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黄粱 第67节
柯岩抓了抓自己后脑的头发,自知理亏,再次点头认错,跟着姚兴炎离开了。
几个人一走,病床前比刚刚安静了一些,蒋司修抽开椅子,在床前坐下,垂眸看了眼手上各项检查单,刚刚护士已经说得很清楚,确实不严重,但他还是担心。
单子放在一侧的床头柜,撩开床上人的被子,看了眼她被绷带裹着的肩膀。
她上身的衣服被剪开了一半,破布一样罩着另一侧没有受伤的那半,他目光扫过,良久,提着被子帮她重新盖上。
卸力后靠,看着床上的人。
这大概是她从小到现在受伤最重的一次,柯岩人不坏,但喜欢玩儿,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会照顾得好她。
蒋司修哪儿也没去,一直在病床前守着,一个半小时后,天色暗下来时,程轻黎终于醒过来。
睁眼看到蒋司修,她还懵了一下,头还晕着,花了两分钟才想起来前情,明白自己现在在哪儿。
睡了好几个小时没喝水,她开口嗓子有点哑:“柯岩呢?”
蒋司修把手里的矿泉水瓶丢进脚边的垃圾桶,床头半人高的柜子上有他刚给医护要的热水,此时拎起小壶,往纸杯里兑了杯温水。
他嗓音冷淡:“让他滚了。”
程轻黎:.........
她感觉蒋司修现在说话越来越粗鲁了,动不动就滚什么的。
她动了动身体,有些不自在,绵软的声音:“他是我联姻对象,你总让他滚干什么......”
“看他不顺眼,想捏死他。”他答。
“......”程轻黎觉得自己没办法跟蒋司修交流
蒋司修侧身过来,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另一手端着那杯水喂到她唇边:“把水喝了。”
程轻黎就着杯口,吞了两下,蒋司修杯子拿下来时,拇指抹过她唇边的水渍,再接着杯子放在床头,后退坐回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
程轻黎冷不丁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没话找话,她挪了挪屁股,看着蒋司修,旧话重提:“柯岩......”
她刚提了两个字,被凝着她的男人打断:“你再提他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程轻黎一口气被怼回去,咽了咽,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跟蒋司修交流,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深吸气,胸前起伏了两下。
还没等她再开口,有护士走过来,提醒蒋司修过去拿药。
她低头看病历单,象征性地问蒋司修的身份。
程轻黎还瞪着眼跟蒋司修对视着,两人互现看了对方两秒,程轻黎看到蒋司修偏了下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回答护士:“男朋友。”
“......”
接着护士提醒了两句注意事项,把病历单递向蒋司修时,再次用英语嘱咐:“右肩不能受力,近半个月生活会有影响,这两天就不要洗澡了,一定要洗也需要人帮忙。”
“家属要注意。”护士说。
蒋司修接过来,淡声回:“我帮她。”
程轻黎:............
第65章 9.05/黄粱
除肩膀外, 没有大毛病,脑震荡也不严重,医生说不用住院可以直接回家, 虽然蒋司修希望她能多住两天, 但程轻黎执意要走, 也就算了。
回到住的地方是晚上九点,进了门, 程轻黎像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鞋柜前, 手臂抬不起来, 身体转动都会难受。
正犹豫要怎么脱衣服换鞋,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放了东西, 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公主抱,但左手只搭在腰后, 避开了肩膀和手臂, 右胳膊抄在她的膝弯处, 把她平稳地抱在怀里,往客厅的方向走。
最近两天,接吻有过几次,所以对于两人之间拉近距离的接触, 程轻黎没有下意识地排斥,只是吸了吸鼻子,嗅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她皱着眉, 食指抵开他,很嫌弃的口吻:“你身上消毒水味道好重。”
蒋司修把她放在沙发上, 看了眼她的衣服, 不留情面:“你比我还重。”
“......”程轻黎掀眼皮瞥他,面色明显不虞。
但蒋司修像是没看到, 先把自己的大衣脱了,扔在一侧的沙发上,另一手抚了她的脑后:“还难受?”
程轻黎的确不舒服,懒得跟他计较,咕哝着:“头晕,想吐。”
“嗯,”蒋司修帮她把脑后的头发拨好,仔细检查有没有磕坏的地方,冷淡答,“以后不许跟柯岩玩儿了。”
程轻黎本来安稳坐着,听他这样说来气,仰头举目,瞪眼瞧他:“你说不许就不许?你不是说我可以和别人谈恋爱吗。”
蒋司修摘了表扔在茶几上,在她身旁坐下来:“别人可以,他不行,他不靠谱。”
“那谁靠谱?”
