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江幸再一次数到三之前,秦起说:“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江幸挣扎的动作立马停住,凑到秦起面前狐疑道:“什么?”
秦起对上他期待的视线,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头疼,好像又不记得了。”
江幸:“……”
“不过我记得咱们第一次牵手就是在这。”秦起说,“或许牵一会儿我就又能想起来了。”
江幸白了他一眼:“我看着很蠢?”
秦起一本正经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差点把江幸气笑了。
“好好好,”江幸说,“牵呗,我就当牵条狗。”
两人牵着手沉默着走过小路,直到路边出现了第一个路灯,秦起紧张的劲儿过了,没再给江幸上刑,终于变成了真正的牵手。
江幸察觉到了,反倒有些不适应,还不如刚才死命捏他来的自然。
“你到底想起来没?”江幸催促。
“快了,”秦起说,“我有预感。”
江幸没忍住低骂一声:“你是不是故意借机占我便宜?”
秦起没表态,只反问道:“你想让我快点想起来吗?”
“废话。”
“嗯,那就按照我的记忆走,”秦起说,“说不好下一秒就想起来了。”
江幸扭头盯着秦起看了挺长一段时间,路灯的光包裹着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暖烘烘的。
氛围感果然很重要。
竟然连秦起那张臭脸都能拯救回来,甚至秦起唇角还挂着笑,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平直的紧绷感。
属实有几分姿色。
教室里那种喧闹的感觉又升了上来,耳边像是有人在诵经。
江幸努力想要听清,却只听到反反复复的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大师!念错人了!
江幸在自己脑子里喊破了嗓子,大师,你该去秦起脑子里念,他才是喜欢男人的那个,他喜欢的还是我!
当天晚上,江幸再次难以入眠。
坐在书桌前想两人目前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关系。
为此,他还专门用幕布做了个思维导图。
没想到做到最后思维也堵了,各个分支互相矛盾,无法延伸出新的分支,也无法堂而皇之的整合在一起。
江幸熬的眼圈发黑,熬到凌晨四点。
只想起一句话。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秦起叫他吃饭?
不去。
秦起坐他旁边说话?
落枕,勿扰。
秦起要去家里看鸟?
给他开个直播看。
一来二去,就算是木头也察觉到了不对。
秦起自然不会放任事态发展,周三下午以要给宝贝量体裁衣的理由进了江幸家门。
江幸虽然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在网上搜了下,还真有给鹦鹉穿的斗篷。
同时,基于人道主义,总也不好一直让他俩人鸟永不相见,江幸略一合计,还是同意了。
而且他这两天也想明白了,不管他怎么规避,他也限制不了秦起的死皮赖脸。
他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但秦起不给这个机会。
那就只能顺其自然,大不了多个脑子不好使的朋友。
他只需要秦起早点恢复记忆,这样秦起就不会再这么不要脸。
至于恢复记忆后两人的关系是继续朋友还是回到敌人,那是秦起该考虑的事情。
江幸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他感觉秦起会因为失忆期间做过的蠢事羞愤而死。
秦起给宝贝量体长的时候江幸就在客厅沙发坐着看,还挺新奇。
不多时,秦起量完了,收起软尺转头你看向江幸:“聊聊?”
江幸往沙发上一靠,懒散回应:“聊什么?”
秦起:“还要不要帮我治疗的事。”
秦起深谙语言艺术,直接把复刻记忆改成了治疗,上了不止一个高度。
江幸闻言蹙了蹙眉,果然开始犹豫。
治疗这个词确实比配合复刻记忆听着正经。
甚至还有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光荣感。
……
秦起也不着急,就站着等他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幸叹了口气说:“治呗,不然你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活得迷迷糊糊的。”
其实他更想说认贼作父,但还是迷迷糊糊更有教养一些。
他觉得自己能答应秦起一定得乐疯,没想到秦起轻声笑了下,摇了摇头,说:“算了吧,我觉得你接受不了。”
江幸本来向后仰着,四仰八叉的靠在沙发上,听到这话倏然坐了起来。
?
