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默默趴回自己桌上,小声嘟囔道:“我问问小张同学和丁宇啥时候到,还剩两分钟就上课了,这俩人也是真能墨迹……”
江幸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是觉得被耍了。
被耍的团团转!
秦起每次叫宝贝的时候到底在叫谁?
江幸恍然想起,难怪秦起叫鸟的时候时不时就要打个响指或者吹声口哨。
合着宝贝根本不是指令,响指或者口哨才是?!
江幸觉得他和秦起之间,势必要有一场决斗。
不过最起码得等他养好伤。
没多久,他在心里唾骂的人从前门走了进来,步履生风。
中领毛衣加黑色大衣,胸前还戴着一根装饰链,头发被看似随意地抓到了脑后,腿长脸冷,愣是把讲台走成了t台。
呵呵。
穿大衣,冷不死你!
以为甲流爸爸没脾气呢?
教室出现了短暂地骚动,一分钟后重回嗡嗡地嘈杂环境。
江幸撇了撇嘴,花孔雀。
就这一身衣服了是吧?
江幸低下头,没再往前看。
只是没想到秦起径直走到他前面这排,愣是让最外面坐着的人让了条道进来,在江幸面前的空位上站定。
手指弯曲用骨节在桌上敲了敲。
江幸闻声抬眼,不耐烦地看向他:“有事?”
秦起扫了眼他的胳膊,又扫到了竖着的中指。
“你手怎么了?”
江幸白了他一眼:“怎么了,它不能是和你打个招呼?”
秦起眉头一皱,显然是不乐意听,但还是克制了下脾气,说:“我问你个事。”
江幸往后靠去,一副大爷姿态:“什么事?”
秦起动了动嘴,刚要说,江幸笑了下,打断他:“都等下课再说。”
秦起头上缠了圈纱布,看起来和一个月前很像,只是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温和。
江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失望。
他垂下眼没再说话,只摆了摆手让秦起让开。
秦起嘴唇抿地死紧,还是在老师进门的前一秒往里走了两步,坐在了徐必赴旁边。
江幸如今这个伤势,也没办法记笔记,只得靠自己记忆力。
幸好他不是秦起那个脑子不正常的……
哎,烦,怎么又想起秦起了?退散退散!
一节课中间会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秦起侧头往江幸所在方向看去。
一眼就和对方放空的眼神对上,对视三秒,江幸嘴唇微张说了几个字。
秦起虽然夜盲,但白天视力不错。
他在心里过了下那个口型的意思。
大概是:“看屁看!”
徐必赴将一切收入眼底,在秦起转过来后,挡着左半边脸凑近秦起小声说:“你这记忆恢复的好像不太对啊。”
昨晚他就有这个感觉,只是不确定,如今看到他和江幸的相处,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又不记得失忆期间发生的事儿了?”
秦起眉眼又冷了几分,还掺杂着些许嫌弃,不解地问:“我真和他在一起了?”
徐必赴撑着脸的手瞬间一滑。
啊?
什么?
已经到这一步了?
不知道啊,没通知啊!
第四十六章 宝贝,想你了?
徐必赴本想否认,他觉得不止于此,只是关系缓和,怎么会缓和到床上。
而且他俩是什么很拿得放得下的人吗?
不是啊!
不然也不至于始终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记上一笔又一笔。
但他又不是很有底气。
秦起发朋友圈的那天,说到了什么……
欲迎还拒!
当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朋友哪用的上这种招数,但如果是对男朋友的话,好像一切又合理了起来。
徐必赴思前想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俩反正感觉挺不一般的。”
秦起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整个人又沉默了起来。
徐必赴在心里做出了一个违背秦起的决定,他要为江幸说几句好话。
在秦起失忆的这一个月里。
首先,人家没有趁机报复。
其次,人家没有执着旧怨。
最后!
人家还收留了秦起的鸟,甚至还时不时收留一下秦起。
这段时间秦起的笑容比往常一年加起来的还要多,这哪是死对头,这分明是救赎!
