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十年前了吧得,你不要脸亲我的时候。”江幸说,“哎,怎么就没记得录音呢。”
“别,”秦起赶忙看向车窗外,“我失忆期间你录得那段视频已经够丢人了。”
江幸哼笑,心情稍微缓和一些。
程泠估计给她男朋友打过预防针,江幸刚到楼下就看到他俩站楼门口热情迎接。
“这小子,”江幸停好车,“你看我怎么考验他。”
秦起嗯了声,在江幸闪电般下车的间隙里摸出手机给小姨发消息。
:小姨,下来救命了。
江幸仰着下巴,一脸我不好惹的瞟了眼程泠,随后将视线挪到程泠男朋友身上。
嘶——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哥,”男生低眉顺眼地喊了句,“我叫夏林天。”
江幸嗯了声,越看越觉得眼熟。
“咱们应该见过的,”夏林天说,“当初我转学前过生日,那天见过。”
江幸恍然大悟,半晌震惊的没说出话来。
这都没分?
这么多年还能联系上?
“我俩就没分过,”程泠似乎看透了江幸的想法,解释道,“只是一直异地,他现在工作定在这边了,所以就着手结婚的事儿了。”
江幸更震惊了,像个雕像一样矗立在单元楼门口,全靠秦起站在他身后撑着,否则可能会被风刮倒。
“先上去,”秦起说,“在这站着像房产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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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程泠他哥,我不同意程小泠和夏林天结婚!”
“是是是!”秦起扶着醉鬼上车, 一边还得回头向小姨一家道别。
“我是社会公民,我不同意程小泠和夏林天结婚!”
“我是秦起男朋友,我不同意程小泠和夏林天结婚!”
“你还玉皇大帝呢,”秦起把他乱动的腿压下,给他系上安全带,“你说你非喝这么多干嘛?夏林天都说自己能喝了,你还非要和他杠上。”
“我输了,”江幸蔫巴下来,但下一刻又企图冲破安全带的封锁,“还不是你不帮我喝?给我喝趴他!”
秦起摇了摇头,把他乱的像狗舔了的头发扒拉顺溜,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亲:“乖,我开车,你要是想吐就说,说不出来就举手。”
江幸点头:“我没喝多,我最起码还能再喝一箱。”
秦起嗤笑出声,抬手关上了车门。
江幸的酒一直到晚上才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饿。
喊了几声后没得到回复,他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江幸在濒临渴死的前一秒,给自己杯子里倒了杯水,吨吨吨喝了个痛快。
等他刚喝完准备再续一杯时,秦起从书房过来,站在吧台旁吹了声口哨:“水牛现原形了。”
江幸想笑,喉间一颤,差点就让还没咽下的那口水喷了出来。
“你刚加班?”江幸转头打开冰箱门,看自己能吃点什么,“周末加班天打雷劈。”
“没,”秦起进厨房把岛台上的袋子拎了过来,“刚才出去打包的,你试一下要不要热一下。”
江幸摸了下,袋子还是热的。
“不热了吧,”江幸拿出筷子,“给我饿瘦了都。”
秦起跟着坐下,也拿了一份慢条斯理地吃着。
江幸有些纳闷,嚼完嘴里的东西抬眼看他:“你没吃?”
“没,”秦起说,“刚在书房和小姨打了通电话。”
“哦。”江幸继续扒饭。
“可能是要嫁女儿了,心里想的多,她给我讲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儿。”秦起假装随口一说,但筷子夹着的菜半天都没能送进去一口。
亮如白昼的灯光洒落在江幸眉眼上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江幸察觉到秦起的迟疑,问:“怎么了?”
