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去拿个外卖。”傅司对周澍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周澍默默在心里推测，父母都在国外回不来，爷爷生病住院了，住院也没有人来送饭，还要点外卖，明天就是除夕……
难道他跟爷爷还要吃外卖吗？
周澍帮傅司提了两大袋子外卖进来，去了傅司爷爷住院的病房，单人间，老人家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虽然看上去年级很大了，但是目光明亮，眉宇凌厉，见到傅司和周澍进来，收起报纸，温和道：“这是小澍吧，傅司跟我提过你。”
“爷爷好，我是周澍，正好在医院遇到他，就来看望您一下。”周澍自我介绍道，有些诧异傅司竟然跟亲人说起过自己。
他还以为跟他这么冷淡的人，目中无人的人，不会跟家人谈论什么。
“好好，这个孩子都没有什么朋友，你们要好好相处啊。”傅老笑呵呵的说道，忽然变得慈祥起来。
傅司那边已经将粥给收拾出来，道：“爷爷，这是张婶给你熬的粥，你先吃一点。”
周澍听了看了一眼傅司，不是点的外卖吗？
周澍在病房里坐了一会，跟爷爷说了很多话，得知傅司父母在国外，因为某些原因回不来，傅司奶奶已经很早就去世了，现在身边就他一个亲人了。
而且傅司从小就早熟，跟身边的同龄小伙伴不合群，所以没什么便宜，很高兴周澍跟他做朋友。
周澍临走的时候还被傅司爷爷塞了很多水果，周澍不想要，傅司偏要给他，并且说：“我爷爷万一知道你很烦他，他会伤心的。”
“？？？”周澍看着傅司，觉得这话怎么有些耳熟。
他上次好像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盛情难却，周澍只能收下，然后就看到傅司眼中染上淡淡的笑意，心情似乎变好了。
“我是看在你是我小弟的份上，才不跟你一般计较。”周澍收了一个哈密瓜一个西瓜，送到了奶奶的房间。
奶奶晚上就出院了，去了周澍家，等着明天除夕吃团年饭。
乐心跟着一起来，顺便带走了她的书，周澍也没有心情跟她计较。
次日一早，外面雾蒙蒙的，很快就下起了雪。
周澍起床的时候，外面一件积了一层雪，窗户上贴着窗花，周川在门上贴对联，邵云琪跟奶奶在包饺子，是周澍最喜欢的芹菜饺子。
家里看起来有了过年的气氛。
大家团团圆圆的吃了饭，周澍收了大红包，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电视，周澍跟着邵云琪来到了厨房，这里看看那里动一下。
“怎么了？”邵云琪笑问。
“妈，你再煮点饺子呗。”周澍道。
“还没吃饱吗？”邵云琪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眼，不是吃的挺多的吗？
“不是，我又不是猪！”周澍瞪着眼睛，那是什么眼神？
周澍如愿以偿的将煮好的饺子装进了钢化玻璃餐盒里，穿上羽绒服，将饺子放在衣服里，出门去。
“带个帽子，当心冻着耳朵。”邵云琪送了个帽子过来，“早知道让你爸晚点去打麻将的。”
“知道了，我会路上小心的。”周澍应了句，便快步出门了。
第19章
雪越下越大，路上鲜少行人。
明明时间还很早，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昏黄的路灯下，少年飞快的走着。
呼出来的气瞬间形成了白色的雾气。
周澍一点都不觉得冷，腹部抱着的饭盒也不断发热，走到医院的时候，还出了些汗。
他在医院走廊上给傅司发了个短信：快点出来。
傅司在病房里看书，屋内的大灯已经熄了，小小的阅读灯打在书上，他看到手机上的短信不由恍神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鹅毛般的大雪，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
“这边。”周澍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朝着他挥手。
“你生病了吗？”他这状况有些奇怪，肚子那里鼓鼓的，衣服上帽子上全是雪，额前的短发上还有雪融化的水珠，笑得格外灿烂。
他像是灰暗
“大过年的不能说点好的吗？”周澍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将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饭盒拿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妈包饺子了，我给你送来了，趁热吃吧。”
“……”傅司接过他给的饭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有些酸酸胀胀的。
周澍见他还在发呆，问道：“之前不是很想吃吗？你是不是吃过了？”
“没……”傅司摇摇头，因为过年，给张婶放假了，她今天给他们做的饭还没有送来，估计在家里团圆过年。
爷爷也吃了止痛药，早早睡了。