蒋司修看她一眼,平声答得正经:“都没我靠谱。”
程轻黎觉得脑震荡的不是自己应该是他。
没等她再张口,男人已经再次起身,轻拍了拍她那只没伤的胳膊,淡声冷静:“起来去洗澡。”
“.........”程轻黎举目望着他。
她确定了,这人现在就是没脸没皮。
两人一坐一站的姿势,她就这样仰头盯着蒋司修看了好几眼,但她当时从车上摔出来,现在实在灰头土脸的彻底,不洗她自己都难受。
“你给我洗?”她问了个很显而易见的问题。
蒋司修嗯了一声,程轻黎又恶狠狠道:“那你闭上眼睛不许看。”
他站在沙发旁,程轻黎坐的姿势,膝盖正好抵到他的腿,但她光顾着瞪他,没注意到。
蒋司修注意到了。
他垂眸同样也瞧着她,片刻后,偏头,带着微微嘲弄地笑了一声。
极少见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有种克制后放纵的性感。
程轻黎晃了下神,好看是好看,不过不是因为好看,是因为太罕见。
蒋司修很少有这种强势而有攻击性的一面。
他没有答应程轻黎的话,而是弯腰低头,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
指腹蹭过自己刚刚亲过的地方,松开她,把她再次打横抱起,朝浴室去,却依旧没有回答她刚刚的话。
身上的衣服被脱了大半,程轻黎被光脚放在浴室地面上,淋浴室铺了防滑垫,橡胶凸起抵在她的脚心,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听到蒋司修让她抬手。
蔽体的衣服几乎被扒了干净,只剩上下的内衣。
她垂手站着,肩膀还痛,胳膊不想抬,也不好意思抬。
蒋司修往旁边两步,把暖风温度调高了些,再是走回来看她:“还洗吗?”
程轻黎头发上沾了土,发尾垂在前侧,有几搓拧到了一起,实在让人受不了。
她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往前半步,没伤的那只手抬起,抓在蒋司修衬衣腰侧,垂首嗡声:“洗。”
身高差了不少,站得这么近,蒋司修只能低头看她,她发顶中间有一个很明显的旋,小时候他还给她扎过头发。
那时候他不会,总会给她扎得歪七八扭,但她也不是很在意,扎成什么样子,就顶着什么样的发型去上学。
他落眸在那个发旋上,低头,用唇碰了碰她那个发旋。
程轻黎感觉到蒋司修好像在亲她,拧了下身体,反抗:“好脏。”
蒋司修掌心从她柔顺的头发上摸过去,没再说什么,直起身,两手绕到她的背后,帮她把身上仅剩的衣物脱下来。
因为程轻黎行动不便,这个澡洗了非常久的时间,从晚上九点多一直到十点半,单纯冲水怕她冷,把她放浴缸又怕她受伤的肩膀沾到水。
想了很多办法,总之最后一通洗下来,蒋司修自己的衬衣都湿了。
哑白色,湿了彻底,沾在身上,程轻黎靠着洗手台站着,任由蒋司修帮她擦头发,目光落在咫尺之距男人的身体上。
薄薄的肌肉被掩在半湿的衬衣下,她盯着瞧两眼,视线滑开。
总觉得他说她也可以和别人谈恋爱那事是在给她下套,也对,毕竟大她八岁,她是玩儿不过他。
这么想着,她忽然生气,左手推了把蒋司修,很凶:“你起来,我自己会。”
蒋司修被推了也不恼,左手依旧揉在她的发顶,右手把正嗡嗡响的吹风机停了,拿下来,递到她眼前:“你拿的动?”
“还是你另一只手能拨头发?”他说。
程轻黎确实吹不了,但她心里实在太气,冷着张脸虎视眈眈地瞪他不说话。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蒋司修重新把吹风机打开,低头亲了亲她:“你乖一点。”
他这句语气很温柔,像每一次小时候哄她那样。
她冷着语气,还是不自然,习惯性反驳:“我不。”
蒋司修笑了一下,食指伸出,忽然拨了下她前额翘起的碎发,一个很眷念温和的动作,但程轻黎没有看到。
吹风机再次放下时,他的吻一并落下来。
先是耳朵,再是唇,再是没被绷带包裹的肩颈。
只穿了内衣,肩带挂在肩膀上,大片肌肤露着,很适合一些旖旎越矩的行为。
蒋司修勾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衬衣还湿着,凉凉的,贴在程轻黎裸/露的皮肤上。
侧颈是濡湿的吻,往下,落在胸前。
捏她腰的手微微使力,她感觉到被掐住的力量,很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指痕。
没多久,她仿似清醒过来,抬手抵住他,脸埋在他脖子里,声调不高,微微喘气:“我要穿衣服......”
回到卧室打算睡觉前,蒋司修出去接电话,温兰打电话来告诉他吴晓红和程宏伟的事情。
蒋司修既然已经知道就没必要再瞒他,把新的进展告诉他,又再次嘱咐,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程轻黎。
蒋司修没应。
温兰实在服了,转了话题又问:“你最近和小黎见的还多吗?”
她想再劝劝,程宏伟夫妇还想着让程轻黎嫁人,这节骨眼上在那边做见不得人的事,她属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