“她说她其实从你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想过要把你接到北江,也跟你妈提过,你妈当时答应了,还带着你来了北江,但是……”
“但是我妈又被江昭明磕头下跪的给哄回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我,”江幸接话,“回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那会儿好像才五岁多点,没什么记忆了都。”
“嗯。”秦起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再后来,我妈又怀孕了,生下我弟后就更不可能离开了,”江幸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其实细细想来,那些年里,她一直在受伤。”
江幸垂下眼,静了几秒,又说:“但那也不是她走的时候丢下我的理由。”
秦起放下筷子,搂住他的肩,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其实小姨说了很多。
最让秦起心疼的莫过于江幸初中时坐二十四个小时的硬座来北江求小姨帮忙的那刻。
小姨的描述是:“灰扑扑的,头发也乱糟糟,抓着她的袖子,安静地流眼泪,哑着声音问:‘小姨能不能帮帮妈妈。’”
秦起长长呼了口气,侧头在江幸发顶亲了亲。
“还好有小姨一家。”江幸说。
“嗯。”
“也还好有你。”江幸眼尾笑出一抹弧度。
“笑这么好看干什么?”秦起在他眉骨上亲了口,“撒娇是吧?多大的人了,腻不腻歪?”
江幸啧了声,扒开他的手。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脑补,这天赋不当编剧可惜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十九 周连森x花店老板(温柯)
(依旧是六年后)
深林还在商业街那边开着,最近门牌年久失修,不小心变成深木了。
周连森愣是没看出来哪有问题,就这样顶着深木的牌子持续一个多月。
冬天的某个晚上,温柯来找周连森,一抬头就看到招牌缺一块。
“你这店是打算改名了?”温柯轻车熟路地找到在包厢里买醉的周连森,毫不客气道,“干不下去可以改开花店。”
周连森躺在沙发上,酒红色衬衣散乱的挂在身上,领口敞着,眼睛要睁不睁地看向门口。
“你来干什么?”周连森说的有点慢,但吐字还算清晰,“又想让老子摇着尾巴来追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了温柯,咱俩就此别过吧,闹了六七年了,我也累了,想找个人安定下来。”
温柯皱了皱眉,关上房门走到周连森旁边坐下,开了一瓶酒,仰头就往嘴里倒。
“艹!”周连森瞬间醒了,赶忙去掰温柯的手。
仅仅几秒,他的眼睛便瞬时红了,手指戳进温柯口腔,企图催吐:“快吐出来,你特么要干嘛?酒精过敏是闹着玩的吗?”
温柯一扭头躲开他的手,眼眶同样红着。
“你真要和我一拍两散?”温柯问。
周连森焦急的神色略微缓和,卸力般又躺了回去。
“什么叫一拍两散?”周连森看着温柯的眼中满是受伤,“温柯,咱俩拍过吗?哪来的散?”
这么多年,两人的交流一直都是间断的。
周连森甚至不敢给温柯准备什么惊喜,只要被他察觉到,他就要紧张,就要远离,就要断联。
每个节日过的像是寻仇,礼物都得拆掉包装,用塑料袋装着往他身上丢,这样温柯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咱俩是没上过床吗?”温柯拧眉看他。
“所以呢?”周连森说,“你觉得做过就是爱过?”
温柯注视着他,咬紧了牙关,眼眶挂着一滴眼泪要落不落。
周连森偏过头不去看他,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心软,不会忍受一次次周而复始的折磨。
良久的沉默后。
温柯再度开口:“你喜欢别人了?”
刚认识周连森那会儿他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追过的男人一双手都数不完。
每个都是追到手,在一起不超过一个月就分开。
像是在做什么打卡任务,对待感情草率的不像真的。
温柯没想过自己会和周连森有瓜葛,他可是亲眼看着周连森追着花店对面蛋糕房里的小男生,追了少说有三个月。
每三天送一次花,全都是从他这定的。
温柯当时并不觉得周连森有多好,因为他追人根本就不认真。
订花时他问周连森在追的男生喜欢什么花,周连森根本答不上来,只说包你店里卖的最好的就行。
这样的人是不会追到真爱的,至少不会是那个会做蛋糕的小男生。
“没有,”周连森打断了他的回想,“我就是累了,时间太久了。”
“那我们在一起。”温柯刚才喝了几口酒,脸色有些涨红,他的酒精过敏没有特别严重,少喝一点点倒也还行。
周连森视线直直地看着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不是惊喜。
是单纯的惊讶。
周连森去德国留学那五年是两人关系最平和的时候,因为异地且有时差,两人只能在固定时间段打电话。