他一个人在这里，说不上有什么孤单的，但是周澍的忽然到来，却好像忽然撞破了黑暗，让他觉得格外温暖。
量子力学中，就算再微小的两个粒子都会相互影响着，那他作为个体，也会因为自己的思念和喜欢影响着另外一个人。
喜欢不是单独存在的。
他应该也知道，从他第一眼看到他……
“咦，我竟然忘记给你带调料了，你自己找个餐具将就着吃吧。”周澍忽然打断他的的思绪，有些懊恼的说道。
傅司去房间里拿出来筷子，医院的走廊上也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气味，根本没有坐的地方。
两个人在屋外找了个长凳，坐在室外，路灯下，飘着雪，傅司吃饺子，周澍在发呆。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真的很奇妙。
“噗呲。”周澍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傅司吃了一大半，吃饱了饺子也凉了。
“我觉得我好像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我怎么会想到大雪天来给你送饺子了？”周澍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我真是想都没想就来了。”
“因为你喜欢我。”傅司说的是陈述句，还很认真。
周澍盯着傅司的脸，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堆积了好大一些，他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染上了暖色，温柔且专注，好像他将学习时候的虔诚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话是周澍说的，傅司也当真了。
好像一切的行为举止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也不需要考虑对方怎么想，怎么臆测他。
就算不确定对方的心意，也能无条件的对别人好。
感情真是个无解的东西。
这样也挺好的。
周澍眨了眨眼睛，笑道：“对呀，我可喜欢你了，不然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谢谢，我……”
就在此时，周澍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还以为是家里人打来的，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乐心的控诉立即从电话那头传来。
周澍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干嘛？”
“我都把我的一般压岁钱给你了，结果你还这样对我，你不讲信用，我要跟你决斗。”乐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就跟我哭，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周澍跟乐心从小到大相爱相杀，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冷笑，嘲讽，挂电话三连，才不会跟她好声好气的说话。
无形中，他在改变。
“你给我的书，少了一本，明明是16本，这里只有15本！”乐心以为是周澍扣押了一本，打算手握她的把柄，让她听话，这是周澍会做的事情。
“可能有遗漏，你说一下那本书叫什么，我回去给你找找。”周澍耐心十足的说道。
乐心还不敢相信，问道：“真的？”
“嗯。”周澍应下。
乐心开心了，说出来了书名，还告诉他外面披着哪本书的马甲。
周澍一听，愣在原地。
“有印象吗？”乐心没有听到周澍的回答。
“有，我去找找，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周澍冷静的挂掉电话。
他看了傅司一眼，这下有点尴尬了。
“怎么了？”
周澍想了一下，问：“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看的那本书吗？被你拿走了。”
“哪一本？”傅司看过太多的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周澍说的。
“我就给你一本，别装了，你肯定有印象的，就是你考试没写姓名的那天给你看的。”周澍为了强化一下他的记忆，“我还亲了你一下。”
“……”傅司脸微不可察的红了，耳朵也在发烧。
“想起来了吧。”周澍赶紧问道。
“唔。”傅司僵硬的点点头。
“书还在吗？”周澍追问。
“好像……还在。”傅司摇摇头，又点点头。
周澍松了一口气，问道：“那快点给我吧。”
“在我家，我现在去给你拿来吧。”傅司起身，衣服上的雪花掉了一地。
周澍应了句好，也跟着傅司一起走。
“你急着用吗？”傅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