“我觉得江幸对你挺好的,”徐必赴压着声音说,“你别总冷着一张脸,试着接受他,或许他能让你变得不一样。”
秦起黑眸微眯,随意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吗?怎么个不一样法?跟他一样惹是生非、莫名其妙?”
江幸突然打了个喷嚏。
徐必赴回头看了眼,心里默默道歉。
“哎,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像之前一样,”徐必赴说,“我怕你恢复记忆后后悔。”
“不是有那么个词,叫什么……”
“哦,追妻火葬场。”徐必赴苦口婆心,“你还是不要太放肆。”
秦起哼了一声,毫不在意。
“不是是个男的我就喜欢。”
徐必赴哈哈笑了下,挠了挠头:“但是我感觉你应该挺喜欢他的,这一个月你天天和他一起同进同出,甚至都不让林闲卡坐他旁边。”
“对了,你当时坐江幸右边,还让我坐左边来着,”徐必赴缓慢摇头,猛然一拍桌,“擦,通了,一切都通了,你俩就是在……”
谈字还没说出口,整个班级的人像向日葵一样都看了过来,而徐必赴就是那个太阳。
“这位同学,通什么了?你要上来讲?”专业课老师撑着讲桌,从眼镜后注视着徐必赴。
徐必赴立马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老师,好不容易听懂,有点激动。”
老师盯着他看了几秒,抬了抬手:“坐下吧,我知道深度学习确实稍微有点难度,但只要认真听讲还是能过的,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了,还是要抓紧学习,不要在课堂上开小差。”
徐必赴汗颜坐下,脚趾紧抠地面,每当这时他就觉得自己的mbti测的有问题,他明明应该是个纯正的i人。
林闲卡刚才隐约看到了徐必赴和秦起在说话,偷感极重地靠近江幸:“哎,你说他俩刚才是不是在说你坏话?”
“你管呢?”江幸瞥了眼他的书,“怎么不记笔记?”
“这不有你……”林闲卡说了一半才想起江幸两个手都用不了,后知后觉暗骂了声,“你记脑子里的是吧?”
江幸点了点头:“所以,听课吧少年,挂科在召唤着你。”
林闲卡:“……”
*
江幸不是很待见现在的秦起,一直到中午吃饭,江幸准备回住的那边看鸟还在不在,这才给了秦起再次提问的机会。
“我的鹦鹉是不是在你家?”秦起这次没有任何废话,生怕江幸再次拖延。
江幸摆弄着自己左手,中指有意无意地指向秦起。
“是,”江幸说,“你亲自带过来的。”
秦起觉得这简直荒谬,但又想不出如果不是自己带过去,还能有什么原因会导致鹦鹉在江幸家。
于是,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我去你家拿。”
江幸嗤笑一声:“哪有这么容易?”
其实还是很容易的,如果秦起没有换掉那件和自己同款的羽绒服的话。
羽绒服兜里就能掏出他单元楼的门禁卡,房门密码之前在微信上给秦起发过,他只要翻记录就能知道。
他完全可以趁着江幸没回家的时候偷偷将鸟带走。
但谁让秦起不屑于穿那件同款呢?
“那你要怎样?”秦起问。
江幸苦思冥想了一番,抬起头看向他:“没想好。”
秦起:“?”
江幸转身离开,走了两步,瞬间又计从心起。
他转身快步返回,朝还没离开的秦起说:“这样吧,我右手用不了,很多事儿都不方便,你,来照顾我,随叫随到,等我手好了,我就把宝……鹦鹉还你。”
秦起:“你不要太过分。”
江幸啧啧两声:“你看,你就是不如我大度,你失忆连出院都是我接的。”
秦起又沉默了,整张脸都写着我不相信。
江幸面对这冰冷的表情,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不耐烦地说:“就这样,你不答应也没事,那鸟反正我养着也行,会留它一条命在的。”
留它一条命在是什么意思?
那只鹦鹉是他努力了好几年才换到的,是家里唯一一个会听他说话的存在。
在江幸这就只有活着就行的待遇吗?
秦起不免有些生气,更不想回应。
江幸催促他:“答不答应?不答应我走了,就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