质疑我?
这谁能忍?
“少废话,”江幸抱着胳膊瞪他,“你只要保证恢复记忆后别翻脸不认人就行。”
“嗯,我能保证。”秦起说。
江幸冷笑一声,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太过分的记忆我不配合哈。”江幸说,“比如亲一口这种,我下不去嘴。”
“好。”秦起答应的很爽快。
“ok,”江幸说,“那就明天开始实施,还是你直接来,我就不听你脑子到底想些什么了,我怕我忍不住跑路。”
秦起闻言略一挑眉,慢条斯理地说:“好,我录音了。”
江幸:“?”
第三十九章 送门禁卡
令江幸惊讶的是自打说好帮秦起治疗后,一切他担心的问题都没有出现。
秦起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再也没像之前一样跟着江幸四处跑。
他像是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状态,转身投入了自己的生活,只在空闲时间才找江幸。
而至于配合秦起恢复记忆,也都是些很浅层次的接触。
最大尺度也就是和上次在那条小路上一样,牵了会儿手。
甚至在江幸还没把手捂热,秦起就草草了事。
起初江幸并没觉得什么,时间一长他总会想是不是这个办法真的有用,秦起想起了些什么?
又或者是秦起不愿意恢复记忆,怕这个方法真的有用,所以开始逃避了?
江幸想不明白,也懒得管,只是按部就班的配合着。
在秦起说想还原一起吃火锅的记忆后,两人便在周六下午一起去吃了海底捞。
饭后,江幸叫了车,站在路边等着,突然在兜里摸到两个圆圆的东西。
一股脑都掏了出来,才发现是门禁卡。
至于为什么会有两个?
江幸回忆了下,应该是前几天秦起打电话导致他被迫早起,他一气之下就去物业办了一张,准备给秦起来着。
至于为什么没给。
一时冲动的事情忘的也快。
江幸放在手机铺里转了一圈,随便拿了一个递给秦起:“门禁卡,以后想来就来吧,不用老打电话问问问。”
他不想再早起。
秦起沉默接过,垂眼看着硬币大小的门禁卡,突然问:“林闲卡有吗?”
“什么?”江幸反应了两秒,“没,他也不在我睡觉时候打电话啊,我微信里就你这一个不长眼的。”
虽然是恶评,但秦起还是高兴的,他竟然拿到了江幸房间的自由出入权。
于是他问:“我能今晚就刷下这个卡吗?”
“?”江幸吸了口气:“我真服了你,这特么是张门禁卡,被你说的跟黑卡似的。”
“我试试这门禁卡能不能用,”秦起说,“可以吗?”
江幸啧了一声,没想明白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试的,挠了挠下颌说:“可以,正好今晚住我家。”
秦起愕然抬头盯着江幸:“为什么?”
“明天去复查啊,”江幸皱着眉,“你不会忘了吧?”
“不是,我记得,”秦起把门禁卡塞进兜里,“我睡沙发?”
江幸微眯了下眼,扬起下巴看着他:“怎么着,你想睡我头上?”
“……”
“客厅会不会有点冷?”秦起说。
江幸租的房子通风很好,夏天很舒服,但冬天暖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尤其那一片的暖气烧的都不怎么样,能达到18度标准都是万幸。
江幸每天还要通风两次,客厅算不上暖和。
“怕冷就睡床。”江幸说。
秦起塞在兜里的手指一紧,清了清嗓子问:“我能睡床?”
“哦。”江幸明白了秦起的意思,扭头看着他,“你记忆里咱俩在床上干过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江幸是排斥的,任谁都无法接受被yy。
“没。”秦起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还没到这步。”
“……”江幸松了口气,“没有就行。”
回去的路上,秦起掐过四次自己的脉搏,都不怎么正常。
他没对江幸说谎,在他的记忆里,两人只停留在双星湖接吻,还是他们的初吻。
后面就是在医院醒来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