,她蹙着眉:“你怎么还不走?”
蒋司修的箱子工整地摊在房间角落,像之前的他一样,刻板有条。
他拿着自己洗漱的东西走过去,弯腰从箱子里拣出自己的睡衣:“项目组安排的住处出了问题,要在你这里留宿一段时间。”
程轻黎起身:“你说要住就住,我同意了吗??”
蒋司修拎着自己的睡衣从箱子旁站起来,掀眸,目光恰好落在她的脖颈处。
昨晚他留下的吻痕还在,然而她侧颈上刺激到他的那几片淡淡红痕也在。
他把插了牙刷的口杯随手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走过去,在程轻黎反应过来之前,抬手拇指按在那处,平静的口吻:“他亲你这里了?”
程轻黎想起自己上周,过敏肩颈处起的疹子还没完全消去,她明白过来。
她拍开蒋司修的手:“是又怎么样?”
蒋司修轻嗯了一声,之后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带着她把她推在了身后两步远外的房门上。
随着两人的动作,咔哒一声,门落锁。
蒋司修扣着她的手腕,低头,再次吻在那里。
带着冰凉薄荷气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从上往下,接连吮吸了两处,很重,一定留下了痕迹。
程轻黎反应过来正想推他,男人唇已经离开了。
扣着她的手也松下来,他半垂眼睫,看她,平声:“以后他亲哪儿我也亲哪儿。”
不清楚他晚上是不是也没有睡好,眼睛下有浅浅的印记,前额发梢还滴着水,掉落在她的锁骨上,很凉顺着滚进她的衣服里。
几秒后。
程轻黎推开他,转身拉开门往外走:“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